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墨忽然态度这样转变,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你是因为我不肯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恼怒吗?”冷千凝以为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可夜玄墨却只是鄙夷地笑着,那笑声越来越大,大到让冷千凝觉得自己的耳膜都隐隐发痛了。
“我们的关系?你想什么呢,我们有关系吗?你可别忘了,本王是墨王爷,而你,哪来的野丫头?”夜玄墨指尖用力,猛地推开了冷千凝。冷千凝措手不及,跌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她以为夜玄墨会心疼自己跌倒了,可她抬头看向夜玄墨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只有冷漠和鄙夷。是实实在在的鄙夷,仿佛她是一个跳梁小丑。
“打扰了。小女子告退。”冷千凝缓缓起身。
“另外,提醒一下,以后再翻墙进入本王的府邸,那就格杀勿论了。”夜玄墨满眼凶狠地作出一个切脖子的动作,冷千凝点点头,无语地离开了。
都说最善变的是感情,果然如此。人情冷暖,在今日扑面而来,冷千凝感受到了那些无常。说什么海誓山盟,说什么海枯石烂,呵呵,这才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冷千凝走在街上,她看着身边欢笑玩闹的人们,心里满是羡慕,真好,真好,他们都在幸福着,而她却在经历着失去与绝望。
雨说下就下,冬天的雨水寒冷刺骨。路人纷纷避雨而去,冷千凝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一步步走在雨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谁能救救自己的二哥和三哥,她想来想去,又想到了夜玄墨。
即便他不肯顾念旧情,即便他真的已经厌弃了自己,都没关系的。只要他能够出手相助,哪怕他将她视若粪土,那也没关系的。此时,冷家两兄弟是她的一切,她必须要不顾一切地去救他们。冷千凝全身湿透悲壮地在雨中行走,她来到了夜玄墨的府门前。
王府里的守门小厮一见冷千凝这个样子,他们也被吓了一跳。虽然他们不知道冷千凝和墨王爷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看到冷千凝这般可怜光景,他们也不觉就心软了,赶紧大踏步地去找夜玄墨。可夜玄墨却选择避而不见。
那小厮为难地回到府门前,他满眼抱歉地告诉冷千凝:“冷小姐,王爷,王爷,他不肯见你。”
冷千凝咬着牙忍住泪,“扑腾”就跪在雨地里,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她喊道:“墨王爷,小女子有事相求。”
“冷小姐,你快回去吧。这雨太大了,小心身体受寒。”小厮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冷千凝这样可怜。谁都知道冷千凝是冷将军的掌上明珠,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整个皇都谁不知晓冷小姐养尊处优,十分宝贝。可如今,她跪在府门外的样子,若是被冷将军看到,那该是多么心疼。
夜玄墨依旧没有出来与冷千凝相见,他在房间里把玩鹦鹉,神情轻松愉悦。他身旁侍奉的陈嬷嬷也忍不住开口说话:“墨王爷,冷小姐跪在府门外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看。”
“墨王爷,冷小姐是个好人,那日听说您不行了,她紧张的都哭了。老奴打眼看着,冷小姐对您是有情有义的,您还是去看看她吧。”晨嬷嬷跪下祈求道。
“陈嬷嬷,该你做的事,你做好就是。不相干的,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夜玄墨随手打碎一个玉碟,陈嬷嬷被吓得浑身发抖。这墨王爷,病了一场之后,完全是性情大变。好自己也是侍奉了他几十年的老人了,从前他待自己恭恭敬敬,就像自家长辈,而现在,他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真的当她只是一个老奴罢了。
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变得那么快?陈嬷嬷想不明白,冷千凝也想不明白。冷千凝在雨里跪了一刻钟,她丢掉了尊严,丢掉了身为大楚将军之女的娇贵,她什么都没剩下,任由自己的自尊心被踩踏如泥,可他竟然连见都不肯见自己了。
身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对冷千凝指指点点,冷千凝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有多可笑,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灰暗了。
直到面色苍白的冷千烁撑着纸伞走过来,一见冷千凝这般模样,冷千烁的眼圈飞快地红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冷千凝:“凝儿,我们回家。”
“二哥,对不起,我没办法了。”冷千凝在二哥冷千烁的身边哭的像个孩子,她绷紧了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
“没关系的。我们回家。”冷千烁抱起冷千凝,像幼时抱着妹妹一样。
在冷千烁的怀里,冷千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待到冷千烁把她放置在马车里的时候,他却发现冷千凝已经不省人事了。她在雨地里跪了那么久,身体吃不消,精神也吃不消了。那么心高气傲的冷千凝啊,跪求在墨王府门外,却吃了闭门羹。听起来就是皇都大新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宫里,好事的宫女们悄悄地说着冷千凝跪在雨地里的事,恰好被皇上一字不漏地听到耳朵里。自此他才知道冷千凝为了求救竟然这样自降身价。冷千凝一定是很相信夜玄墨,才会选择去向他求救吧,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冷千凝被府里的郎中诊断为气血攻心所以导致昏迷不醒,冷千烁熬好汤药,用汤匙一点点喂到妹妹嘴里。其实这个时候的冷千凝已经醒了,可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眼前的一切,她闭着眼睛,却不知自己的眼泪已经悄然打湿了枕头。
“小妹。你尽力了。三哥不会怪你的。”冷千烁轻声地说着,自然,他也察觉到冷千凝已经醒来了。
“二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树倒猕猴散,世间就是如此。如今我们冷家遭难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都,日后,我们吃比闭门羹的次数还会越来越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