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紧接着一个穿鹅黄色长裙的女人就开始指着冷千凝大叫:“你们这里的男人都不正常。刚才那个,请我们来的时候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方才竟然当场就变脸,还说我们死缠烂打追着他来的,说起来倒像是我们几个胁迫他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在逼良为娼。装什么大尾巴狼?跑到窑子找女人,现在转脸就四大皆空。我们几个姐妹真是撞了鬼了。”
“可不嘛。这个人是混蛋,前几天的那个人还是个变态。”身着青衣的女人接过话茬。
“前几天的?最边角的那个营帐?”话题指向了夜玄墨,冷千凝免不得要打探下八卦。其实,冷千凝嘴上说是想要知道八卦,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知晓那些天的营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啊。你们还叫那人什么墨王爷还是黑王爷的,天天臭着一张脸,我看啊,干脆就叫冰王爷算了。”牡丹花女人摇晃着纸扇,慢悠悠地说道。
“要我说,就叫变态王爷吧。那几日可真是没少折腾我们姐妹。”鹅黄裙的女人也说话了。
“折腾”二字撞入冷千凝的耳朵里,冷千凝的头钝重地疼起来。饶是如此,她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笑着问道:“怎么个折腾法?”
“哼。凭什么要告诉你?”青衣女人别过头,一脸不配合。
“凭这个!”冷千凝从袖口掏出一锭金子,在众女人面前晃了晃。
这些烟花巷里的女人最容易见财起意,有金子在眼前,她们哪能坐视不管?几人迅速交换了颜色,很快,牡丹花女人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把抓走了冷千凝的金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个墨王爷和你们在营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冷千凝咬着牙,问道。
“如果我说,什么都没发生,你信吗?”牡丹花女人笑言。
孤男多女同处一室,倘若真的没发生,那夜玄墨才是真正的柳下惠呢。冷千凝即信又不信,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那个墨王爷,要么身体有隐疾。他却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害得我白白地跳了半天的艳舞。哼。”鹅黄裙女人面有不悦之色,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姐姐,我们快走吧。这里都,都是变态。大男人竟然有胸。。。”青衣女子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啊。今天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不宜出门不宜出门。”牡丹花女人不住地念叨着。这个营帐里都是诡异之事,都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她也慌了神。
冷千凝看着花容失色的几个女人,努力地憋住了笑。她走出营帐,吩咐门口的护卫将这几个女人送回边塞镇上去,并告诫她们:永远不许踏进营地半步。
事实上,就算冷千凝不交代,那些女人也断然不肯再来的。这个营地太邪气了,到处都是匪夷所思的事。非但她们不来了,估计整个边塞小镇上的烟花女子也都不会再来了。
那些女人离开之后,冷千凝枯坐在自己的营帐里,她想到那些女人对夜玄墨的吐槽,心里对他多了几分理解。也是。在这样的险境中,若是不制造一些障眼法,又怎能蒙蔽对手的眼目呢。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名声为代价,哪怕是成为众人风言风语的对象。身为王爷,夜玄墨往日有盛名在外,人人敬之爱之,而今却只剩下糜烂混乱的私生活被人指指点点,他的内心想必也是十分痛苦吧。
冷千凝跑去膳食坊做了一些点心,用锦盒装好,提着就去了夜玄墨的营帐。此时夜玄墨还躺在玉榻上,只是已经穿戴整齐,身体里的燥热正在慢慢散去,他也渐渐地感受到了凉意。
之前的那班守卫已经都被温太医用解药催醒,他们仍旧兢兢业业地站岗,一见冷千凝,他们这会倒是没有再阻挠。只是远远地让开了。
“对不起啊。之前事情着急,所以就。就。对不起啊。”冷千凝自知自己使用易魂散的事有些理亏,这会子就忙不迭地向众人鞠躬道歉。
众人也连忙摆手:“大人。您快进去吧。墨王爷嘱咐了,以后但凡您来了,小的绝对不会再阻拦了。”
“那,谢谢大家。”
冷千凝打开锦盒,将点心分了一些给众人,他们犹犹豫豫不敢接,冷千凝只得赶忙说道:“里面没有毒,什么都没有,只是点心,放心吧。”
“哦。那就好。”众人这才领了点心。
冷千凝进了营帐内,夜玄墨已起身坐定:“我的点心,是不是都送人了?”
他说话的语气,有几丝抱怨,似乎还有些许愠色。
“哈。你都听到了啊。就送了几块点心而已。”冷千凝打开锦盒,把点心一样样地摆在玉榻上,都是精巧雅致的南方点心,酥软可口,甜咸皆有。夜玄墨也不客气,伸手便拿起放在口里,很快便满口留香,甚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