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总以为那些失恋的人是故作姿态,小题大做。可真到了自己,才发现心里是那么的难受,我的这份感情,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我找不到他,寻不到他,我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再见到他。
手中的竹簪已经失了水分,见不到当初的青色。油灯在晚风中,晃动着火焰,摇摆着墙上的影子,我以想出去走走为由,在绿儿担忧的神情中出了瓦舍。
风很轻,轻抚着我的长发,飘散着我的衣裙,我走得很慢,不知不觉中,还是走到了云启辰曾经出现过的院子。
我轻推开木门,入目全都是他的影子,躺着的,坐着的,拿笛子的,带手链的……最后全都消失不见,变得空荡荡的。
哽咽着呼吸,我躺到了他曾吹笛的花树下,望着漆黑的夜空,不停地想着他。
星很亮,月正明,树下却没了他。
想得累了,我也就闭眼睡了过去。睡梦中,我似乎听见他在叫我傻丫头,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还听他说,第一次见我就喜欢上我了。
淡淡花香入鼻,我睡得很是安稳,第二日醒来,却见绿儿在墙头唤我。
拍着身上灰尘,我伸着懒腰起了身,昨夜的那个梦,一下让我想开了好多。或许,云启辰的离开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是不想见我,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能来见我。
如果我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呆在这里,静静的等他回来。而不是一味的陷入思念,忽略掉身边关心我的人。
这几日,绿儿的丝帕是绣了不少,但卖出去的却不多,我得想个办法,帮她都给卖出去,才不枉她夜以继日的辛苦劳作。
……
回到瓦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我便扮作花脸小媳妇,和绿儿一起带着打包了秀帕出了屋。
入到街上,绿儿就拉着我往最热闹的地方挤,说是那里人多,好卖。而我却用力的拉住了她,询问起哪里的妓院最多。
绿儿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打听妓院。
我简单的给她说了几句,她便完全赞成的,带着我来到了妓院最多的街道。
这条街来往的大都是男子,卖货的摊贩也大都卖着折扇,毛笔,字画等男子喜欢的事物。
我拉着绿儿寻了一人多的地方,摊开手中包裹,就拿起秀帕叫卖了起来。
“过来看,过来瞧了,姑娘们最喜欢的丝帕都在这里了!”
“过来看,过来瞧了!”
挥着手中丝帕,我叫卖出声,没多久,就有一文人打扮的书生凑了过来。他一身长衫,两眼空洞,一看就是刚从妓院里出来的。
“姑娘们果真会喜欢?”瞧着我手中的秀帕,他不确定的问到。
“那是当然,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漂亮东西呢,你看看,这丝帕上的蝴蝶,你再看看这丝帕上的花,多好看啊。”我王婆卖瓜地自卖自夸道。
“那行,我要三条,多少钱?”书生比了一个三,看也没看的就从我手中扯了三条揣兜里,让我一下就明白了,他肯定是有三个相好的。
“绿儿,多少钱?”推了推一旁愣神的绿儿,我让她快点报价。这帕子进价多少,卖价多少,我是完全不知。
被我一推,绿儿立马授意,快速开了口,“公子,三两银子。”
“来,给你!”书生也没含糊,从袖袋里掏了银子就递给了绿儿。
接过银子,绿儿激动得笑了起来,说着,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然后,就跟着我一起开始了叫卖。
有了第一个客人,很快就有了第二个,这些嫖客的钱也很是好赚,他们一听姑娘们会喜欢这个秀帕,掏了银子就买,也不跟你讲价。
有一个相好的买一张,有两个相好的买两张,有三个相好的买三张……
没多大一会儿,绿儿的秀帕就卖了个精光。数了数卖到的银子,发现赚了不少,我吵着说想吃点好吃的,就快速收拾起装秀帕的包裹,准备打道回府。
怎知天公不作美,一声春雷后,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雨点很大,落在地上就开出了水花。雨水落到我的身上,湿湿凉凉的,不一会,就浸透了我的衣裳,湿透我的长发。
我拉着绿儿一路疾跑,最后停到了一间妓院的大门口。拧着衣衫上的雨水,想等雨停了再走。
雨水顺着檐角流下,汇成一道道水柱,啪啪的击打着地面。我拧干身上水渍,便擦干了脸,散了头顶长发,顺到身前,挤起了水。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肥胖的男人正朝我靠近。
“哟,这妞不错,腰可真细!”
他从我身后上前,一把就抱住了我,吓得我是魂飞魄散。
“啊!绿儿!”我尖叫出声,扭着身体拼命的去掰他的手。奈何他却死抱着怎么也不放。
“你快放开我姐姐!快放开!”见我被抱住,绿儿立马就上前,捏着拳头,对这个肥男人拳打脚踢了起来。
只是这个肥男人完全感觉不到疼一般,还闭着眼睛极其享受的说着,
“嗯,舒服,舒服,再用力点。”
“你这个变态,快给我放开!”见绿儿的踢打对他根本没用,我抬腿就朝他的脚踩去,这才让他松了手,抱着自己的脚,嗷嗷的叫出了声。
他身上一股子酒气,好似还没醒酒一般,被我这么一踩,他立马大叫出了声,“香妈妈!你这里的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谁是姑娘,你说谁是姑娘,你个臭不要脸的,呸!”我气愤难耐,转到他身后,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哎呀!”他一个趔趄没站稳,晃眼就倒到了地上,还鬼哭狼嚎了起来,“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香妈妈!香妈妈!”
嚎到最后,他居然大喊了起来。
怎知,他这一喊,却喊出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是一三十开外的少妇,身后还有十几个灰衣龟奴。少妇一袭红裙,浓妆艳抹,扭着水蛇腰,一瞧见倒地的胖男人,立马就迎上了前去。
“哎哟,李员外,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看看你这里的姑娘,啊,一个,两个,反抗本大爷不说,还敢把本大爷往地上推!”对着香妈妈,胖男人指着我和绿儿,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哟!是谁敢对我们的李员外不敬啊?”拉扯起了胖男人,香妈妈这才把目光落到我和绿儿身上。
看到我的一刹那,她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喜色,但下一秒又蹙起了柳眉。她朝楼外的雨幕中望了几眼,最后,才挥手朝着跟出来的龟奴道,“你们几个,还不将小绿,小红带进去梳洗,看他们都淋成什么样了。”
“是!香妈妈!”几个龟奴听了她的话,扭着胳膊就要向前来捉我和绿儿。
我见势不妙,拉了绿儿就想跑,怎知,这些龟奴都是有武功的,三两下就围住了我们。不等我们呼救,一个手刀就打晕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