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郡城清晨还是和徐天记忆中的一样,虽然街面上走的人多了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相比于外界,城里总归是安全的,又有叶家的家主叶啸天这位先天境亲自坐镇,顺带一提的是叶枫也已经是先天境了,算上在灵月宫的叶轻语,现在的叶家一门三先天,可以说是鼎盛至极。
徐天坐在北门附近的一家包子铺里,一面吃着朝饭,一面时不时地看向已经打开了的城门口。
算上今日,这已经是自己来到苍茫郡城的第三天了,然而无论是芳芸阁还是明德书院都没有消息传来,属实让人有些急躁不安。
城里的消息满天飞,都不用徐天特意去打探,但基本都是关于外面的混乱局面的,有说燕国大胜的,也有说燕国大败的,还听说有前线的军士奉命回来抓壮丁充军的,那些倦缩在城外墙根上的难民们这些天都已经四散逃去了。
在包子铺里从卯时坐到午时,一碟包子早就入了肚,眼看着日头大了起来,还是一无所获的徐天就准备回徐府,倒不是因为天气热,修炼到后天二层早都寒暑不侵了,只是在所有人都找地方窝起来的时候,自己要是还守在街上,也未免太引人注目了点。
入城税变成了一两银子的后果就是苍茫郡城内的物价飞涨,一百文一碟的包子变成了五百文一碟,徐天给了包子铺的老板一两碎银子,结了这三天饭钱的同时顺带预存了半两银子。
结完了账,还没等徐天走出包子铺,打北城门里就驶进来了两辆马车,前一辆打从外头看不出什么,倒是后一辆的马车上赫然竖着星元商会的北斗七星旗,而且驾车的人徐天也认识,是曾在燕都见过的星元商会燕国分部部长李元安。
“还真让我等到了啊!”
徐天喃喃自语道,再转头看向头一辆马车,这才发现坐在这辆马车的车辕上驾车的居然是芳芸阁的阁主窈娘。
芳芸阁什么时候和星元商会的关系这么好了?徐天看着两辆马车在进了城后就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排行驶,又见窈娘和李元安交谈了几句后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不由得眉头微皱了起来。
目送着两辆马车消失在街道上,徐天从包子铺里走出直往徐府而去,过不了多久芳芸阁的人就该找上门来了。
和李元安分开后,窈娘紧皱着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了开来,架着马车回到芳芸阁外,早就得到消息的侍女小桃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花月二老已经带着沈文进到芳芸阁里了,窈娘将缰绳交给车夫,才走进芳芸阁,小桃就将徐天来过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和窈娘说了一遍。
“徐天?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吗?”
小桃摇了摇头,窈娘眉头微皱,又念了一遍徐天留下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忽然展眉笑道:“有意思,倒该说不愧是徐麟的儿子,小桃,你去原先的徐府送信,就说我在芳芸阁等他。”
小桃连忙去了,窈娘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还是没想到徐天来找她的目的所在,却是蓦然想起自己在燕都和沈文分别时沈文突然提到了徐天,心道:“莫非沈文知道些什么?”
这边小桃往徐府去,另一边李元安架着马车却是已经到了明德书院的大门口,南宫正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看着依旧一袭黑袍罩身的南宫正,李元安一脸无奈地道:“正叔,多年未见您怎么还是这幅样子啊,明德书院好歹也是教书育人的,又是先天势力,您这套装束走出去容易让人误会。”
“臭小子,几年不见敢教训起你正叔来了。”南宫正板着脸道:“老夫出来亲自出来迎你已经够给面子了,把你那马车找个地方放放,进来说话。”
“好嘞。”
李元安答应一声,将马车赶到一旁,随即下了马车跟着南宫正一同往明德书院内部走去。
南宫正在前面闷头走着,李元安在后头却是左顾右盼,四下张望,还不时地会从竹子上摘下一片竹叶细细打量,只一会儿就落下了好一段路。
“我说,小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明德书院你又不是第一次来,磨磨蹭蹭的,找你来可是有大事情。”
南宫正回头走来,站在李元安跟前没好气地说道,可没想到李元安的下一句话却是差点没把他气疯。
“正叔啊,我来之前特意翻看了一遍商会里传承下来的典籍,您这一座‘水榭灵地’附带门口的这片影竹林,放在玄荒境上,该值十万块灵石吧?”
“臭小子!”
南宫正怒不可遏地道:“老夫还没死呢,你这就想打水榭灵地的主意?”
“开个玩笑嘛正叔!”李元安嬉皮笑脸地后退了两步,却是忽然严肃了起来,道:“明德书院近况如何?我听到了些不太好的消息,说老院长他?”
闻言南宫正脸上的怒意也是渐渐消退,叹了口气道:“明德书院快不行了,老院长去了以后,四家分院加起来连我在内也不过四位先天境,而除了我是先天境三层的修为,其余三个都只是先天境一层,全靠明德书院这块牌子撑着。”
李元安默然,明德书院的情况他也听说了一些,却始终没想到会像从南宫正口中说出来的这般恶劣,这些年来灵月宫行事愈发霸道只有四名先天境的明德书院恐怕过不了几年就会为其所吞并吧?
“说起来,小子,我听说你们星元商会最近跟封七楼起了不少冲突啊,你可得留着点神,那封七楼不是什么好鸟,当年跟着灵月宫对秦国下手,还裹挟着星元商会一起,结果在最后关头居然自己先跑了,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南宫正越说越气,看着李元安圆滚滚地身体,皱眉道:“都已经过了近千年了,赢姓的血脉诅咒还没有消散吗?好好地十五岁的清秀少年硬是变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肥痴胖子,你家的那位老祖宗就忍心看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