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这妖魔,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且让小爷和你斗斗。”光之握紧拳头,咬着牙齿。
“小兔崽子,还敢斗法?不许斗法!”王父的四诫在耳边回响。
“爸,这妖魔太猖獗,原谅我破戒。”光之闭眼凝神,集中精力准备布阵斗法。
斗法者,道家之奇技,《奇门遁甲》之记载。指道家之人与邪魔或其他道门人远程进行道法竞斗,以燃烧元神为代价进行攻击和操控,往往斗法罢毕,发起斗法者会元神损耗,甚至不甚会走火入魔。
光之小些的时候,见过王父引魂时与邪祟斗法,便一板一眼学了下来罢。及至稍长成时,多次找父亲讨此技艺,但此技并不善手,王父哪敢轻易授受。但这光之偏爱做刺头。
光之脑里尽力回溯记忆。随后扶起那两坛香炉,插去烧香,贴灵符于坛上,洒上掺了黑墨鸡血的油水。既而又摊开黄纸覆盖桌上,擎起朱笔,在黄纸上画上八卦。点起蜡烛,抓起铃铛。
扎实了马步,拾起木剑,唑破中指在剑上沾血划下,左手摇着铃铛,右手剑指法坛。
“太上敕令,白乙神威。急急如律令!”光之闭上了眼,铃铛仿佛上了发条,一个劲叫着。
后面突然嘈杂。彭队转身一看,没想到,身后正嗡嗡着一堆看热闹的警察,外面的办公区零星没几个人。不只是刑侦大队,其他的警察也都一个劲凑来,生怕眼睛错过什么好样式,甚至办理户口的警员,接线的警员都不让眼皮歇息……更有某些来到派出所的市民也拿着手机在一旁观摩。
“喂!看什么呢!工作呢?把手机放下!”彭队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哎,大队长,不拍就是了。也好歹看看嘛!”警员和市民都应和着。
“……”
光之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凝神举着剑。“太上老君清尊,助我诛杀邪精,庇佑世人,急急如律令。”光之猛地睁眼,剑挑黄符烧起。
火烧着,符纸也并未烧毁,只是一味烧着。随之在百里外的龙涧湖上无端倪翻起波澜,涟漪渐大,似起了狂风,可周遭草木不动。
济丰巷里,齐邪道察觉到了异样。
“敢和本尊斗法?”
邪道也口颂法诀,龙涧湖上霎时间波澜翻涌,更加激烈,貌若地震般。如若龙涧湖是沙漠,那波浪翻涌则若飞沙走石。光之的额头早就挤出一层汗水,连带着衣衫浸湿部分,看样子不敌。
接着,光之挑起木剑把剑上的符纸插入香灰,只见蜡烛的火焰竟窜起十几厘米高,随后抓起朱笔在剑上一通涂画。桌台中央黄纸上躺着的八卦图泛起金光,飞出一把光剑。
在场的人,连连叫好。
那剑径直穿过闹市,穿过路边饮茶的小贩,穿过遛鸟的大爷,穿过三月天气里的酣睡的猫咪头上,穿过孩童蹦跳的胡同,穿过步行街的低头人们,穿过CBD的繁忙,穿过人山人海的嘈杂……直投了那龙涧湖飞去。
“好你这小鬼,敢御剑飞击?”邪道恼羞成怒,正要施法破阵,没料到,那剑已然攻了过来,邪道左躲右闪,以气格挡,但那剑不依不饶。
“原来是有人在捣鬼!”光之意识到什么,继续策动飞剑。
“不自量力。”齐邪道后退几步,拂尘摇摆,周遭石块扬灰风云大作,但光剑仍冲破阻碍,向邪道击去,光之则汗若雨下。
邪道一个转身,拂尘显起光芒与剑直接碰撞,那光剑竟铮铮折了。
光之这头,好似吃了一掌,口吐鲜血。众人大眼瞪小眼,百口争舌。
“光之?”夏霁和彭队上前,没想到一触碰到光之,便为莫名气力冲开。光之仍闭着眼,念念有词,口里下流的血在衬衫上绽开,红成一片海洋,他不说话只是把痛咬得死死。
“三清神明,六界正气。太上天君,助小道一臂之力。”光之的发梢为汗水沾在额头。
邪道没得机会大笑,只见古庙静默的众多土身偶像里一道蓝色魂魄跃出——一个身着盔甲的持剑小厮。随即和邪道打斗起来,邪道依然一笑。由于庙宇昏沉,不见日光,邪道拂尘摇摆,一具青面獠牙的骇人怪物便从棺木里蹦出,与小厮扭打起来,那小厮灵巧得很,上下持剑在那鬼身上留下斑斑剑痕,鬼怪伤口生烟,应是吃了痛随即倒地,小厮一脚撂倒鬼怪,跪伏压住那鬼头颅,斩下鬼头。
邪道嘴角一笑,更多鬼怪从暗处扑上,扭打之间那小厮明显占了下风,为鬼怪一拥而上,散了魂魄。
光之嘴角鲜血不停,身躯被拉向桌台,一声炸响,蜡烛和法坛都飞了起来。坛灰漫漫,办公室里咳嗽声起。符纸的火蔓延到了剑上,熊熊燃烧。
“遭了,这妖魔想抓我魂魄!”光之畏惧地看着前方。仿佛前面不是桌台,而是断头台。
“光之!”
“小爷要折了?”光之全身颤抖。
突然感到一股真气在身上涌动,拉着自个。
“王少侠!”是道姑灵儿,不知何时在后面输气。
“哪来的其他真气?”邪道诧异,收了道力。
倏然,大风息止,只剩办公室里的钟摆声响。光之一口鲜血似翻了红染料,趔趄倒地。
“谢谢你啊!龙灵儿姑娘。”光之强撑着作揖。
那邪道确实功力不浅,灵儿额头也冒着豆大汗珠。
“没事,少侠你还好吗?”龙灵儿扶起光之,夏霁也赶忙上去。
“真厉害啊!这是什么把戏?”身边的看客一阵奇呼。
“你还好吗?光之。”夏霁担忧地蹲了下来,扶着光之。
也许是顾不得形象,女警的衬衣里和裙落下的春光一览无余。
光之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两个女人都关切地问。
“这点伤还是不在话下的!”光之直勾勾看着。
“你啊,注意点!”灵儿没好气地对夏霁说道。
夏霁这才发现走光,但仍扶起光之。同时彭队拍了拍在一旁的朱河的肩上,摇了摇头。
“看来这案子不简单!彭队。”光之忧心忡忡地对彭队说道。
“这?你要不要住个院啊?光之”彭队示意光之的鼻子。
“啊?这个是天气干燥,没事!”光之尴尬地笑笑。
“这怎么还有个女警,方才有个服务员小妹,这少侠的感情好……”灵儿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