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的一声后,一缕黑布条产生,“不行!太窄了!”再一声后,又一缕黑布条出现,“还是不行,有点短!”
“嘶!”
“哎呀!完了,扯到金线了。这线,应该值不少钱吧。我还是撕没有金线的地方吧。”
我边撕边自言自语,直至把整件袍子撕扯得面目全非,我才拿起一块比较满意的黑布蒙在了脸上。顺带把有金丝的地方剪下来揣进了兜里。
望着地上破烂的衣袍和七零八落的布条,我想象着黑衣人被我碎尸万段的模样,心情一下就舒畅了不少。虽然这个想法是那么的不切实际,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将黑布在脑后打好结,我便捋顺干了的长发快步出了铺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再不回去,恐怕就只有等月亮出来后再走了。
街道很空荡,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盏灯,只有高矮不一的楼阁竖立两旁。夜风过巷,带来的也是临街的喧嚣与热闹。不禁让我想到,那黑衣人还真是作孽,两次举动下来,就毁了一条热闹的街。
究其原因,好像还都与我有关……呸,不对,怎么会与我有关呢,我又没杀人,我又没放火……
我脚步匆匆地走着,穿过了几条街后,就到了宅子门口。宅子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见花厅里亮着油灯,隐约还能听到绿儿说话的声音。让我不禁蹙起眉头,疑惑了起来。
奇怪,宅子就我俩住,绿儿和谁说话呢?难道有客人?可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绿儿这丫头也真是的,都这个点了,还敢开门让人进屋,难道就不怕遇到坏人?
推开大门,我便高喊着问道,“绿儿,我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吗?”
我话音刚落,厅里便没了声,没一会儿,便见绿儿从里面小跑了出来,边跑边道,“姐姐,你回来了!”
跑到我跟前,她便挽着我,小声的道,“姐姐,不是客人,是一个落难的公子,我在门口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快不行了,我见他可怜,就让他进来,还煮了碗面给他吃。”
“落难公子?”走过榕树漆黑的树影,我把目光投向了花厅的方向。厅里烛火摇曳,微微颤颤,照亮了一男子坐立的身影。他正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面,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饿极的样子。
“绿儿,你确定他是落难公子?”侧转过头,我狐疑的问向了绿儿。
“嗯!确定的!”绿儿朝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小声的说了起来,“姐姐,你是不知道这公子他有多可怜,可怜得都衣不蔽体了。
听他说,他为了进京赶考,卖了几个月的字画才勉强凑够了银子。在来的路上,还不甚跌入山崖,毁了容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颠簸着进了云城,还被地痞流氓抢了所剩无几的盘缠,无处可去,最后,饿得实在不行了,才敲了路旁宅子的大门,寻求帮助。”
绿儿的讲述,让我越听越不对劲,寻求帮助会在这大晚上的吗?白天难道不行吗?还有,银子被抢了,不是可以画画卖了继续赚吗?至于跑到我家慢悠悠的吃面?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儿话完,我便加快了脚步,朝着花厅而去。只是,还未进入,我就身子一抖,拉着绿儿闪躲到了一旁,对着她小声着道,“绿儿,等他吃完面,你就给他点银子,赶快打发他走,姐姐累了,先回房了。”
“哎!姐姐!我还想…”
嘱咐完绿儿,我便弯着身子逃也似的朝后院跑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屋中之人发现。
同时心中也哀嚎不已,那哪是什么落难公子,分明就是换了张面具的黑衣人,更离谱的是,他身上居然,居然穿着我撕烂地那件黑袍子。我的天呐,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这不就意味着,他自打一出现,就根本没有离开过铺子,一直都在暗处盯着我…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上来了,还先我一步到了宅子…天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脚步慌乱的朝后院跑去,一进到屋中,就马不停蹄地擦上了门栓,还搬了椅几堵住,房间窗户也紧紧的锁上了。确保万无一失后,我才坐到桌子旁,抱着茶壶咕噜咕噜地喝起了水。
喝完水后,已是累得不行,即便听到了隔壁院里的琴笛合奏,我也无心羡慕嫉妒恨,躺到床上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屋中已经有了光线,屋外有读书声传来,字句铿锵,掷地有声,让我竖起耳朵,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绿儿叩响房门,叫着我起床吃早饭,还说那公子读了一早上书也该饿了,我才如梦初醒般踢打起床铺,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绿儿啊绿儿,你究竟在搞什么,不是让你打发他走吗?怎么还把他留下来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听我的话?啊!我感觉自己都要奔溃了,可又不敢把实情告诉绿儿。
“你们先吃,我一会就来!”
恼怒地回了绿儿一句,我便揉着脑袋起了床,找起衣裳换了起来。我知道,有些事情迟早要去面对,一味地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不清楚黑衣人这次又抽什么疯,装什么落难公子博取绿儿的同情,还赖在这里,大白天的都不肯离开,他不是见不得光吗?
不管了,去问问他好了,他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跑去官府检举他,乘他不注意,迷晕他,拖去大牢换那一百万两……
“呵呵!一百万两!”想着想着,我不禁笑出了声,将头发梳了几下,便挪开门边的椅几,开了房门。
只是,房门一打开,我便被人拦腰搂了出去。
“什么一百万两?”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低沉沉的,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再也不敢去想赏银的事。难道,他是数狗的吗?我说得那么小声,他都能听到。
“你放开!”掰开他的手,我朝走廊外快速挪了过去,退到廊柱旁,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瞪着他道,“请注意你的言行,落难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动手动脚的,你就不怕有辱斯文?”
“呵!”他笑了,笑意中还带了儒雅。绿儿也不知从哪儿给他找的这身衣裳,蓝白相间,中规中矩,合身不说,连发带都是同色的。再加上他手上还拿着一卷年久的残破书卷,脸上的薄铁面具都掩盖不了他的书生气,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说吧,你来这儿到底想做什么?”恨了他一眼,我便直截了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