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正值十五,月如冰镜,静谧的散发着亮光,薄薄的云雾缭绕在旁。白和巫十二一行人跟随着老镇长为首的一众乡民来到了来到了五泉镇的宗祠,宗祠依山而建,众人拾阶而上,每走一段就留下两人手持火把相对而立,等到达祠堂时白回头去看,只见火把星星点点蜿蜒曲折好似一条火龙般匍匐在山上。穿过一扇白石搭建的拱门前面便宽敞了许多,再向前走不多远有两根青色的石柱高耸入云,白和众人继续向前走时,却被一位老者拦住了,白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老镇长朝那位老者招招手,老者缓步走了过去,老镇长对他耳语了几句,接着便冲白等人招手示意他们继续走。白跨入石柱门后发现这时除了他们几人,就只剩下老镇长和几位与老镇长年纪不相上下的老者了,她回首一看,一众仆从和男男女女的乡民都朝向石柱门的方向依次虔诚的俯首跪着。其实透过石柱门就可以看到乡民们的祖祠了,祖祠修建的很高大,祠堂的前面也修建了一个大大的平台,用了青色的砖石做了围栏,围栏雕刻精美做得很细致。左手边有两眼泉,右手边有两眼泉,都是用白色的玉石围起来的。这个大平台的中央放着一张很大的供桌,桌上依次摆着五大碗的泉水,大碗的前面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个香炉,旁边放着稥,左侧竖着摆了三个盘子装着各种果品,右侧也竖着摆了三个盘子装着……三只鸡,看到这里白不禁一笑,很轻,并没有人发现,不,聂道士好像看了一眼。老镇长和几位老者并没有走到供桌前,而是在离得还很远的地方便一字排开,都俯首跪地了。巫十二见到后也学这样子在他们后面跪下了,聂道士也跪了,巫十二几次三番的向白示意,白故意不理会他,花奴悄悄的拉住了白的衣袖。
夜,还是那样的静谧明亮。随着时间的推移,巫十二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偷偷的看了下四周,所有的人都是一动不动的,安静的仿佛时间被凝固了一样。他下意识的看向白,在皎洁的月光下,白的周身似乎也发着光,白皙如玉的脸像星星般闪亮的眼微蹙的眉红润的唇,牢牢抓住了巫十二的眼,不是,是巫十二的目光想牢牢抓住这整个的小玉人儿,不知不觉的他的膝盖也不痛了,好像没有了,甚至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好像没有了。突然,这个小玉人儿甩开了花奴拉着她的手腾空而起好似飞了出去一般,风吹动她的衣襟,好像要去奔月的仙娥一般,巫十二心急的想伸手去拦,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腿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他急忙向前看去,只见供桌前,六位仙子正在翩翩起舞,白伸手捉着一位身着白衣白纱遮面的妙龄女子。那女子正跪在供桌前,右手被白牢牢抓住,她吃惊的望着白,其余的六个跳舞的仙子也被惊呆了立着不动。突然跪着的女子站起身来,那六个也向白扑去,一阵黄色的烟雾腾起,花奴冲了过去。巫十二也想冲过去,可惜双腿还是完全麻木着根本无法站起来。众人听到声响,抬眼看去只是一片黄色烟雾,于是只是盯着烟雾茫然。白正被烟雾熏得恶心,花奴过去后手执一支白牡丹水袖一挥,白立刻觉得空气清新畅爽暗香浮动。白用手按住震动不已的墨玉剑,刚对花奴露出笑脸谢字还未出口,天空中就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夹杂着闪电而来,一根铁链穿云而出瞬间将花奴绑了向天上拉去。巫十二看到此情此景挣扎着刚站起来,聂道士拽起他便跑,硬生生的将他拽到了白的身前,巫十二的双手一把按住白的双臂,白气极的推开他,抽出了墨玉剑直指天空,天空却已恢复如常皎洁的月光,薄纱般的云雾,寂静的风。白怒气冲冲的瞪着巫十二,巫十二一脸无辜,吃力的站起来,嘴里嘟囔:“我被道长拉过来时腿脚实在是太麻了才抓你的……”白抬头看着美丽的夜空,一把将墨玉剑甩了出去。剑如闪电般消失了踪影。此时,老镇长等人才颤颤巍巍的摇晃着赶了过来。
老镇长喘着气不安的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拜月的神女为何被……”老人指了下天空,却倏地收回了手闭上了口,急切的眼神巡视着这三人。巫十二想讲些什么给老人家宽宽心,可他实在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白则在那里,不住的掬些水洗着手偶尔也将水往脸颊和脖颈的两边拍些。聂道士慢慢的踱步至老镇长跟前,施了一礼,而后说道:“老镇长,稍安勿躁,且听贫道慢慢道来。”白停下了动作,手仍浸在大碗中,轻捏着碗沿,侧耳认真的听着。“此仙娥神女恐怕是机缘巧合见过此处山水,甚为迷恋,便偷偷下届来,如今定是被天宫所发现,便拘了回去。尔等只需依旧供奉天地神明,于地方无碍。”老镇长闻言,长舒了口气。便命人叫人进来打扫收拾。白听完后从盘里取了个果子便啃了起来。巫十二见她有个果子吃,便问道:“哪里来的桃子,给我一个呗。”白根本懒得和他说话,从盘子里又拿了两个塞给他。“你吃这个?”白一把拉着他向前走了几步一边说:“不要出声,吃你的吧。”白狠狠的咬着桃子想着:“臭黄鼠,把好吃的鸡都偷吃了。”巫十二打算给聂道长一个,聂道长只是摇摇头,很少见的笑了笑。
很快众人便将宗祠收拾好了,大家又浩浩荡荡的走回了镇子。途中,巫十二向老镇长发问道:“镇长,那位仙子是如何碰到的呢?”老镇长叹口气,慢慢的说道:“以前每年镇民都要祭祀宗祠,每年一次,是来到此处的先祖留下来的规矩,通常都如今天一般由我们几个老头子来主持,三年前我等来到时只见一位白衣仙娥正在供桌前跪拜,她见到我们前来便对我们说,她是月神的侍女,要我们也供奉月神,不然她就要降下灾难。我们本想着久居此地,并没有听说过什么,便将她赶走了。谁料之后,接连几日都是大雨倾盆月不出,于是我等便与族人商议,每月都供奉一次,去年便又有了六位仙娥,今年……哎,如诸位所见。”老镇长讲述完便再也没有说话了。巫十二本想和白说点什么,无奈白根本不想理会他。
回到镇上时,已经是子时了,众人都是疲倦不堪,大家便各自回家歇息去了。巫十二躺在老镇长家中客房的床上,双臂张开双手捧着脑袋,翘着二郎腿,瞪着大眼睛,似乎在回想今天的事情,他想和人说话,可聂道士却不知去了哪里。正想着,门开了,聂道士进来了,可还没有等他开口,聂道士就先开了口:“白姑娘好像出去了,她和你说过她要出去干什么吗?”巫十二腾的坐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她是只猫吗?为什么总是半夜要溜出去啊。”话还没有说完就急急的奔了出去。翻墙出院,急奔至镇口的界碑处,四下看了看,踢了一脚界碑然后站在那里抓耳挠腮。“你太快了,贫道差点儿追不上你了。”此时,聂道士突然出现。“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巫十二有些懊恼的说道。“没事”聂道士拿起他挂在腰间的拂尘,略施法术,垂着的拂尘竟指向了前方,二人跟随着拂尘的指向向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