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难以理解他这么一大老爷们,怎么会琢磨这些东西,比我这个女人还在乎容貌。难道说?他喜欢男人?所以才这么注重保养?
……
第二日天明,我的眼睛是难以睁开的,若不是听到有人进屋,鼻子里闻到了中药味,害怕来的是黑衣人,怕他再以那样的方式给我喂药,我根本就不想抬眼皮。
苍炎昨夜嘀咕了大半宿,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话,一会皮肤,一会手的,吵得我根本就睡不着。
直到我开口说了句,熬夜等于慢性自杀,皮肤会更粗糙暗黄,老得快,还会长痘痘,他才立马后怕的收声闭了嘴,还说抽空再找同我讨教这些问题。
反正我是不想理他的,我都要被他烦死了,更受不了他操着一口粗狂的男音说着娘娘腔的话语,完全就是有心理疾病好吧。他晨起什么时候走的,我也是不知道的。
屋中的天光还未明,依稀能看清屋中事物。烛台上的红烛已燃尽,留下烛泪攀附在烛台边。微凉的晨风入屋,带了些许的清爽。
我费力地抬起眼皮,朝门边看了去,见来人是名黑衣女子,身子瘦弱,长相普通,便放下了心中担忧,闭上眼睛,睡起了回笼觉。
女子入屋以后,脚步放得很轻,好似生怕吵醒了我一般。她来到床头,轻轻搁下了药碗,便悄悄的离去了。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天昏地暗,忘了时间的转动。再次醒来,却隐约听到了女子哭泣求饶的声音,那声音很低,低得不真实。
“呜呜呜……尊主,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绕了奴婢吧。”
怎么回事啊?谁在哭啊?昏昏沉沉中,我以为是在做梦,迷糊地睁开眼睛,却被入目的画面,吓得紧绷了神经,抓着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黑衣人背对着我,立在小屋中央,宽大的衣袍随风飘动,手中捏着的是一名女子的脖子。那女子嘴角留着殷红的血迹,耷拉着脑袋,已经没有了生气。她圆睁着眼睛,惨白的小脸上还挂着临死前的惊恐与泪痕。
我保持着侧睡的姿势不敢动弹半分,生怕惊动了提着那女子尸体的黑衣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心中的恐惧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真是太恐怖,太残忍了。刚才还在哭泣求饶的女子,转眼就在他的手中没了性命。他怎么可以这样,毫无征兆的就杀人。这女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会严重到需要搭上她的性命。
“来人!拖出去!”低沉的声音响起,吓得我直接闭上了眼睛。
如今,黑衣人虽然对我很好,但难保某天他不会性格突变,对我没有了兴趣,最后,像杀女子这般,一眨眼功夫就掐死我。
不行!为了我的小命,我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我要赶快离开才是。我也不能沉醉在他偶尔的温柔之中,只看到他的好,却忘了他终究是个冷血的杀手。
“是!尊主!”有男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接着是很轻的脚步入屋,拖了什么东西出去后,屋中就恢复了平静。
我紧闭着眼睛,假装还未醒,抓着被子的手却昭示着我内心的惊恐与害怕。
所幸,黑衣人也并未察觉我醒了。
良久之后,我才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从床边传来。知道是黑衣人来了,我锁着眉头,怎么也不敢睁开眼睛。生怕对上的是一双嗜血的眸子。
“怎么了?”有指腹抚上我的眉头,带了暖意,他低沉的询问声随之传来。
随着他轻柔的抚触,我渐渐松了眉头,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咬着牙关半天都不敢出声。满脑子都是他捏着那女子脖子的画面。他此时的样子,就如一个主宰别人生死的死神般,让我变得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是否发了噩梦?”动着薄唇他轻问出声,指腹朝下移动,落到了我受伤结痂的脸上。接着又道,“别怕!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我已将你所受之罪加倍偿还在了那女人身上。”
他的声音很柔,金色面具下的目光也充满了疼惜之意,若不是我亲眼目睹了他刚才杀人的一幕,我真的会沉浸在他的宠溺之中,对他敞开心扉,感激之至。
我不清楚他口中的加倍偿还是怎么个还法,我不敢听,也不想听,怕听了会更害怕他。我被打成什么模样,我是清楚的,若是加倍,那就更加惨不忍睹,难以想象了。
动了动崩得发麻的身子,我侧头躲开了他的手,抬眸朝床头看了去,声音说得很低,“我好像一天没喝药了。”
此时,正是暮色十分,屋中还有着夕阳的余晖。给他黑色的袍子染上了暖暖的色调,他的长发未束,长及到了腰际,落在胸前几缕,使他看上去更加的神秘莫测。
他拉出我的手给我把了脉,许是觉得脉象平稳,他弯起唇角,扶了我起身,端起药碗,给我喂起了药,看我的眼神全是柔情蜜意。
虽是如此,但我却不敢去对他的目光,除了乖乖的喝他递来的药外,什么动作都不敢有。
我发现,这两次喝的药虽闻起来很苦涩,但喝起来却多了一丝甘甜。也不知是药不同,还是他花了心思给变甜的。
经过一日的休养,我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应该是可以下床走动了。要是可以,我真想现在就离开这里,远离眼前这个让我捉摸不透的黑衣人。
给我喂完药,黑衣人放下了药碗,拿出丝帕给我擦起了嘴。丝帕带了淡淡的桂花香气,是他身上的味道。看着他晃动的黑色袖袍,我闭了一下眼眸,想了一会,才用商量的语气道:“尊主大人,我好像饿了。”
“为何不唤本尊名字?”用丝帕擦完我的嘴,他顺势就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正对了他。
“我……”咬着下唇,我支吾着不语,心里想的却是,你那哪是名字,分明就是一个代号啊,怎么叫啊。即便是叫,我也叫不出口啊,我跟你又不熟。
“我…饿得…没力气叫了。”在他的注视中,我难为情的笑了笑,把脸别到了一旁。心里对他,却是充满了畏惧与害怕。
“呵!等着,本尊去去就回。”他勾起唇角,露出了宠溺的微笑,挥动起衣袍,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