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溪没有多问叶灵雪他们谈了什么,虽然很在意,不过,他相信她。
时间过得很快,自那天之后,叶灵雪便带着慕溪去了叶府,也许余常觉得这个府邸也没什么好关注的,便没有派人来,不过这也方便了余尘,因为叶灵雪他们到的时候,府邸一干二净,叶灵雪知道是谁做的,她……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她也只能这样回报他。
这天晚上,慕溪小心地跃上墙,看到府里的灯都是灭的,放松地呼了一口气,便又小心地跳到府里。
“还知道回来?”
慕溪脚下一顿,差点摔倒,他神色不安地转身,穿着一身红衣的叶灵雪就站在墙根前,夜晚让他看不清叶灵雪的神情,可是听那语气,慕溪知道她有些生气了,慕溪的不安地抠着手指,道:“姐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叶灵雪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已经比她高的慕溪,已经过去七年了,这些年就他们二人待在这叶府里,没有人来打扰,这般平静的生活她期待了许久,可是今日慕溪的离开让她开始心慌了,她突然意识到,慕溪是这个世界的慕溪,而不是那个世界的阿木,毕竟他在这里与这里的事物有着各种关系,说到底,她不过只与他是恩人的联系,慕溪究竟愿不愿意跟她这般生活在一起,她好像从未问过他的意见。
叶灵雪抬头看着他,“阿木,若是你厌倦了这种生活,可以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过的生活,我不会阻拦。”说这些话时,叶灵雪的手握紧,其实她想自私地留下他,可她舍不得让他不开心。
慕溪的眼中有一丝亮光闪过语气似有些激动地说道:“姐姐,你真的要放我走?”
听他这语气,叶灵雪就更加难受了,她轻轻“嗯”了一声,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似是想到什么,她停下脚步,“今晚你便回自己的房间,明日便离开吧。”叶灵雪不等慕溪有所回答,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没有注意到慕溪一直盯着她的背影,那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锁定了一个猎物一般紧紧不放。
第二天叶灵雪早早地便醒了,实际上这一晚她根本睡不着,脑海中总是闪现着慕溪要离开的事情,就像那时他离开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叶灵雪起身,走去厨房面无表情地开始做饭,可是也不知怎么了,总是频繁出错,不是把糖错当成了盐,就是火候没有控制好,不过也是把饭做好了,也幸好她起得早,因为这几年都是慕溪在做饭。
叶灵雪敲了敲慕溪的房门,里面传出穿衣服的声音,没多久门便开了,叶灵雪看他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不忍心道:“要不你再睡一会吧。”
慕溪笑看着她,“不用了姐姐,我也刚好醒了。”
叶灵雪看着他笑得这么开心,实际上这些年他经常这样笑,嘴角弯起,眼睛里有流光闪着,每每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就忍不住响起那个世界的阿木,她好像很少见到他那样笑过,来到这里她才知道,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好看。
慕溪的笑容慢慢淡下来,又是这样,每次他一笑,姐姐便看着他发呆,从她的眼神里他知道她在想一个人,跟他很像的一个人,这让他非常不开心,可是为了让她多关注他,他还是会这样笑。
叶灵雪回过神,“那便赶紧洗漱来吃饭吧。”
慕溪的眼睛一亮,“是姐姐做的?”
叶灵雪应,“嗯。”
慕溪开心地看着叶灵雪,“那姐姐稍等,我马上就好。”说完,赶紧回房间洗漱,没多久便好了,甚至连东西也收拾好了。叶灵雪看到他拿着一个包袱,突然很想把那个包袱丢掉,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她了?
走到餐桌时,叶灵雪的脑中一片空白,直至开始用餐时她都是不知道做什么以及说什么。见慕溪拿起筷子,她也拿起筷子,没想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在颤抖,她掩饰性地放下筷子,就那样坐着看慕溪用饭。
慕溪见她不吃,“姐姐,你不吃吗?”
叶灵雪摇摇头,“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慕溪也没说什么,夹了一道菜放到口中,没想到这个味道竟然……慕溪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又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继续下一道菜,没想到是同样的味道,他并未表现出来,低头尝了一口粥,竟然是咸的!他看叶灵雪一直盯着他,表情很开心地把这些饭都吃完了。
慕溪漱完口,“姐姐,你真的愿意放我走吗?”
叶灵雪很想说不愿意,可她不想逼他,只得点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
慕溪起身,走向门口,“那姐姐,再见。”
叶灵雪盯着他的背影,其实她很舍不得。这时零在脑海中不解地问道:“主人,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放他走?”
叶灵雪摇摇头,“小零,有的时候,束缚反而是一种累赘。”
零还是不明白,“那主人这样岂不是很难过?”
叶灵雪忍不住轻笑,“小零,我难过总比他要难过要好,只要他不难过,我便不难过。”
零还是不明白地“哦”了一声。叶灵雪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会做什么,这七年,她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却忽略了慕溪还是个孩子,对于外面的世界总是有所向往的。所以到头来,还是她一个人吗?
而这时,慕溪走出叶府没多远,把手上的包袱随便一扔,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上,竟然全部都是零零散散的碎布。他朝着王府的方向飞去,似是十分熟悉王府的路径,竟直接来到了书房,在里面,余尘已经在等着他了。
余尘见他毫不客气地坐下,微挑眉,“你竟然舍得离开?”
慕溪看他,“只是暂时离开。”
余尘见他这样坚定的眼神,忍不住问出口,“灵儿怎么会选择你这样的人?”
慕溪听出他的语气有嫉妒的成分,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叶灵雪不会选择他,“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了,谁让灵灵喜欢呢!”
余尘想打自己一巴掌,听听,听听,这都得意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