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是将林春言二人吓了一跳。
他们凝神屏息,静静听着,只是听了好片刻却依旧一片死寂,哪里有什么声音,正想问明月,却见他又摆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同时让他们慢慢后退。
三人小心翼翼退到矮胖灌木旁边,蹲了下去,静静看着前面。
等了片刻,林春言又收了心神,仔细聆听,却依旧不见任何动静,便以为是明月与他们开的玩笑,刚想斥责他,就见张小白嘴巴嘎嘎蹦蹦上下打架,手指颤抖的指着前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春言正要回头看,就觉得身旁劲风响起,同时明月急促的大喝一声:“上。”
还未反应过来,明月的身体已经倒飞了回来,林春言再回头看,才看清眼前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半人多高的怪物。
这怪物与鳄鱼有十分相似,只是他的皮肤漆黑得发亮,倒像是钢铁一般。
“好硬的皮。”倒飞回来的明月感受着拳头上传来的刺痛,嘴角涌上一丝狂热,爬起又要与那鳄鱼对战。
张小白痴痴看着那鳄鱼,不知为何,那鳄鱼的模样在他眼中竟成了一位三四岁大的小女孩模样,正痴痴对着他笑,又调皮的向他招手,只是他刚爬起一点,忽然一只鱼头人身的怪物,猛的一口将她吞下。
吓得他又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连连后退。
***
明月与林春言却没有顾及到反常的张小白。
林春言见明月这副不要命的架势,刚想与他商讨战术,却见那鳄鱼原地徘徊一圈,猛的向他们冲了过来,林春言身形一跃,整个身体轻盈跃起,险险的从鳄鱼头顶翻了过去。
只是还未落地,她便听到明月吓得大声呼喊救命的声音。
美目急转,却见明月已经被打鳄鱼咬在口中,好在他背上的铁器坚硬无比,挡下了鳄鱼那能撕碎钢铁的咬力。
一口咬不下,大鳄鱼又拼命甩动脑袋,巨大的冲击撞得明月一阵眩晕。林春言从后面急急赶了上来。只见她右手在虚空一握,一块混身通红的火焰边盾牌慢慢成型。
盾牌整个出现在空中,顿时散发着红色光芒,细看发现,那盾牌竟是厚重无比,其上还有道道裂纹,便是在比试会场留下的。
然而红色盾牌呈倒六边形,其上宽下窄,混身如红玉般晶莹透亮,仿佛里面装有无穷能量。
林春言身体轻轻跃起,那红色盾牌从狂暴的大鳄鱼头顶直直砸下。
“不要”
铛!!!张小白的声音与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是林春言还没来得及看向张小白的方向,她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反力,竟是把她弹出了一丈之外,重重落到地上。
落地后的林春言,看向鳄鱼头部,眼里满是惊骇,这可谓使出全力的一击,即然连一点痕迹都没给那鳄鱼留下,倒像是给它按摩一般。
被这一击,鳄鱼似乎也彻底被激怒了,见口中明月咬不下,拖着他在地上来回猛摔,震得明月背上刚刚愈合了一点的伤口,又开始裂开,鲜血流个不止。
那鳄鱼嘴里沾血,双眼顿时通红,誓要将明月活吞下去一般,嘴巴一松,猛的又咬下来。
一旁刚站稳身形的林春言惊得魂飞魄散,看见明月被如此对待,瞬间红了眼,御起盾牌就往上冲。
危机中,明月却是忍着疼痛冷静了下来,收敛了其他感官,沉下心神,感受着鳄鱼的一举一动。
忽然他双眼猛的睁开,轻喝一声:“就是现在。”
然后趁大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再次发力撕咬他时,一个侧身,双腿蹬地,刚好躲过了鳄鱼撕咬,也逃出了鳄鱼口中。
林春言见状顿时松了口气,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欢快的奔向明月,紧张的查看他身上伤口,一丝心疼神色生出。
然而,那大鳄鱼却是紧追其后,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明月,这鳄鱼皮实在太厚,我的法宝为防御系的,根本伤不了它分毫,甩也甩不掉,这可怎么办?”
两人见大鳄鱼身体虽然肥重,行动却极快,只好迈开步子开溜。
林春言眉头微皱,明月却是一听到法宝,全然忘记身处何境,开始欣赏起那块威武神气的大盾牌来,痴痴道:“哇!春言,你的法宝好漂亮啊!就好像一团被包裹着的火焰。”
林春言对自己的法宝甚是满意,无论制造与收集材料,可都花费了她巨大功夫,然而得来不易的东西当然甚是珍贵。对其也是十分喜欢,往日在开阳峰,每晚睡觉前她都会将其召唤出来看上许久才肯入睡。
被明月这般夸赞,林春言脸上浮起笑意,脸颊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是醉人心神。
她心里却是一惊,一把打在明月头上,道:“你到底有没听我说话?想不出办法,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春言不怒自威,吓得明月一激灵,忙道:“想办法,想办法...我来对付他。”
说着,他猛一扭身,竟是直直对着鳄鱼冲了过去,嘴里小声念到:“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现在我倒觉得这鳄鱼有些可爱了。”
也不知怎的,那鳄鱼看着对着自己冲来的明月,那一脸痴迷的模样,原本还气势凶凶的它,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生生后退了几步。
只是刚退几步,一甩巨大的鳄鱼脑袋,似是才想起什么,一脸的茫然顿时又换成凶神恶煞,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扑向明月。
明月忽然回想起来,自己在荒古囚室时,那些毕方鸟啄食炎石时的模样。
“那些小鸟啄食坚硬的石头也没有用灵力,只是靠更加坚硬的喙,即然这样,不妨让你领受一下,渡人境的威力吧!”
砰!!!
林春言刚回过神来,明月与那只巨大鳄鱼已经撞上,顿时激起漫天灰尘。
待灰尘散去,才露出一道笔直消瘦的身影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
一鳄一人就这样相对而立,动作完全静止了一般。明月的拳头,正好与鳄鱼上颚撞到一起。
缓缓的,明月转过头来,一脸傻笑的看着林春言,在他身后的鳄鱼,却缓缓倒地。
林春言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急忙跑过去检查明月的伤势。
然而就在她刚踏出脚步,明月便缓缓往前,他只觉得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纱,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一跟头栽倒在了地上。
随着劈劈啪啪一阵炸响,一股肉香味传来,昏迷中饱受着饥饿的明月悠悠醒来。林春言却是时刻注意着他,见他醒来,拿起手里一块烤得焦黄的肉向他走了过去。
“春言,我这是怎么了?”明月虚弱的问道,此刻他脑袋依旧昏沉沉的。
“饥饿过度,加上用力过猛,虚脱了呗!”林春言白眼道。
“谁...谁说的...”明月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女孩面前饿晕了,总感觉挺尴尬的。
“喏!”林春言用雪白的下巴向篝火旁的白色身影指了指,“自然是他咯。”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烤好的肉递给明月。
“哦。”明月只是轻轻瞟了一眼,刚接过肉,猛的惊叫道:“咦!...不是说他不用吃饭的吗?”
林春言无奈耸了耸肩,又向篝火走去。
明月却是几口吞下林春言给他烤好的肉,顿时只觉得浑身有了力气,几步踏到涂鼠跟前,与他理论道:“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好的不用吃东西吗?”
涂鼠却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说道:“我几时与你说,我不用吃东西的?”
明月手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是春言说你这个境界,不用吃饭的。”
涂鼠白了他一眼,道:“那丫头说的,你问她,问我干嘛?”
明月却想也不想,脱口道:“春言说的便对,你还我肉来。”
说着,他就要去抢涂鼠手里的那块焦黄嫩肉。
一把抓过,本尽在咫尺,却见涂鼠手臂轻晃,那肉就这样轻轻擦着明月的手背划了过去,只是那距离,不多不少,原本看着是擦手而过,却一滴油也没沾在他的手上。
涂鼠淡淡道:“若是你能碰到这块肉,我便说好了,不吃你的东西。”
明月眼里放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涂鼠正声道:“绝不反悔。”
于是,在无尽的抢夺中,明月几乎每次都是摔得狗吃屎,一脸灰尘,大气不停的喘着,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反倒是眼神越来越狂热起来。
一直盯着他看的林春言忽然起身,走过来,拿着一堆烤好的肉给他,明月原本想让林春言等等,却见涂鼠将手里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对着明月淡淡说道:
“没了。”
明月心里懊悔,不甘的原地坐下,接过林春言手里的肉,目光随意一瞟,正好看见情绪低迷的张小白。
只是不知为何,张小白自遭遇鳄鱼时就奇奇怪怪,回来一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精神。
给他吃的就吃,叫他坐下便坐,整个人浑浑噩噩。
“春言,小白怎么了?”林春言一只手拿着一块用木棍穿好烤熟的焦肉,双手放在膝盖托着香腮,正痴痴的看着大口大口吃肉的明月。
被他这么一问,林春言一惊,在看到明月目光正看着她,急忙移开视线,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小白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明月似乎没注意到林春言的反常举动,不由得让她松了一口气,只是忽而又有些气愤,心里直骂他呆子。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林春言没好生气的道,一把抢过明月手中烤肉,吃了起来。
明月暗自吐了吐舌头,拿起一块肉,像躲什么似的忙往张小白那边走去。见他也不问自己为何发脾气,更加气恼,拿起手里的肉就往地上不停摔打,嘴里气鼓鼓地道:“死木头臭木头,榆木脑袋。”
“小白,这肉可真香啊!”明月却是走到张小白身旁坐下,吃着肉,眼神偷瞟张小白。
后者似乎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也像小鸡啄米一般,半天咬不下一块,只是他却也没有说话。
“小白,你...你有什么心事吗?要是有的话,可以说出来,让我们也能替你分担一些。”
张小白抬起无神的双眼,看了看明月,却是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我没事的,明月,别担心。”
明月见张小白不愿述说心事,倒也不好勉强,只是再见他脸上又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神色,便又埋头苦吃起来。
吃饱后,几人却是愈发口渴起来。
这时只见涂鼠,用一块白色丝绸手帕擦了擦嘴角油渍,又从腰上取下一个紫色葫芦,扭开盖子,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看着他那模样,三人不约而同的喉结上下滚动,舌头在嘴皮上不停舔着。
一壶下肚,涂鼠依旧意犹未尽的立起葫芦用一只眼睛往里斜瞟,似乎还能在等出几滴水来一般。
明月忙爬过去,只见涂鼠对他呵呵一笑:“想喝?”
明月连忙点头,涂鼠却一把丢过葫芦给他,明月接过来摇晃几下,又忙把葫芦倒过来,却只滴下来见底的一滴,落到泥土上,瞬间被吸干了。
“想喝水,自己想办法。顺便透露点消息给你们,这沼泽内,也有产水的地方。”
一听说有水,明月立马又来了精神,认真听着他说道:“你们有发现,这沼泽里的特别之处吗?”
闻言,明月皱起了眉头,林春言这时也走了过来,就连没有精神状态张小白也靠了过来。
“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思索片刻,明月答道。
倒是林春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缓缓说道:“我们一路走来这么些时候,除了沼泽便什么也没有了,这里四季不明昼夜不分,唯一不同的便是偶尔会有微风从那一面刮来,似乎还带有一丝潮湿的感觉。”
说着,林春言那似纤纤软玉削春葱的手指,往涂鼠身后一指,众人目光便也跟着望去,只是这沼泽内,能见度不过百米,再远便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涂鼠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细长鼠目在林春言身上来回打量,满意的点点头,才缓缓说道:“没错,空气中含有水分,说明前方必然有水,至于我的这壶水,也是在那方向找到的。如今我们钻到这沼泽深处,无人知晓内在情况,更不知如何出去,所以当下首要任务,除了生存以外,还要尽可能的收集资料,找到可以离开这里的路。如若不然,等到苍龙那些老家伙在出口处布好天罗地网,咱们几人,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在反驳。涂鼠见他们三人沉思,随即接着道:“这沼泽之中气息极不寻常,方才我往湿润之气刮来的方向深入了些,便发现里面妖兽数量骤然增加,修为也远非之前这头鳄鱼可以比拟。恐怕想要出去的路,也定不好走,如此,我便有几点要求。”
涂鼠说着,平淡的目光多出了几分严肃,又在几人身上扫过一遍,接着道:“凡事我提的要求,你们必须全部遵守,否则我们江湖路人,好聚好散。”
也不知为何,涂鼠说出这话,明月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了。
张小白思索片刻,觉得这此人虽说只知道他的名字,却也救过他们,修为更是高深莫测,若是想要加害他们,不至于如此周折,便也点头表示答应。
涂鼠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一旁的林春言身上。
林春言思索着利弊,倒与张小白所想一般,只是让她点头的,却是因为明月已经答应了。
见三人都答应,涂鼠脸上难得一见的现出一抹微笑,道:“在这危机四伏的沼泽中,除了生存外,你们首当其冲的,就是提升修为。你们三人,在苍龙门中不是打杂便是受罚,所得指导不足十之一二,可就是这般,凭借自己的努力,依旧能偷偷修炼,将修为提升至如此境界,就这份毅力,便是可称为天才,如今我要传授你们的,便是修行法诀。”
明月还好,张小白与林春言听到此话,喜悦顿时涌上脸颊。
只见涂鼠接着说道:“修道,不过是凡人感悟天道,强化自身,在融合自然之力,让身体拥有某种可怕能量的过程。修炼不是为了拥有,而是为了融合。”
“融合?”明月十分不解,只是张小白与林春言却没有说话,细细咀嚼这话里的其他含义。
涂鼠剑眉微沉,心里叹道:龙族资质之愚钝,果然名不虚传!
看也没看明月,接着说道:“何为九境?”
张小白答道:“九境分别为:感气、纳气、凝气、运气、合一、开发、异变、准圣与最终的圣境九境。”
涂鼠微微点头,道:“没错,这九境,可不单单只是代表每一层的实力,它更多的,是表达了这一层的状态。正如第一层一样,凡人修道,需要控制全身孔窍,同时感受天地灵气,如此,便算成了一境,感气境。再者,便是纳气,在感气的基础之上利用全身孔窍张开与闭合的状态,将周围灵气吸入体内,储存下来,便是纳气。刚吸入体内的气体处于分散状态,毫无凝聚力,这时便要尝试控制自己的经络肌肉,使分散的灵气凝集,如此便是凝气境。若能成功凝集灵气,在利用经络血管为通道,使得气体在自身体内运行,便是运气。”
说着,涂鼠细长鼠目在三人身上扫过,对于张小白与林春言,他自是相当满意的,只是明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让他眉头一皱。
涂鼠伸出一只白皙如雪的手,在明月脑袋上轻轻一弹,明月顿时睡意全无,捂住脑袋直挫:“你怎么跟清风师傅一样,啊!疼死我了。”
“清风”二字一出,涂鼠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黯然,只是呆了片刻,却被林春言的追问打断了思绪。
“接下来,如何?”
涂鼠正了正神色,轻咳一声,道:“咳,怎么说我也教了你们如此多东西,难道还不值得你叫一声师傅?”
林春言怔怔的看着他,贝齿轻咬红唇,挣扎了一番,才挤出两个字:“师傅。”
涂鼠脸上顿时浮起一抹微笑,满意的看着林春言,只听张小白也喊了一句:“师傅。”
涂鼠放声大笑,就连音量也提高了许多,笑道:“如此你们便向我磕九个头,就算正式入门了。”
张小白与林春言一起跪下,连磕九个响头,待第九个头磕完,涂鼠赶忙上前扶起二人,脸上笑意更浓,满面春风,接着说道:
“前四层境界,便是利用自然灵气强化自身,以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然而前四层,也是修道的基础,对于战斗来说,纳气境的人与凝气境的人并无什么不同,实力也因人而异。只不过这四层境界,虽是没有太大的战斗区别,却是能看得出一个人资质的优劣。还有,这把仙剑,你便先拿去用,你的修为不低,一味防御,实在浪费。”
涂鼠单手在虚空结印,那把晶莹如水的仙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指,随即递给林春言,也不管她接不接受,手掌又在虚空玄奥一画,那仙剑竟是融入到了林春言体内。
“使用时只需正常召唤法宝就行,放心,到时候还要你还我的。”
说完,也不让林春言说话,涂鼠将目光又看向明月,疑惑道:“怎么,你不拜师?”
明月摇摇头,道:“不拜。”
涂鼠惊疑,道:“拜师总是好的,可学修为,还可学做人道理,难道不好?”
明月依旧摇头,道:“我曾跟着一位堪称千古无二的师傅学了近尽五十年,论做人修道,这一生,我只学他所传授的就足够了。”
涂鼠眼里一惊,眼里却闪过一丝羡慕,只是口上却轻描淡写说道:“随你随你,你不想学,我可也不想教呢。”
只是他忽然转头,盯着明月,说道:“说起来,你的师傅应该跟你说过,关于修炼过程的事情吧?”
明月眼望天空,努力回想了一番,道:“师傅曾说过,寻常人修炼太极臻道,前四层境界一般一年可修炼一境,往后便是分水岭,资质鲁钝的,便一辈子止步于此了。”
涂鼠微微点头,只是忽然他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色彩,神秘说道:“没错,只是这功法,却是有着两个理解,修炼方式,也是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