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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襄阳大战

1644年八月初八,襄阳城下鼓号声大震,大将张定国率大西军八万之众将其包围地水泄不通。城楼上不少左军士兵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人,心里发怵,甚至连长矛都快握不住了,当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为此,左良玉从千里镜中看到城外的大西军士气高涨,便吩咐左右道:“令守城士卒分为三批,轮流交替,以防贼军偷袭!”,左右将士无不唱喏。话刚刚说完,大西军便在炮火、箭雨甚至投石车的掩护下直奔三座城门,左良玉见状便喝令麾下士卒严守城池,自己却躲到城里的房屋内。

两万西军步卒推着冲城车,扛着云梯,在一片喊杀声中奔向城楼,数百步外更多的西军骑兵、步卒、弓箭手和抄炮手为其压阵。

“放!”一名左军将领扯着嗓子吼道,仿佛大声喊出来能吓退敌军一般,随后三十门大小火炮一阵怒吼,瞬间西军被炸死炸伤两百余人,连云梯也毁了一架。

然而,不光是左军有大炮,西军也有。城上不时有左军被炮击,轰翻摔落到城楼下,甚至双方弓手你来我往,两方人马不断有人倒下。

半个时辰之后,西军的冲城车和云梯抵近城门,左军防守压力大增。“甲队,随我速速增援南门!丙队,速去西门!”左军参将曾允良率部千余人一边在大街上急行军,一边大声地发号施令。

“将军,大事不妙啊!贼军有大量云梯架上来啦!”一名满脸是血的总旗跑来向城防官告急,声音略带哭喊。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将军听罢,大喝道:“慌什么!速去吩咐左右,倒火油,砸巨石滚木!”。众人听令,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再惶恐不安,连忙往城下倒油、扔石块,有的左军士兵,还用点炮的火把去引燃云梯上倾倒的火油。

时间就在张左两军将士的生死拼杀中流逝,一个时辰之后,战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城门口堆积了越来越多的西军士兵尸体,而城墙上防守的左军士兵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乱世人命如草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乱世当屠!

张定国稳坐于白马之上,看了看身边亲卫和将领们那不言而喻的请战目光,摇了摇头,缓缓地下令:“传我军令,收兵!”。左右纷纷规劝,更有甚者一名参将抱拳请战:“将军,请允我八千精锐,日落之前为将军拿下这襄阳城!”。张定国闻言怒骂:“混账!本将军自有妙计攻城,岂容尔等白白损失义父争霸天下的这些本钱?没看见左贼又派人增援了吗?”,众将士听闻便只得不甘心地下去传令。片刻功夫,西军在鸣金声中缓缓地退兵,城上的左军号令手高兴地哭喊摇旗:“西军退啦!西军退啦!”。城楼上,不少左军将士立马倒地休息,将手中兵器胡乱扔弃,不过城防官也知道兄弟们身心疲惫不堪,也不喝骂。

一连数日,西军都气势汹汹地挥兵攻城,大有不破襄阳势不回的架势。左军亦拼死防守城门,在城防官的允诺厚赏声中愈战愈勇,也从西军午后攻城,日落收兵的规律中养成了习惯心态。然而,历史上的抗清名将就会这样甘愿止步于襄阳城下吗?

这日后半夜四更天,西军将士默默地整装待发,列阵悄悄地向城门摸去。而城内突然燃起了大火,南城门大开,数万西军将士猛然杀入了南门。原来,张定国早料到襄阳城高池厚,是块硬骨头难啃,便派大量心腹探子混入了城里作内应。

“总兵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赶紧集合老营,突围要紧!”一身狼狈的于文铠,在刚刚穿戴完毕的左良玉身边哭吼劝道。左良玉叹息了片刻,便无奈地传令老营将士万余人马,趁着城内大火和内乱中突围出得北门。临走之前,还不忘将囤积在城内的万石粮草付之一炬,不给西军半点便宜可占。

由于城内大火四起,百姓和溃军纷乱不堪,甚至平日里城里的地痞流氓和溃兵拿着刀枪棍棒趁火打劫,西军将士也无法截堵左良玉和一众老营士兵,只得赶去府库抢救粮草。一直将近午时,襄阳城内的大火才被扑灭,城里的纷乱才得到有效控制。本来西军将士们准备摩拳擦掌地大杀一番,却摊上这档子倒霉事,到处都是左军溃兵和百姓,不是收押俘虏就是四处抢救房屋财物、扑灭大火。没有太大的厮杀,却从清晨一直忙到了中午,一众西军将士由野战军变成了消防员。

西军将士真是气得不轻,甚至不少将领纷纷向张定国请战,派兵前去追击左良玉那厮,扬言抓到他必将其碎尸万段!张定国自是不允,不过也十分气愤,心里将左良玉的家人祖宗问候了一万遍。这厮打仗不怎么样,与被前明总督孙传庭所计斩的贺人龙一般,遇到硬仗打不过就跑,祸害百姓和地方倒是花样百出。不去理他罢,他又四处招兵买马,嚣张得不行;狠狠地干他一番过后,他又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花式逃命,看来今后得叫他“逃跑将军”。

襄阳大战过后,左良玉的势力一直退到了长沙一带坚守不出。张定国也由于兵力不足,忙着巩固地盘,也见好就收,没有前去攻打左良玉的大本营。因为他知道,左良玉襄阳一战死的都是他麾下的杂牌军,回到老巢振臂一呼,又能聚集起不少人马。拿着自家精锐士卒与这样的乌合之众去拼,着实不划算。况且,襄阳一战自家儿郎也颇有损失,一路下来共阵亡和失踪将士近两万。特别是人心思变,不少士卒趁乱抢夺了大量财物便逃之夭夭,跑到深山老林去当山大王,确实令人心烦。

张献忠麾下的西军,打起仗来虽然远不及北方诸强(鞑子、吴大志、李自成等),但是在南方却没有什么势力能与他硬拼。特别是三万老营士卒,披甲者高达一万。然而,他麾下的西军也是出了名的军纪不堪,偷摸财物是轻的,烧杀劫掠更是常态。后世鞑清虽然诬陷他屠四川,但他本人和麾下士兵也确实很是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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