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耳，路青染心里的愧疚一瞬间达到顶峰，但也只有愧疚。
“你可以抛下一切离开，可有想过他会变成何等模样？”
姜宣离去，来到隐藏在树丛中的帝辛身边，缓施一礼，“大王。”
帝辛王袍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霜，在这更深露重的夜间更显孤独和寒凉。
“如何了？”
帝辛望着月光下的高楼，若隐若现，仿佛突然就会不见，面上不显，心中却彷徨忧虑。
“臣妾失败了。”姜宣说，“她实在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下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帝辛闭上双眼，隐于黑暗，宽大袖袍下的手紧紧握起，“孤知道了，你走吧。”
“大王真是爱惨了她。所幸臣妾不是全无所获，只要大王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不会离开。”姜宣绽放出如花笑颜，说出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同样紧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面上的表情却却破无可破，端庄贤淑，是那个最好的王后。
“何意，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跟她说了什么？”帝辛不信姜宣的话，更不解姜宣的话，抬脚就打算往摘星楼走去。
“大王是怀疑臣妾在中间耍了什么手段么？”姜宣叫住就要离开的帝辛，语气有些急促，心中的嫉妒却越来越旺盛。“臣妾这么多年了，可有什么对不起大王的地方，让大王连这么一点信任都不肯给我。”
帝辛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对那泪眼婆娑的样子无动于衷，就要绕开对方，径直往摘星楼走去，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又缓缓响起，成功的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大王现在去见她，不怕她立刻就走么？”姜宣看着帝辛停下来，心中越来越苦涩，人却越来越冷静，“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只相信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信别人，可是，大王，你就确定她说的话一定是真的么，她想让你信她，不论真话还是假话，有一百种方法。你确定上去之后，不会彻底断了你们之间的那一丝可能，此生相隔天涯么？”
帝辛回过头，眼睛发红的看着姜宣，已经带上了一丝杀意。
“王后，想必已经睡了，大王若是实在不信臣妾，明日臣妾可以陪您一起去见一见王后，这样，大王也好放心。”
帝辛同意了姜宣的建议，第二天晨光微露之时再一次翘了早朝，姜宣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个人等在下面，萧瑟而孤寂。
走近之时，姜宣从帝辛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凉气。
“大王在这里等了一夜？”
“希望你不要骗我。”
“不会让大王失望，我们上去吧。”
“再等等。”
姜宣不解的看向帝辛。
“她还没醒。”
路青染的作息时间还保留了一定的现代人特征，做不到三更灯火五更鸡，跟古代人不大对的上头。
姜宣眸光一暗，语气不明的赞道：“大王跟王后真是一对有情人。”
不过世上的有情人，大多不能终成眷属，都在旋涡里苦苦挣扎。
如她。
如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