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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满月酒风波

自大姑家出来,陆子雨与陆叶忠便去市集买小鸡仔。待到了市集,先将牛车停在临时处,交五个铜板作保管费。待安放好,便自市集口一路逛过去,市集比较杂乱,卖什么的都有,每日里人头攒动,来来往往,各色人都有,待买卖完便离去。

逛了一会,终于见有人卖小鸡仔。是一个老妇人在卖。陆子雨上去问价,四文钱一只鸡仔。看着鸡笼数了一遍,二十只小鸡仔。便与老妇人说送鸡笼就都买下。老妇人高兴的应了。陆叶忠数了八十个铜板与老妇人。遂出了市集,又去肉摊子,买了三斤肉,不敢多买,放不过一夜就馊了。

如今进入七月了,外面的骄阳似火,透蓝的天空上云彩都仿似化开了,大地仿佛有一种渴望的涌动,生命,万物都格外蓬勃,路边的野花都开了,各颜色的野花,远远看去像织了一张大地的绿色毛毯的灿烂斑点,小鸟儿不知躲哪儿去了,知了在枝头上发出破碎的高叫声,特别刺耳。

又过了一旬。二伯家要摆满月酒,煮了许多红鸡蛋,便逐户发六个,顺便告知几日后来家坐席喝喜酒。凡家中的产妇出月子之前,便要煮好红鸡蛋,派发给亲戚好友,又嘱咐到时来坐席吃酒。

不久,便到七月十八这日,一大早,亲戚们便过来了。陆家的兄弟们妇人们也有分配任务的,先分几人出去采买,有的在院子里架锅,有的搬桌凳借碗筷,从每家每户里搬桌凳过来,整齐的摆在院子里,让来人可以有坐的地方,而那桌凳也要写上记号,不然会搞混,不知晓是那家那户的,凳是四条长凳子,碗筷也要记好借了多少。有的老一辈叔公会写字的,便搬桌椅到门口,有上门来喝喜酒的,收下礼金,登记人情账目。有的端茶倒水,来喝喜酒的亲戚,立马端上一杯茶水。而喝喜酒的亲戚,来了后便坐院子里,喝茶吃糖果,唠嗑拉家常。

待采买的人回来。掂勺的几人便开始宰鸡切肉,妇人们开始刷碗筷,洗菜。最欢快就属小孩子了,在院子里疯跑疯玩。小姑娘们比较含蓄,在屋子里坐着说些绣技,女孩子间的话题。看陆杨氏见谁都笑呵呵的,吩咐这个吩咐那个办事情,条理清楚,不愧是老一辈的人,办起酒席来见多识广。

不久之后,二伯母陆张氏娘家来人了。一行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手上提着东西,一来就先去屋里瞧一瞧。陆张氏与娘家人见了,自是一番欢喜。

陆叶忠的爹排行四,上头有三个大哥,下有两个小弟。祖父一共得了六个儿子,给娶了媳妇又育孙子辈,这儿孙一多,便是树大分枝,早早给分了家。陆叶恒一家与陆叶忠一家也不得歇,大堂哥们忙招呼年轻一辈,堂姐们招呼年轻小姑娘们,小孩子们由几个小的弟妹领着玩儿。陆子雨此时便是看着那几个小萝卜头,不让他们乱跑,撞了人还好,如撞了东西受伤,总归不好。

又过不久,午时一到。便有人一吆喝,招呼着大家入席。于是大家纷纷去找位子坐下。不一会,就开始有人端菜上桌了,后面的菜陆陆续续上桌。一数,酒席一共十六桌。院子外头放了鞭炮。坐席的人等鞭炮放完,才动筷吃席。又见陆张氏抱着儿子出来,随着陆叶深一桌一桌的敬茶。

待坐席的有空出来位置,又上了两桌,专给小孩子们吃。一般去坐席,小孩子不能与大人一起坐,因小孩子不作人数,多半是随父母亲人一道来。待过了午,吃席的人走了,才轮到帮忙的人吃饭。又上了三桌,男人两桌,妇人一桌。妇人那桌都是来帮忙的人,陆甘氏与大伯母也在。有人便与陆程氏拉起了家常。陆程氏为人精明,又势利眼,听不得别人说自个闺女。于是便不悦了。

“大嫂子,你听谁说的”陆程氏问道。“这,我也是听了一嘴”那大嫂是二爷爷家的儿媳。“哪个大嘴巴,缺德说这话,没凭没据的乱咬舌根”陆程氏愤愤的道。“大嫂不值生气,甭管别人说什么,听了就罢,省得气坏自个”陆甘氏一旁安抚道。“哪能不气,说的又不是你闺女,这不知道的人,在背后乱传一通,我闺女还要不要活了”陆程氏道。

“诶呦,有么咧气的,人一张嘴巴,你也管不住,是吧”旁边的妇人道。“就是,让我说啊,这胡说八道,毁人名誉嘛,该扇几个巴掌”一妇人道。“诶,你们少说几句,二嫂娘家人在呢,可不得在背后说人是非啊”陆甘氏劝道。几个妇人说话,被陆张氏娘家亲戚的小孩听了去,转头便在大人面前学舌,又被陆张氏的娘听了去,顿时也出去听一嘴,脸色立即不好了。

“他大伯母,听你这么说,是我们来的人爱嚼舌根了”陆张氏的娘道。“哪个晓得是不是,这二弟妹生儿子来看的人多了,那晓得与那个嚼舌根了,再说二弟妹平时在县里多,娇生惯养的,嫁到我们老陆家来,十指不沾水,这吃的喝的,那点不是我们陆家的,二弟有银子也没看娘说道多少,总不会都孝敬给岳母家了,年年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陆程氏不悦的说。“大嫂,这酒席没散呢,说这事干啥,让人看笑话不是,亲家母,你别听我大嫂胡说,莫往心里去啊”陆甘氏赶紧说道。“他陆叶深孝敬岳母,那是天经地义,碍着你了”陆陈氏的娘道。“碍不着我,他一家子都是吸血鬼,我家可不敢沾”陆程氏道。“大嫂,少说两句”陆甘氏拉住陆程氏道。“他大伯母,我闺女给陆家开枝散叶,他陆叶深不好好待,差点就让我闺女一尸两命了,我就问你,我家闺女是不是你家闺女撞的”陆张氏的娘气了,指着陆程氏道。

“放你的狗屁,再敢诋毁我闺女,我撕烂你的嘴”陆程氏愤怒的道。“亲家母,有什么话好好说道,这毁人名誉的事,咱不能乱说,当日咱们都在,这事不碍子汐,二嫂既然没事,得了个胖儿子,亲家母该高兴才对,是不”陆甘氏连忙安抚。“哼,他大伯母毁我闺女,我不得说了,就算不碍大侄女什么事,也是他大伯母不怀好意”陆张氏的娘反驳道。“都在干啥呢,怎么大呼小叫的,叶忠媳妇叶恒媳妇,院里不用收拾啊,吃饱没事干,亲家,这饭菜可还行”陆杨氏过来了,开骂道。看陆杨氏训人了,大家便忙活去了。

“怎么不行,有亲家事事周到,我那闺女啊,可是享福了”陆张氏的娘才笑着说,她可是知晓陆家这陆杨氏可是个厉害的。一直到未时,坐席的人差不多走了,办酒席的东西该还的还了,院子规整好,人情往来理清楚,这一日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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