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
徐天摇了摇头也是叹了口气，张荣既然能背叛鹰卫，自然也能背叛族卫，就逻辑上而言这是没有问题的，而显然燕八，或者说整个族卫都很清楚这一点。
背叛了杨成言的杨林最后死在了所投效的族卫手里；背叛了鹰卫的张荣最后死在了族卫的手里，至于选择相信了族卫说的话的二号、三号、五号、六号，他们的人头在徐天离开苍茫郡城的时候都还挂在城墙上。
徐天把自己带入到燕八的位置想了一会儿，得出的最保险的做法确实如燕八所做的一般无二，只有死人才不会再次背叛......
“老雷，谢谢了。”四号抬起头道，本就是因为骤然得知张荣是背叛者才心生郁结，如今知道张荣已经死了，心头的郁结自然很快就解开了。
面具下的曾雷苦笑的点了点头，如果可以选择，别说是四号的感谢，他宁愿一辈子都没见过张荣，有件事他没告诉徐天和四号，正是因为有了张荣那档子事，他才被族卫给盯上了。
话说清楚了，自然就该去办正事了，徐天可没打算在这松阳郡城再住一晚上，尤其是他昨晚住的那家酒楼和族卫的驻所就在同一条街上。
徐天算是见识到了族卫在松阳郡城里的威势有多大，仅仅一个晚上过去，松阳郡城里就再没有人谈起昨天的事情了，所有人路过族卫门户时候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不敢过多的停留。
起初徐天还有些奇怪，松阳郡城内不是不允许动武吗？
但稍稍转念一想，徐天就明白了过来，松阳郡城内确实不允许动武，可是出了松阳郡城自然就百无禁忌了，曾雷说过，他就是这么被族卫擒获的。
没有人知道顺义粮行的背后是谁，这话是在松阳郡城混迹了近二十年的曾雷说的。
徐天对此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也只有这样，才会让三大山寨这样啸聚山林的势力都选择在顺义粮行购买粮食。
面具下的徐天的面色有些古怪。
这种感觉从进入顺义粮行的第一步就有了，奢华的装饰，明亮的布景，曼妙的侍女，还有悠扬的乐律。
倒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而是一家粮行居然把店铺装饰地和青楼差不多，不觉得乖乖地吗？徐天觉得如果把门外那块顺义粮行的牌子换成春风得意楼，一定没有半点的违和感。
拒绝了侍女的陪带，徐天领着曾雷和四号直接找到了顺义粮行的掌柜。
站在柜台后的孙坤停下了拨弄着算盘的双手，一个眼神丢向远处，立马有侍女奉上了两盏茶到柜台上。
作为经年的掌柜，孙坤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三个面具人应该有一笔不小的需求才是。
“三位可是要买粮？”
徐天点了点头，孙坤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洋溢了出来，笑道：“不知道客人需要多少粮食？”
“三千石粮食。”
徐天淡淡地说道，他的身上只有十五两黄金和一些零碎的银子，按照顺义粮行的粮价，买下三千石已经是极限了。
孙坤挑了挑眉，三千石粮食可不算多，按年算也不过是二百五十人一年的口粮，只能算中等的生意，和他的预感不相符啊！
不过一码归一码，蚊子腿再细也是肉，生意还是要做的，当下开口道：“一两银子两石粮食，三千石粮食需要一千五百两银子。”
徐天点了点头，递出了十五两黄金，孙坤见状立马招来伙计让他去准备粮食，一边则是微笑着将放在柜台上的十五两黄金收了起来。
然而抓着黄金的手还没收回去，却是被另一只虽然稚嫩却格外的手给捏住了。
“客人这是什么意思？”
孙坤仅仅愣了愣便是反应了过来，有些恼怒地道：“客人别忘了这是在松阳郡城，如果对价格不满，我们可以再谈，甚至隔壁不远处的德顺粮行的价格就很便宜，但如果要动手，还请不要自误。”
四号和曾雷也是一脸的诧异，不太明白徐天这是要做什么。
“窈娘还好吗？”
徐天凑近了孙坤的耳朵，轻声问候道，他终于发现了那种古怪的感觉是来自何方了，装饰、布景、侍女、乐律，除了没有找见的玄鸟图纹，这里就和苍茫郡城里的芳芸阁一般无二。
孙坤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厅堂中的其他客人，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知道的？”
徐天轻笑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孙坤顿时如遭雷击，什么叫终日打雁却被雁给啄了眼，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抓着黄金的手被掰开了，徐天拿回了十两黄金，却是笑道：“再给我来三千石粮食。”
“你这是在抢！”
回过神来的孙坤咬牙切齿地道，五两黄金就要买六倍的粮食，这笔账交上去自己这个掌柜就不用干了。
“抢的话我连五两黄金都不会付。”
徐天淡淡地道：“都说顺义粮行背景神秘无人知晓，你应该也不想我把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吧？哦对了，如果你是担心没法对上面交代的话，不妨帮我带句话给窈娘。”
“什么话？”
孙坤有些急切，他很清楚这句话将决定自己还能不能当这个掌柜，至于和面前的这三个面具人翻脸，这个选择已经被他无视掉了。
账面的损失最多让自己当不了这个掌柜，可一旦消息传了出去，等待自己的除了死以外再没有第二个可能。
徐天格外认真地道：“告诉她，这是她派人跟踪我花的买路钱，一点都不冤枉。”
六千石粮食已经装车，长长地粮队从顺义粮行出发朝着南门的方向而去，孙坤站在粮行的门口看着粮队远去，跺了跺脚便是吩咐伙计把店门给关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需要第一时间上报上去。
徐天和四号从马帮的人手里牵回了自己的马，曾雷则是自己花钱买了一匹，三人三骑走在粮队的最后方，跟着向南门走去。
一个族卫潜藏在人群中观察着这支粮队，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才要准备离开，却是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停留在一个矮小的面具人腰间挂着的斧头上。
徐天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然而看着街道两旁被粮队分隔开的人群，便是摇了摇头，只当是一种错觉。
面具确实是个好东西，也亏得有它遮挡，无论是徐天还是曾雷在面对着守卫南城楼的族卫的时候，都没有一丝的慌乱，就这么离开了松阳郡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