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燕南城内一个小酒馆。
一位衣装华丽的年轻人坐在凳子上,俊逸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去评论酒是否老道,饭菜又是否合乎口味。但是他的身后站着三位侍从,神色恭敬甚至带有几分畏惧,更是没有一位敢入座。三位侍从皆是后背微躬,如果看得仔细,一定会发现三人有着细微的颤抖。
老板是老道的生意人,哪怕这么多年来都是不曾见过这样的情景,无疑对那位公子的身份有些好奇。但是只要这位公子不曾嫌弃劣质的酒水,跟他关系并不大,甚至一般的富家公子哥出手阔绰,说不定还能狠狠地赚上一笔。
想到这里,老板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但是年轻人似乎不曾在意,一桌饭菜算不得太昂贵,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不知是这一桌合乎心意,还是在骨子里就有一种天然的超越感,根本不在意。
而这位年轻人可不正是圣子杜寻吗?饭毕,杜寻轻轻示意,一位侍从走出,付了饭钱。
“老板,燕南清家的府邸在那里,我们公子有事要与清正河商议。”
“清家?好找,燕南城最大的两座府邸,定有一座是清家的,哈哈哈。”老板笑道,然后环顾几人,最后视线在杜寻面前停下,却是发现这几人没有附和,有些尴尬,再次正色道,“这条街走到尽头,左拐两次,就能够看见了。”
待他话音一落,一行四人便是离开,杜寻遥遥地走在前方,侍卫三人不知是什么原因落在后方,但并不太远,想来一有紧急的情况就会毫不怜惜自己的生命去挡在杜寻身前。其实论实力,杜寻要比三人联手都要高,不知道这三位侍从护卫到底有何必要,或许是在杜寻不想太麻烦吧。
既然也是死侍,在杜寻眼中便是没有多大的价值,唯一的价值体现就是在需要他的时候毫不顾忌的去死。身为圣子,一位死侍的死与活好像并不能引起他多大的情绪波动。所以,三位侍从的内心的害怕可见一斑。
清正河近些日子有些高兴,清泫在注视之下成长到了十八岁,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天仙一般的美貌,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宛若空谷幽兰,可亲也有着距离之感。为人父母最大的乐趣应该就是看着子女长大成人,不说有着怎样惊人的业艺,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
清正河颇为欣慰,又想起了以前订下的娃娃亲,裂开一张大嘴,肥胖的脸上好像每个褶子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息。丁一这些年的表现可是尽在眼底,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奇才,年少有谋,聪慧无比。看似儒雅英俊,却又有习武的根底,若非林家这些年逼得十分紧迫,早就前往燕地外一处大势力去修行了,不求成就仙班,但求长命百岁。最关键的是,丁一与清泫这些年的相处十分融洽,哪怕是近两年为了女子清誉极少见面,两人的关系也可以称得上是极为不错。
儿女只有儿女福,清正河笑了。
“老爷,门外有客人求见,没有说明来处。那名公子看起来颇有城府,应该有几分背景,见还是不见?”
“嗯?”被打断思绪,清正河有丝恼怒,但是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以他的见闻也没能拿捏得到此人身份,“大厅见客。”
大厅。
“阁下一表人才,不知有何见教啊。”清正河摆低位置。
“嗯。”杜寻一脸冷漠。这让清正河颇为恼怒,自己摆低位置,自然是自谦之举,确实没有想到对方会坦然接受,无视他这个家主身份。
其实也是,清家在燕地或许有着几分势力,但在天武宗眼里依旧如蝼蚁一般,一位小小家主自然是拿不出足够的重视。
“府上可有一位叫做清泫的女子。”杜寻出声。
清正河一愣,没想到居然是来找清泫的,可是清泫又是如何与这人相识。难道是听说了清泫的事,前来提亲?想到这里,清正河脸色缓和了几分,却发现这人连一点娉礼都没带,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一时间,竟是没有半分主意。
“正是小女,不知阁下所谓何事。”
“好办,我需要她的尸体。”此言一出口,杜寻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清正河却是勃然大怒,他老年得女,清泫乃是掌上明珠,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十分疼惜。今有一狂徒,要这心肝宝贝的尸体,怎能不怒!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清泫就是清正河的逆鳞。
“大胆狂徒。来人,给我压下。”
管家也是明事理的人,对府上长大的清泫也是颇为疼惜,最主要的是老爷发话了。当即叫来数位家丁,皆是正处壮年的汉子,但是没有几分修为。
杜寻没有言语,身后自然而然走出一位死侍。虽然修为不高,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修者,又接受过死侍的训练,甚至经历过鲜血,绝对不是这几个普通的壮汉就可以压制的。
当即惨叫声四起,虽未危及生命,但是已经伤筋动骨。
清正河怒归怒,还是看出了几人的不同寻常,乃是不可多见的修者,而这位能够用极为修者当侍从的年轻人,背景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走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灵气蒸腾,显然也是一位修者。原来是清家近两年花费大价钱请来的一位客卿,自称实力高强,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平日里骗吃骗喝,这次还是首次出手。
“融合境的修者,还是不够看。”杜寻眼眸一丝波动闪过,却没有展现足够的重视。
那三位开光境的死侍,论境界要落下一层,但是初几个境界差距并不大,三位开光境对一位融合境仍是有着极大的赢面。
果然,老人加入没过多久就渐处下风,几次被对方抓住空隙,也受了不小的伤。
“欺负凡人,杜寻你可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