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西周出现一种神女胭脂,韩雪桢决定带着五皇子一同去西周看一看。五皇子本先是不肯的,但是拗不过韩雪桢这个闹人的丫头片子,只得硬着头皮和她一同乔装同往。
吴国与西周的关系倒是还算融洽,至少不像西周和大楚那样不共戴天。
西周人多数都是游牧民族,骑马射箭个个都是好手。在这方面,五皇子倒是由衷地敬佩。五皇子和韩雪桢日日穿梭在西周京城——汴都的大街小巷,踏破铁鞋也想要找到那家胭脂铺。
可是来来去去找了好几日,神女胭脂依旧是全无线索。韩雪桢灰了心,决定启程回吴国。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地转一转汴都吧。”五皇子提议道。
五皇子的心里还揣着一个成为楚皇的心思。所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想要了解西周更多一点。
二人住在汴都城繁华地带的客栈里。客栈整日是人流如织,三教九流皆有出没。五皇子就整日依着栏杆默默地观察着来往客栈的人。
“你总是这样,多无聊啊?”韩雪桢说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五皇子似笑非笑地盯着韩雪桢,韩雪桢挥动着手帕,转头就进屋了。
韩雪桢和五皇子住在客栈里的上等客房,五皇子自觉自己皮糙肉厚怎样都行,但是韩雪桢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若是让她吃了苦头,韩长风也不会放过他。
这一日,天色渐晚。客栈里张灯结彩,小二忙的四脚朝天。五皇子照例倚着栏杆往下看,只一眼,他就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雪桢。雪桢。雪桢。”他冲着房间喊了几声。
韩雪桢急急地跑出来:“怎么了?”
“你看。”五皇子拿手一指楼下,楼下人来人往,韩雪桢盯紧了看,这才看到一桩怪事。
客栈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穿虎皮大衣的男人。男人留着很长的胡子,满身的毛发茂盛无比,但是他的双眼却是五皇子格外熟悉的。那
“他,他不是死了吗?”韩雪桢以为大晚上的闹了鬼,整个人都吓得快要哭出声了。
“你也看出来是他?”
“他的穿着和身材确实是变了,可是眉眼真的很像墨王爷。”韩雪桢镇定下来,好一番分析。
坐在楼下的那个人,像极了夜玄墨。只是夜玄墨往日里都是精致儒雅的翩然公子形象,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粗犷而野性,像是一个粗蛮之人。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韩雪桢问道。
“我去看看。”五皇子说着就顺着楼梯下了楼。
五皇子走到男子的对面坐下,男子瞥了五皇子一眼,冷冷地说:“这张桌子,我包了。”
语气蛮横冷漠,五皇子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大概是认错了人。若他真的是墨皇叔,那定然不会这样对他说话。
五皇子吃了瘪,转身又上楼来了。
“不是墨王爷?”
“他好像不认识我。一点都不认识了。”五皇子喃喃地说。
“那怎么办?就这样让他走吗?”韩雪桢知道墨王爷对五皇子有多重要,五皇子也不止一次地和她说起自己有多后悔没能救下墨王爷。如今这个貌似墨王爷的人就在眼前,韩雪桢断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走掉的。
“可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墨皇叔。”
“墨王爷身上有什么胎记刺青之类的吗?这种东西是变不了的。”
“我皇叔左胳膊上有一个青色胎记,若是能看到这个人的左胳膊,那就能验明他的身份了。”五皇子说道。
“我有办法。”韩雪桢盯着楼下的男人,胸有成竹地说着。
男人还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韩雪桢下了楼,找到客栈小二打听男人的情况,小二本来是不肯说的,但韩雪桢给了他一锭银子,小二喜不自禁,赶忙将他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雪桢:这个男人偶尔会来客栈吃饭喝酒,但从不住店。他一个人住在城南的破庙里,整日里活的像个乞丐,但是他武功好像很好的样子,听说之前有混混欺负他,直接被他打断了胳膊。从那以后,汴都城里的混混见到他都要绕着走。这个人怪是怪了点,但是吃饭从来不赊账,还算是有点骨气。只是这人有个习惯,一喝就多,一多就醉。
“他喝醉了,还能自己回到破庙?”韩雪桢问。
“怎么可能?他喝醉了和死狗一样的,每次都是我把他拖到门口的。等我第二天开门,基本上他都没影了。估计是半夜酒醒了,自个回破庙了。”小二说道。
“这样,今天他喝多了,你不用管了。”韩雪桢说着,又转手给了小二一锭银子。白白地赚了两锭银子,小二欢喜的嘴都合不上了。
韩雪桢坐在隔壁的桌子前一直看着男人喝酒,一直到三更时分,那人终于喝醉了。韩雪桢招呼楼上的五皇子,二人一同将他驮到了客房里。店小二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时不时地过来问韩雪桢要不要搭把手。韩雪桢摆摆手,小二这才识趣离开。
进了客房,关了门,五皇子赶紧去脱男人的衣服。男人像是许久没洗澡了,浑身的味道,熏得五皇子眼睛发疼。
脱掉男人的上衣,五皇子赶紧来找左胳膊的胎记。
“真的是他,有胎记。你看。”五皇子欢喜大叫。
韩雪桢打来热水,用手里的毛巾用力地在男人的胎记上擦了好几遍:嚯。胳膊上的灰擦掉了好几层,男人的胎记还是那么明显。
“是他。真的是他。我的皇叔没死。没死。”五皇子的表现像是一个忽然中了大奖的人,欢喜到抓了狂。
“可他不认识我们。等他酒醒了,他万一对我们动手怎么办?”韩雪桢小心翼翼地抛出了自己的担忧。
“也是。我皇叔的功力可比我强多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咱们未必能降得住他。”
“可是就这样让他走吗?冷千凝还在等着他呢。”
“我想想,雪桢,我们今晚就走吧。我们回吴国。带他一起走。”
“好。”
不到半个时辰,五皇子和韩雪桢已经收拾停当,二人扛着夜玄墨从后门离开了。连房间都没来得及退。为了防止夜玄墨半夜醒过来,韩雪桢给他用上了迷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