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染擦拭着自己匕首，眼中满是珍爱怀念之色。
履癸今日又没有上朝，而是就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履癸奇怪道：“你很喜欢武器么？你喜欢什么样的，怪人找人帮你打造出来。”
路青染将自己的匕首收起来，第一次主动跟履癸说话，也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是我父王留给我的。”
履癸的表情明显有些惊喜，显然对于路青染态度的软化很是高兴，也不枉他费了那么多心思。
“原来是，岳父大人。”
路青染对于他的称呼很诧异，几乎瞬间抬起头看向他，岳父这个称呼，当王的人也能用，也会用么？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路青染对于自己不理解的问题一向都很乐于求教，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仇人，但了解仇人也是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你用的称呼很奇怪。”
“何为奇怪，阿嬉是寡人的妻子，你的父亲，自然就是寡人的岳父。寡人知道民间都这么称呼。”此时的气氛正好，履癸忍不住想伸手去揉一揉路青染的头发，但却被躲开了。
路青染眼中软化的神色再一次凝结成了尖利的寒冰：“可是，你杀了他。杀人，偿命。”
路青染的声音凝结成一道道利箭，杀气犹如实质，带着战场上的血腥，和不容置疑的坚定，审视着对面的人，寻找着哪怕一丝破绽，然后，毫不犹豫的出手，一击毙命。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不是么？根本没必要去掩饰自己的目的。
终于寻找了一丝破绽，她摸上了并没有藏得很深的匕首。
可是她听到了什么。
“好。”
似乎是怕路青染没有听清，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好。”
路青染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自己是要他的命啊，这也能轻易地答应么？
就是这个令人惊讶的答案，让她迟疑了一瞬，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为了防止自己的匕首被再次没收，她果断放弃了这次机会。
“这是什么表情，惊讶么？不必惊讶。杀人偿命这么简单地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我答应你。”履癸一向威严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让路青染也有些惊异。
“你杀过的人那么多，每一个都要偿命么？”
“当然不可能了，寡人懒得理会他们，但是你不一样，所以寡人愿意偿命。”履癸言语含笑，黑眸闪烁，仿佛带着十分的真诚。
路青染拔下自己头上的钗，钗尖被磨得十分锋利，甚至割断了几缕发丝，拿着如此锋锐的利器，路青染毫不犹豫的向着他的颈动脉刺去，反正怎么办吃亏的都不是她。
能杀了人固然是好，若是杀不了，就如同现在这样便好了。
路青染嘲讽的盯着只差一寸便成功的凶器。
说了要偿命，还不是时刻戒备着，无论怎样的攻击都能接住。
“王上不是说要偿命么？如今这是，反悔了么？”
履癸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畅快，仿佛要把心肺都笑出来一样，郎朗笑声传遍了整座宫殿，让外面等着侍候的人都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王上平时都是十分暴虐的模样，何时笑的如此舒心爽朗过？
这个王后，还真是有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