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双手腾床,一个后空翻起了身。
“今天星期几哈?”
“星期四。别人白天闹腾,你晚上才开始!”王叔没好气地答。
“话说这个点了,还有人找你?”王叔这才忆起自个小饭店里的济济满堂,好不热闹。
“啊?我这么出名吗?”光之咧着嘴傻笑。王叔捏了捏没正形的光之,拽着他的胳膊往外堂去。
这里提提这间小饭店,店面自是不大,约摸一个半标准教室那般,老式饭堂打扮。一个外堂,摆着座椅套。外堂往里走,去到厨房,厨房与后堂则一段路径隔开,陈列一小个院落,院内一口井。光之坐榻楼下小偏房,小若坐榻二楼闺房,何叔和王叔主卧两间于二楼。
正嚷嚷着。
光之和王叔出到外堂。
那阵势,着实如锅中沸水。攒动着,嘈杂着。店里消费晚餐,夜宵的自是不必说,零零落落地坐了七八来桌。而剩下的大部分,只是干坐着貌似等待着什么。见了光之现身,顿时群情激昂,欢呼雀跃。
一个劲地招呼着。
“大哥!”不必说,自是马文。
“大哥,您神威盖世,这些都是我刚收的小弟,快叫大哥大!”
“大哥大~”只见一群身着校服运动衫的十三四少年个个点头哈腰,好像面前不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真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我大哥混这么久就靠三点:会道术,讲义气,兄弟多!”马文狐假虎威。
“《古惑仔》啊?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王光之呵斥道。
马文像个挨罚的小学生站到一边。
“我们要跟着大哥大,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对对,捍卫正义。”
“教坏小孩!都回去,做作业去!好好学习就是最好的捍卫正义。”光之驱散着学生们。
至于余下的人光之三下五除二便也打发走了,大多数是来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中却有一个娇俏的身形。“你好啊,又见面了,王少侠!”是道姑郭灵儿,她戴了发箍,把丸子头梳成一个漂亮的短长发。也换了件衣裳,穿了条牛仔裤,失却了利落凌厉,多了点清新俊逸。
“你是?”光之挠挠头。
“大哥,上次那个郭姑娘啊!”马文色眯眯地说。
“啊!郭姑娘啊!你原来这么……”光之尴尬笑笑。
“这么漂亮是吧?”灵儿笑笑。
“不,我还以为姑娘不食人间烟火呢~”光之暗喜。
“啥子嘛?哥哥,这姐姐是咋个来头呦!”小若跑到光之身旁。
此时,另一边,林月臣正在和父亲母亲共进晚餐。她的父亲早年毕业于哈佛法学院,现如今功成名就,是顺京数一数二的大状,她母亲是生养在顺京的苏格兰人,现在作为家庭主妇,这就是林月臣的精致面容的来由,东西方的完美交萃。
“月臣,东华公司的曹伯伯希望你能多和泽平来往,泽平也算年少有为。月臣,本来这儿女之事,我是不想干预的,但咱们毕竟是世交,可以算是亲上加亲啊!”林父试探性地看着林月臣。
“爸,那个曹泽平根本就是个心术不正的纨绔世子,您上一辈的交情,我知晓,但我希望您别插手女儿的感情。”林月臣拿着筷子鼓捣着米饭。
“世杰,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别插手好吗?”林母微声对着林父。
“你啊!就是被我惯坏了!曹泽平虽然不至于少年老成,你才接触多久就说人家纨绔?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锦上添花啊!”林父有些激动。
“爸爸,大学时,那纨绔子弟曹泽平的手段我也不是没耳闻目睹。”林月臣也有些不满。
“好了,别说了,月臣明天就是周五,我们还得准备礼拜呢!”林母打着圆场,她虽是土生土长在顺京,但依旧没切断和西方文化的血脉联系,自小便皈依基督教。林月臣受其影响,也或多或少信仰天主。
“我已经应下了,你们母女礼拜天再礼拜,明天晚上,你必须去和曹泽平李约会!”林父只扔下一句话语,便离身走了。
“世杰?去哪啊?还没吃完呢!”林母喊着。
“曹家还有官司没结!我得处理。”林父头也不回。
林月臣看着那旋转的汤水陷入深思。
此时,饭店内,小若和光之坐在一侧,灵儿和马文坐在一侧交谈。马文总是有意无意地向灵儿靠近。
“少侠!我来这顺京就是为了弘扬道法,匡扶正义!那日你的道术实是高深莫测。”灵儿一脸陶醉。
“呵呵~哪里?还有龙姑娘别叫我少侠了,受之不起,就叫我王光之或小王吧~”光之不好意思地扭头。
“是萨,是萨,姐姐。看你年纪比哥哥大咯,就叫哥哥姓名咧。要不要得!”小若挽上光之。
“额!小若,你啥时候对我这么亲近了。”光之不舒服地抽开身。
“大哥,这郭灵儿你不要给我啊!”马文小心翼翼地对光之说道。
“打你啊!”光之愤愤。
马文傻笑。
“我还是直说来意了,光之你既然身怀绝技,何不和我行侠仗义,也好安身立命!”龙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头。
“大哥,她明显想和你搭伙过日子。”马文难过地说。
“郭姑娘~我~我得帮叔叔照看这店铺啊!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普通人罢了,平平无奇。姑娘另请高明吧~”光之慌了。
“既然如此,小女不强求了。王道人,再见!”灵儿有些失望,沮丧。
“对不起啊!”光之尴尬地咧嘴笑。
“姑娘,在下马文,英文名……我还没说完呢!”马文正要耍帅,那灵儿已出了饭店,独自走入夜色。
“哎!长得帅真是种罪过!”王光之闭着眼掩口。
“你个臭小子,还在发白日梦,这天都黑了,还不收拾一下!”王叔打断了光之。
“知晓~”光之收拾了起来。
“大哥,我待会找你哈,我要把握机会拿下她!”马文追了出去。
“哼~”小若开心地蹦哒着走了。
龙涧湖旁,济丰巷子内,月光走在石路上,滴答的水声在暗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