赵末的腰上青了一大块。
回过味儿的赵瑞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很没公主形象的骑在身上,拧住了他腰间的软肉,不管怎么求饶认错就是不松手。
最后还是他在感官的刺激下有了反应,赵瑞发现了异样,才从他身上下来。本来应该很尴尬的事情,两人却都不以为意,对坐着从呵呵的笑变成哈哈大笑,所有烦心事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对于赵瑞而言,从来没有人让她觉得如此亲切,包括她的父皇母后和兄弟姐妹。她喜欢这种完全不用顾及身份地位,想说就说、想笑就笑的感觉。
赵瑞的天暂时晴了,赵晟的头顶这几天却一直在下雨。
赵晟,大宋第三任皇帝,赵瑞的父亲。
说起来大宋的皇帝都喜好闲情逸致,实则也是无奈之举,外交上虎狼环伺屡受欺压;庙堂上文官强势把持朝政;后宫中明争暗斗窥视大宝;山野间绿林横行动摇江山,再不陶冶下情操,难道非得憋屈疯了?
别的不说,光说那辽国使臣在京城住了一个多月,态度之嚣张,行为之跋扈无以复加,藐视官员、殴打百姓,甚至强抢民女的事情都有发生,开封府尹焦头烂额,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是面上无光。
秦关镇秦家老太爷过寿,本不必皇子公主前去贺寿,随便下道旨意赏些东西已是恩宠,奈何皇子赵珃、公主赵瑞同为陈皇后所出,前者是皇储最佳人选,却积极主战,与文臣不睦;后者嫡长女,被视作掌上明珠,却被逼迫和亲,兄妹本就情长,前因后果一叠加,实在不宜留在京城这风口浪尖。
赵官家坐在御书房长叹一口气,“还是由朕来承担吧。”
“官家,郑相公、礼部陈侍郎和开封府张府尹已经到了。”内官宋德笑声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赵晟放下笔,又端详下刚写的字,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心不静啊。”
“臣等见过官家。”三人躬身道。
“免礼吧,给郑相公看座。”赵晟坐定,端起茶喝了一口,抬头问礼部侍郎陈元述:“辽国使臣近日可还安分?”
“回官家,臣已安排人手充做使臣向导,凡辽人出行必然随行,近日倒还相安无事。”
“嗯……”赵晟转向郑介:“郑相公,辽使所说岁贡之事,无非就是再加一成而已,朕准了,你让下面拟折子吧;至于和亲一事,宫中只有安庆公主年满十六,和他们说,朕准备在身边多留几年,此事不用再提了。”
郑介,字友诚,两朝老臣,已年过花甲,身体还算硬朗,在朝中甚有威望,是主和派的中流砥柱,这次辽国使臣来访,礼部只负责接待,一应公务皆由郑介主导。
“回官家,在老臣看来,和亲一事倒是可以商量,想来辽人也不会太过计较,此次辽人来我大宋,一是为了岁贡,二为了和亲,三为了互市,这第一个我们应了,第二个我们推了,这互市官家可有了章程?”
“互市一事还待斟酌啊”,赵晟站起来踱着步:“若应了,边境一开,后患无穷啊……辽人残暴掠夺成性,在我京城尚不安分,若在边关,如何保我大宋子民?若不应,则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三个条件,应二推一尚可,若是应一推二,想那辽人不会答应……”
“官家所说极是,老臣认为我们可以应一条推一条,这第三条不应也不推,容后再议。”
“也只有如此了,郑相公可据此与辽使再谈。”赵晟叹口气说道:“辽国一事,两位爱卿就多多费心,早一日谈成,早一些送他们离开,此期间不可再节外生枝。”
“此臣等份内之事,臣遵旨。”
“张府尹,辽人扰民一事……安抚好百姓,朝廷出钱多给些补偿,切莫寒了百姓的心……开封府多加巡视,不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
“臣遵旨”开封府尹张正本躬身道。
“你们先下去吧……”
等郑介三人出了御书房,赵晟揉揉眉心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好抗啊……”
……
“我们扛得住,吴先生莫要小瞧人。”张一品看着桌上的地图,对上首的长髥老者说道:“那里只有官军一千兵马,大多老弱残兵,怎么和我这三百弟兄比,要说攻城对阵,我们或许不行,只是缠住他们的话,我老张可以打包票,绝对让他们不得寸进。”
“贤侄莫急”,吴先生说道:“这是真正的大买卖,所以每一步都不容有失,再说你那三百兄弟也不能全都去设伏,还要分出一些人的。”
“你们来看”,吴先生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到:“这里向西北不远就是太原府,向东北是真定府,都是屯兵重镇,所以这一带商路通畅,有不少商人从这一带行走,这一点你们很清楚。”
围在桌旁的几个大汉点点头表示认可,吴先生继续说:“可你们只是盯着行商兜里的几个钱、车上的几件货,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肥羊的银库货站会在哪?”
大汉们又摇摇头,吴先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简单的说,商人不可能把银钱货物都一次性运到目的地,所以他们在商路附近一定有仓库以便转运,我们的眼线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几处。”吴先生又指指地图:“因为有真定、大同作为依仗,这个缩在后方山坳的小镇有几家商号的库房,现银加上货物,哪一家都不下万贯。”
大汉们有的已经开始咽唾沫了,心急的几个催着吴先生:“俺们粗人不懂这些,有一品兄在这,俺们信得过你,你就说怎么干吧,俺们听你的。”
吴先生说道:“张贤侄带领五十人作为第一队人马,在镇外山中集结待命;你们其余的人马作为第二队;第三队就是张贤侄剩下的二百多人,天黑后埋伏在县城二十里处。”
张一品道:“第一队五十人,是不是少点,那些大户的护院家丁人数可不少。”
“无妨,老夫自有后招。”吴先生把地图拉近些,指点着说道:“第二队子时进镇,不管其他,见人家就进,蚂蚁再小也是肉,既来一趟,就要全部收走,这一路只为制造混乱,收获尽归个人。”
“子时二刻,镇上大户的护卫家丁应该都出动了,但是却像没头苍蝇到处乱撞,此时第一队人马直取镇上最大的一家富户,速战速决,得手后放火为号。”
“第三队人马拦截县城的官军,若官军未动,见火光可直接撤离,若官军出动,须缠住官军直至火起,之后且战且退,向西山撤离,官军担心市镇定不追赶。”
“如此……”,吴先生捋捋长髯:“大事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