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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舅要相看

翌日一大早,吃过早饭。陆甘氏便将三两银子给了外婆。外婆又待坐说一会子话,便回家去了。昨日陆叶忠把首饰当了六两银子,便给了外婆三两,另外三两还了外债,家里只剩下五百多文。几个姐妹早早出门,去地头或者田埂边挖草药了。待装满一背篓,便回家分类,洗净,晾晒。姐妹几个忙忙碌碌,也不觉累,让小妹和小弟在家歇,都不肯歇。爹娘看着都觉得欣慰。

过得几日,外婆托人带了口信过来。原来是小舅要相看人家,让一家子都去。过两日到女方家看人。二舅也下定了,待小舅相看好,便一起办酒席。

二舅甘右庭比小舅甘右文大一个虚岁,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七岁,还有一个大舅甘右德,二十一岁,生育有一女,才一岁半。据说二舅在外打临工,看上了临县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家里头家境好些,爹娘不愿意姑娘嫁到这边来,于是彩礼要二十两才勉强同意。

外婆家一时又拿不出,最后一直拖着,如今要十六两,还得答应婚后不住家里头,在外县另盖屋子安家。外婆和外公也不是不通明的人,住外头去也还是自个的儿子,儿子和儿媳要孝敬还是一样孝敬。于是也就同意了。外婆来家问爹娘借银子,也是实在无法,二子婚事定了,还有个小儿子,寻摸着找个会干农活,好生养的儿媳。便张罗开了,不久媒婆上门,说了一户姑娘。便想着让女儿回来一起去看人。

一家子吃好早饭,便出发了。陆家村往官路上,经过的牛车有到外婆家的,跟县里反方向。姐妹几个,跟着爹娘坐上牛车去甘家村。一路上,沿路的风景,还真的赏心悦目,令人心情舒畅。

到达甘家村要,便走十里,坐牛车约摸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下了牛车,便见有人跟陆甘氏打招呼。进入甘家村只有一条小路,离官路很远,外婆家不在路边上,还要往村里走。一家子顺着小路走,时不时有人认得陆甘氏,便上前打招呼,或者顿足说几句话。姐妹几个都来过外婆家,看见认识的人,也会喊人,只有陆子雨没来过,只能跟着喊。到外婆家小院,已经拐了好几个拐弯了。

“外婆外公”几个姐妹未进院子,在篱笆处就开始喊了。外婆高兴的出来,把他们迎进去堂屋。外婆家的屋子亮堂,中间堂屋,左右两边是厢房,各一边有两间,左边连着厨房,前院子养有小鸡子,到处咯咯叫着找食吃。旁边就是菜园子。后院堆有木材。

“来,喝点水解解渴”大舅妈甘周氏笑着给大家倒水喝。大舅妈年纪二十几岁,说话客客气气。接着又进来了屋,抓出一把糖果,分与几个姐妹。“谢谢,大舅妈”陆子雨接过糖果道谢。大姐小妹小弟跟着道谢。“几个外甥女外甥就是有礼貌,大姐和大姐夫教导好啊”大舅妈夸着说。“大弟媳说哪里话,小孩子不能夸,你不知道,这几个都让我操碎了心”陆甘氏笑道。“我看几个外甥女外甥都是好的,大姐这是有福气呢”大舅妈甘周氏道。

这时门口迎进来两人,一看,是大舅跟小舅。大舅身着灰衣,个子不高,眉目与外婆颇像。小舅身着深衣,个子高高瘦瘦,笑起来有酒窝。姐妹几个连忙上前打招呼。大舅见了他们也很高兴,还把小弟抱起来举高高,惹得小弟格格笑。大家相互问暖一番。便又至外婆屋,看望外公。

外公年纪有五十多,此时躺在床上休养,因长期劳作,腿脚不好使了,一至寒冬,腿脚便发作走不了,明显的风湿病老寒腿。一行人进去,见着外公,又一阵寒嘘问暖一番。外公特别稀罕外孙子,让小舅将柜子里的小玩意拿出来。小弟见了,欢喜极了,高兴的嚷着外公最好了,还凑上去亲外公的脸颊,惹得外公更加高兴了。陆子雨给小弟竖起大拇指,这小子哄人有一手呐。

大家在屋里说一会子话,便移步到堂屋用早饭。这时才看见大舅妈抱着小表妹出来。小表妹一岁半,睁着圆圆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看,逗她时嘴里咿呀咿呀的,不知在说着什么,软软的小包子,特别可爱。不一会,吃好早饭,见外婆也不得歇,娘在一旁嘀咕一阵,又忙东捡西的。

不多时,门外来了一人。介绍一番。原来是媒婆。相互打招呼,又聊了一会子。大家便跟着媒婆出门,往女方家看人去。一行人走过两个村,便到女方家所在的村子。待至女方家门口,媒婆便先进去打个招呼。不一会,女方家出来几人。经媒婆介绍,年纪稍大的是女方的爹娘,穿着都很朴素,一旁是女方家的大哥与大嫂,还有二个小萝卜头,一个五岁,一个八岁。女方家还有已嫁的大姐,嫁得不远,家里头不得歇就没回来。大家相互打招呼,进屋落坐。便由媒婆说明来意。女方家几人打量小舅一番。相互说一会子话,女方家觉得很满意。这么一坐,一唠,便快午时了。

女方家招待了一桌饭菜,招呼大家入座。待大家入座,坐定。女方爹娘才让女儿出来见客,告知饭菜是小女与嫂子准备的,夸自个闺女会做活,家里家外都理得整齐。外婆听了也大喜,会做活的儿媳好,又瞧瞧人家姑娘身子,臀部大,好生养,更加满意了。

那姑娘跟大家见过礼,坐爹娘边上,脸红红的,只顾低着头。看外婆说好生养,偷偷撇眼小舅,羞得脸更红了。小舅看得心里头也满意,瞧这姑娘文文静静,模样又好,更欢喜了。待大家吃好午饭,又说一会子话。媒婆看时候差不多,便唤外婆几人外头去问问,外婆看眼小舅,小舅遂跟外婆点头。外婆会意,儿子这是满意这姑娘了,笑咪咪的跟媒婆外头去了。

不大一会,媒婆遂进来说了一会,又去后头与女方家爹娘说一会。半盏茶功夫后,女方爹娘和媒婆便出来,满脸俱是笑容。一看就知这相看相成了。女方家彩礼要六两银子,也是恳厚的人家,也没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外婆对小儿子结的这亲家更看好。大家都各各欢喜,不久之后,便能喝喜酒了。陆子雨感叹,古人相看,真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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