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捡起了掉落在血泊之中的泥土傀儡召唤令牌，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米粒包扎左手。如果是在地球上，米粒这只手肯定是废了，伤口位置还很有可能会发炎感染。如果想要保住米粒的性命，左哲最好带着米粒去附近的水源处清洗一下伤口。
但是，这里却不是地球。示意米粒先用自己的衬衫堵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左哲查探起了完成救援任务获得的奖励。如果奖励里有断肢重生的技能，那米粒的伤势就有可能复原。
“救援任务已完成，任务难度为标准难度的两倍，获得基础奖励翻倍，超神系统经验增加20点，目前等级1级，经验20/100。”
“救援任务超额完成，宿主可从任务发布者手中获得以下奖励中的任意两项。”
“奖励I，任务发布者的记忆结晶。”
“奖励II，任务发布者的主仆契约令。”
“奖励III，任务发布者的修炼天赋结晶。”
“奖励IV，任务发布者的半数生命精华。”
“奖励V，任务发布者的半数灵魂。”
听不出有什么感情的系统声音在左哲的脑海中响起，提醒着这个世界的残酷。似乎在米粒呼救的一刻起，米粒就做出了为了活命而付出一切的准备。只是，真当左哲要来收取救援理应获得的奖励时，左哲却感觉到了这些奖励所代表的沉重负担。
或许是因为米粒实在是太过穷苦，因为无法支付额外的收益而被迫将生命和灵魂都当成了呼救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左哲却不能够收取如此的奖励。左哲与毫无感情的超神系统不同，左哲还是个人！只要左哲还是人，而不是人形畜生，左哲就需要珍惜自己还存有的人类情感！
可是，超神系统却不是人，没有属于人类，具体说是地球人类应有的情感。所以，左哲必须在1分钟的倒计时结束之前作出选择。
“我选择记忆结晶和主仆契约令。”五项奖励选项中，左哲能够获得的奖励也只有前两个。也只有前两个，才不会过度的伤害到眼前可怜的异世界女孩。左哲不是圣母，可左哲也不是畜生。左哲做不到舍己为人，左哲也不会做出那些突破人性底线的罪孽。
“宿主获得了米粒的记忆结晶。记忆结晶吸收后可获得米粒的全部重要记忆。将记忆结晶出售给超神系统，宿主可获得200点积分。”
“宿主获得了米粒的主仆契约令。主仆契约令使用后可获得米粒的绝对忠诚。将主仆契约令出售给超神系统，宿主可获得50点积分。注：将米粒的主仆契约令出售给超神系统，米粒将听命于超神系统。”
听到了超神系统的提示，左哲立即察觉到了这里面隐藏的问题。仅仅是米粒的记忆结晶就能出售200点积分。而以系统商店回收价格只有商品五成价值的算法，米粒的记忆结晶竟然价值400点积分！相比而言，米粒整个人的主仆契约令却才价值100点积分！
乍看到这一情况，左哲感觉两个价格简直就是颠倒了过来。毕竟，只要获得了米粒的绝对忠诚，米粒的什么记忆问不出来？
而现实就是如此的诡异，米粒记忆结晶的价值竟然远高于米粒这个人的价值！
“难道记忆结晶并不仅仅是米粒脑海中可以随意复制的记忆，而包裹了一些米粒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甚至说，这记忆结晶根本就是米粒记忆凝聚而成的消耗品，使用后可能会增幅自己的精神或者是智力？”以超神系统给出的后面三个选项来看，这一点是绝对有可能的！也就是说，如果左哲获取了米粒的记忆结晶，在左哲因此而提升一定的智力或者精神的同时，米粒也会失忆乃至变成白痴一类的存在！
“系统，这记忆结晶对米粒有什么伤害吗？”左哲叫停了超神系统的记忆结晶凝聚过程，拧着眉头问道。
“记忆结晶会导致米粒的部分记忆缺失。”超神系统回答。除此之外，记忆结晶竟然不会对米粒造成额外的伤害了！也就是说，在米粒的脑海中，存在着一些连米粒下意识忘却，或者是连米粒都无法知晓的隐藏记忆！也正是这些隐藏的记忆，导致了米粒记忆结晶的价值暴增！
“我可以把米粒的记忆结晶还给她吗？”左哲稍作沉吟后问道。只要左哲使用了米粒的主仆契约令，获得了米粒的绝对忠诚，即便左哲把米粒的记忆结晶还给米粒，左哲也能够获得米粒脑海中的隐藏记忆。相比于让米粒失忆，这在左哲看来毫无疑问是更好的办法。
“可以。”在左哲忐忑的等待着，超神系统停顿了片刻就做出了肯定的回复。看起来，超神系统并不介意左哲钻这个规则上的空子。
伴随着主仆契约令的生效，米粒看向左哲的眼神从敬仰变成了顺从。似乎只要左哲一句话，米粒就可以为左哲赴汤蹈火一般。只是，在得到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大量记忆后，米粒的眼睛却瞪的越来越大，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了不得的记忆一般。
“爷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米粒痛哭着呼喊起了这位去世多年的亲人。米粒从来都没有想到，在爷爷去世的时候，竟是将所有的传承都留给了自己这个当时只有六岁的小孙女。是的，人类的繁殖能力的确远远不如犬人，人类从婴儿成长到成年的时间也远超过犬人。可是，人类却在天地元气极为匮乏的末法时代都一直没有覆灭，而是在众多异族的环伺和入侵中一直坚持着存活了下来！而这，决定这一切的终极原因，赫然正是人类一代代的记忆传承！
一股股的电流顺着左哲的脚后跟一直蔓延向上，一路攀延到了脊椎乃至后脑。在鸡皮疙瘩的不停翻涌中，左哲的内心被深深的震撼。在这凛冬夜风般无情而残酷世界里，左哲感受到了一丝丝如同烛火般的摇曳不定却让人心安的光明和温暖。虽然这一丝丝无力的光明和温暖越发的反衬出了这个世道的艰难，可也正是这摇曳不定的冬夜烛火，让末法时代最最宝贵的人心依旧保持着难得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