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的街市,嘈杂声不断,叫卖声不停。
我拉住绿儿的手,给她说了一下我的想法,她便很是认同的答应了。她说,她现在熬的粥,她自己都觉得很美味了,如果拿去卖,肯定能赚银子。
打定好主意,我们便在离三王府不远的集市上询问起了有没有便宜的点的民舍。这个屋子要当街,要方便我们随时朝街上支摊位。绿儿问我为什么要在三王府附近,我也只是打着马虎眼说,我只对这块儿熟悉。
我们绕着街一路询问,问了一大圈,也没有问到符合条件的屋子,不是太贵,就是不当街。最后,还是一好心的大姐告诉我们,说上次出了人命的香肌阁附近的铺子便宜。我们这才又去了香积阁方向。
哎,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香积阁离三王府还有一定的距离,我的计划再一次的落空了。
我和绿儿兜兜转转,来到香积阁附近已经是大下午了。这里自从出了事以后,来这边的人都越来越少了。别的妓院都怕出事,关门闭户停了好几日的生意了。即便是有客人上门,听说也是走后门进去的。
不过,不管怎样,摊子我是要开的,瓦舍我是不会回去住的,那个黑衣人我是要一辈子都躲着的。
我和绿儿在妓院一条街转了转,最后在香肌阁对面的街上,花了五两银子,租下了一间小铺面。
租铺面给我们的是一位老婆子,她说她曾经也是楼里的姑娘,因为年老色衰,被院里赶了出来,安置在这里。不过经过她多年的努力,她已经靠卖宵夜,攒了钱在附近买了宅子。这铺子啊,她也想继续经营,但上了年纪,手脚开始不利索了,这才想着要租出来。
我付了银子给老婆子,便同她道了句谢谢。才拿着包裹和绿儿进了铺子。这铺子一入门就有一个灶台,以及做饭的一系列用具。支摊位的板凳,棚子都一应俱全,只是有些老旧。
这屋子旁边,还有一间用布帘隔开的小屋,屋中有一张床,床上叠着被子,挂着床帐,床脚还有衣柜,梳妆镜等,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只一眼,我就拉了绿儿进屋,把包裹丢在床上,躺了上去,这床足够大,足够我和绿儿睡了。
绿儿见我躺下,也放了包裹在一旁,笑语盈盈的躺到了我身边。“姐姐,那老婆婆人可真好,留了这么多东西给我们。这下,什么都不用添置了。”
“嗯,还不错!”摸着床上的丝质锦被,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五两银子确实没有白花,我们至少能在这里住上一年呢。”
“姐姐,我们不回家了吗?”绿儿撑起脑袋,不解的问到。
感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我立马尴尬的笑了笑,摸着绿儿的头道,“回啊,当然回,不过我们要赚银子啊,一有空,我们就可以回去的。”
“哦,我明白了,姐姐。”听到可以回去,绿儿又转了笑脸。
……
我们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便开始收拾起了铺子。可以用的碗筷厨具都烧在滚水里烫了消毒,不能用的,都打包丢了出去。
收拾完后,我们就用剩下的碎银子去临街买了米面回来,在灶台边忙碌了起来。绿儿在锅里熬粥,我在一旁揉我的面团。想等粥好以后,烙几块大饼切了块卖,这粥配大饼才能好吃呢。
熬好粥,烙完饼,已经临近傍晚了,我和绿儿在铺子外搭好棚子,点上灯笼后,就摆好了低矮的桌椅板凳,等待着客人的上门。粥被我们放在了点燃的炉子上,大饼仍旧留在锅里加着热。
风轻轻的吹,晃动灯笼里的烛火,天色也暗淡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不多,还大都是男子。为了不太惹眼,我换了一件灰色的布衣,还用剪刀剪了齐刘海,扯了块灰布蒙了脸。
我和绿儿站在铺子外,尽力的去拉生意,叫路人来喝我们的粥,可都被他们摆手拒绝了。
喊得累了,我们才坐在凳子上,有些失落的看着对方。
天色一点点的变暗,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最后都听见了更夫打更的声音。我们才死心的抬起桌子进屋,准备收摊。哎,看来今晚上是白搭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就在我们抬好一张桌子,准备出门抬第二张时,却听外面有人在喊:“喂!还有没有吃的,有就给我们爷儿几个端上来。”
话落声后,就传来几声重物放落桌面的声音,还有几个男子的谈论声。
“哎!你说这最近也不知道是倒什么霉,这一天到晚,不是到处找人,就是到处抓人的,就没一天清闲的。”
“可不是嘛,这上次刚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寻什么丑陋女子,这次又要来香肌阁蹲守,抓什么杀人凶手,抓不到还不让回去。这王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想折腾死我们哥儿几个呗!这么晚了,也落不到一口饭吃。”
“喂!我说店家,还有没有吃的!”
“有!有!有!”听外面人又喊,我和绿儿都不约而同的答道。忙拣了锅里的饼,舀了一大盆粥端出去。
出到门外,才看见有四个护卫坐在低矮的桌子旁边,他们的佩刀都放在了另一张桌上。
见我们端了吃的出来,他们忙朝我们招手,让我们快点。
发现是侍卫,我和绿儿均是加快了脚步,不敢怠慢。我们都担心,得罪了他们,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将手中的饼和粥放到桌上,说了句,军爷慢用。我便拉着绿儿急急的回了屋。然后躲到了铺子的门后面,透过门缝看向了他们。
只见他们拿了桌上的碗,一人舀了一碗粥后,就拿起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点头说着不错,真是饿了吃什么都香之类的。只顾吃,也没了之前那抱怨的谈论声了。
他们吃了好一会,才揉着肚子打着嗝,掏了几块铜板丢桌上,拿了一旁的配刀心满意足的走了。
见他们走远,我和绿儿才从门后抚着胸口转了出来。不知怎的,我一看见这些拿刀的人就心里害怕,绿儿也和我差不多。
我们去收拾桌子的时候,桌上的东西已经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看来他们还真是饿了,我可是上了整整五张大饼啊。不过,还好,他们有给钱,没有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