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医院,叶老刚招待完下午的第一位客人,身为全市医学界权威的他,当然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这一天要是忙下来,能有个吃饭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的右手边随时准备一杯茶水,留着他忙里偷闲,清一清心脾。
“让一让,让一让!”叶老门外,混乱地叫喊声将这少有的宁静打破,叶老办公室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想起急促地敲门声。
叶老心神一凝,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保持精神状态,行医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今天可能会有一场长达四小时以上的复杂手术,而这个主刀医师,十有八九会是自己。
“叶医师,急救室两名重伤患者需要立即手术,院长请叶医师立即前往手术室!”办公室的门本就是虚掩,敲了几次之后,护士长直接推门而入,扔下一句话,便急匆匆地奔向手术室。
叶老看了看刚泡好没多久的茶,取下衣架上的白大褂,刚套上一只袖子便向着手术室走去。
急诊手术室走廊内,叶老刚到走廊尽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个女娃不是前几日老龙交代的女孩吗?她怎么在这,难道是?
叶老眉头紧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人,否则事情就大条了。
“叶老您来啦,病人情况十分危急,院长的意思是立即进行手术。”手术室门边,全身已经装备完全的青年医师目光微沉,脸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叶老看了看排列在走廊两边的武装部队,心中的责任感一时间提升了一大个档次,而对于自己的猜想,更是多了一分确信。
目光扫过蹲在地上的女孩,幽蓝色手链黯淡无光,叶老心中陡然间一沉,得,所有不好的猜想全部得到了证实。
“手术需要绝对的安静,还请无关人员远离手术室,家属请耐心等候。”叶老面色凝重地走入手术室,这话明显是说给这群武装人士听的。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沐子鱼一脸疲惫地蹲下身子,总算没有耽误时间,“你们先回去吧,替我谢谢老爷子。”
江锋点了点头,在沐子鱼面前,自己就是下级,上级的命令是绝对的指令,清点完人数之后便在医院众人的注视下远去。
“好久没看到羽凡这么拼命了,”沐子鱼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记得上一次还是为了我拼的命。”
沐子鱼仰着头这一刻时光似乎回溯到了几年前,“你们家凌尘,应该也是这样吧。”沐子鱼笑道,她不像雪汐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为心爱的人流泪,一出生便在人生巅峰的她,一举一动都会被那些人关注,直到上官羽凡的出现,她的人生才有了别样的光彩。
雪汐顿了顿,不自觉地笑了,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消逝,是的啊,为了自己去拼命,有时候真的觉得这种行为好傻,但却又有一丝庆幸,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
“姐姐别瞎说,我还没承认是他女朋友呢…”雪汐脸上微微一热,虽然说汐的记忆已经回来了,但是感情这东西还是得慢慢来。
沐子鱼微微一笑,她当初和上官羽凡也是这样吧,雪汐和凌尘的事,沐子鱼从上官羽凡那听过不少,那些玄乎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上官羽凡身边那么久,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今天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推测,看来以后得给上官羽凡多点“管教”了,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永远失去了他。
“来,嫂子,子鱼姐,吃点东西,老大和上官羽凡还得老长时间才能出来。”孙陨三人一人一手一大袋包子外加一杯奶茶,不多不少正好五份。
“嫂子都叫上了啊?”沐子鱼接过一份早餐,放在身边,她现在一口也吃不下,手术室的灯一秒不绿,她一秒不安心。
雪汐红着脸,有些责怪地看着孙陨三人,“你们每天只知道吃包子嘛?”雪汐晃了晃手中的一袋包子问道,这都快傍晚了,还吃包子?
孙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那家包子店老板准备的,知道老大在医院,差点扔下铺子往这边赶,被我们给拦了下来,老板特意多给了一杯奶茶,说是嫂子喜欢,再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嫂子不是,就寻思着干脆把几人的饭都换成包子,也算是照顾一下老板的生意。”
雪汐愣了愣神,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袋子多了一杯奶茶,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这也是她和凌尘第一次碰面,凌尘手中捧着的一模一样的奶茶。
原本轻松的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凌尘全身血痕的样子一次次浮现在脑海,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前世,不过还好,这一次还能来得及。
手术室内,叶老看着满身伤痕的凌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个手术,留我一人就够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已经准备好随时开始的医护人员们,一瞬间泄了气,本以为能看到叶老的手艺,现在算是彻底凉了。
众人相视一眼,随即从手术室内门退了出去,在这家医院,叶老的分量明显要比院长高很多,人家说了一个人,他们也不好反对。
“老龙啊老龙,你真是个乌鸦嘴啊!”叶老摇了摇头,脱下了穿在身上的手术服,凌尘受的伤,不是简单的手术所能完全愈合的,每一处在蛇毒的浸染之下,已经开始溃烂,伤口处怪异的血色,竟然在阻止凌尘本身的自我修复。
“也罢,如果你真的是老龙说的那个人,这一趟也值得了。”叶老有些浑浊的眼球登时一亮,从腰间取出针宝,仔细挑选了一番,最后取出四十九枚银针,长出一口气,双手入落雨般在凌尘的身上游走,每下一针,叶老便会虚弱一分,二十针下去,身体明显有些挺不住,一颗颗汗珠沿着脸颊滴落。如果上官羽凡醒着的话,必然会大吃一惊,这套针法,是他师父毕生难寻之物。
七七四十九针落下,叶老脸色煞白,双手伏在手术台上,这套针法,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再次施展了。看着逐渐消失的毒素,叶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老头子我带也算是救世主了。”
叶老在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小书册,轻轻擦拭着书上本就不存在灰尘,书页展开,一枚枫叶状的书签映入眼帘,“老伙计,没想到今天,咱们还能再一次联手。”
叶老温柔地看着书签,书签像是听懂了话一般,不知是手术台的光芒还是怎样,这书签竟闪动了几下。
“这孩子要等毒素全清,才能继续下一步,先去看看旁边的那位吧。”叶老自言自语道,上官羽凡相比凌尘要好很多。
“来自九方山本身的矿物炼制的箭矢,的确是压制异能人士的好方法。”叶老取出残留在上官羽凡体内的断箭放在手术袋中,刚要给上官羽凡缝合伤口,叶老的那个枫叶书签突然之间散出光辉,叶老随即向书签所示方向看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