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黄泉路

聂道士长叹一声说道：“这应该便是火照之路了，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众人也跟着琵琶向前走去，所行之处，前后共约50米，两侧均盛开着彼岸花，前后皆隐于黑暗之中，且行且是，仿佛路是走不尽的。聂道士忽然说了一句：“跟上琵琶，否则我们踏不上黄泉之路，不知会掉入黑暗中的何处。”巫十二随即收起猎奇之心，拉紧白小心翼翼的跟在琵琶后面。“琵琶怎么了？”白突然发声。巫十二闻言向前靠靠，只见琵琶满脸泪痕眼角含泪神色凄苦，呜咽之声满含幽怨。巫十二大声的叫着：“琵琶，你怎么了？琵琶……琵琶。”可是琵琶毫不动容的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巫十二情急之下伸手想去拽一拽她，却什么也碰不到，只得干着急。聂道士看此情此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十二，由她去吧，听闻这彼岸花是接引之花，魂魄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终结之地，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哇，好美啊！”巫十二不知道有没有听清聂道士讲的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你莫不是有毛病？还是黄泉路上见到什么吓傻了吗？”白微嗔道。“不是，你看看啊，那些彼岸花都飞起来了，绕着琵琶上下翻飞……”巫十二惊叹的说着。“人面红花相映美？别逗了，那可是……鬼。”白不屑的说。“你自己看啊，啊！……哎呦，你还是别看了。”“咯咯咯……”白竟然笑出了声。巫十二暗自想到还好牵着白的衣袖，否则刚才非吓得摔倒不可。巫十二回头小声的问聂道士：“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啊？！”聂道士回答道：“应该是在黄泉路上还有很多孤魂野鬼，他们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他们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幽冥，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等待阳寿到了后才能到九幽报到，听候阎罗王的发落。既然是死于非命，难免其状不堪，幽怨愤懑郁结，故而狰狞可怖吧。”聂道士尽量揣测着，“就这样四处吓人么？”聂道士摇摇头：“哪里有人啊？”“我……”巫十二想想，没有继续说下去，“难怪白非要将眼睛遮起来。”转而对白说道：“我一路做你的眼睛和保镖，你是不是该付我些回报啊。”“呸，上了你们二贼的当，什么一路？黄泉一路，你也好意思开口。”巫十二反被数落了一顿，觉得好生没趣，半晌也没说话。“好臭啊。”白忽然不悦的说着另一只手轻捂住鼻子，巫十二仔细向前一看：“好像有条河。”“怕是到了忘川了。”聂道士继续讲着：“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忘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有孟婆，喝过孟婆汤，便了却今生投生转世。”“哈，你是狗鼻子吗？还真是灵啊。”巫十二听完后对着白说道，白刚想回他几句，巫十二又大声嚷嚷道：“好大的一座桥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分成三层的石桥，真是壮观。”“这应该便是奈何桥了，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拦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还好，我们可以跟着琵琶走上面。”巫十二说着便拉着白跑了上去。“咳，还以为登的高可以望的远，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点点幽冥鬼火更是瘆人，没有什么好景色。”巫十二嘟囔着，白可算是逮住了机会，趁机嘲笑道：“你想在阴曹地府观景，这位公子真好雅兴，呵呵……”“是啊，你要不要陪本公子一起观这难得一见之景呢？”白反被话语噎住，不理巫十二了。走过石桥后，便看到桥边有一凉亭，亭中坐着一位老婆婆卖汤水，只见琵琶缓缓走了过去，“婆婆，一路辛苦，可否给口水喝。”那老婆婆一笑，伸手向边上一指，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土台，：“姑娘上去可望乡。”琵琶略一思索，说道：“多谢婆婆，琵琶已无乡可望。”转而面向着巫十二，白和聂道士，深深的施了一礼，：“大恩无以为报，唯衷心祈愿诸位福寿康安。”老婆婆向着琵琶伸手，一只彼岸花围成的碗飞了出来，中间一滴大而圆的水珠晃来晃去却不撒不落，那婆婆从一口大锅中盛出一勺汤水加入其中。琵琶一饮而尽，之后再不与巫十二等一众人说话，甚至好像根本不认识大家一样。她径直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琵琶前行的方向，远远看去好像有一个若有若无虚幻缥缈的村庄。巫十二似乎能够看到里面各种酒肆商户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熙来攘往热闹非凡。巫十二见此情景便开心的向前去追赶琵琶了。眼看着就要追上琵琶了，巫十二却觉得眼前一道蓝光闪过，琵琶就在眼皮底下不见了踪影，巫十二一边左顾右盼的找寻着一边大步的向前走着。突然，巫十二整个人猛的掉落下去，还好白将他拉了起来。巫十二惊魂未定，仔细的看时，却见前方的路都是浓重的烟云缭绕根本看不清楚。而脚下踩的已经不是青石板路了，三人均站在一块圆圆的墨绿色的玉璧上。巫十二小心翼翼的往中间挪了挪，唯恐自己不小心又再掉下去。“孟婆庄”巫十二随着声音看向聂道士，又随着聂道士的目光看向前面上方，一个茅草搭建的大门上的木板上刻着“孟婆庄”三个大字，两侧的篱笆左右伸展将庄子围住却不知究竟围了多大的地方，目所能及之处都依然能看到篱笆。只见有人陆陆续续的走进庄去，却不见一人走出来。巫十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所入孟婆庄之人，均是从奈何桥上走过却拒绝喝孟婆汤的人，那些喝过孟婆汤的人都是经过庄子大门时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的，就好像琵琶那样，无影无踪了。巫十二锁定了两人，他们似乎是朋友，都没有喝孟婆汤，直接无视了奈何桥旁的老婆婆，径直走进了庄内，即刻便有一彩衣女子上前与他们二人搭话，其一胖些的便急急靠近那彩衣女子，与之攀谈，另一瘦些的人，却想将那胖子拉走，无奈胖子与彩衣女相谈甚欢，两人拉扯之间竟坐进了一间酒肆中，瘦人略有不满，彩衣女巧笑嫣然向二人敬酒，瘦人一把推开，险些将彩衣女手中的酒杯打翻，彩衣女不以为意，转而将酒杯递给胖人，胖子笑意盈盈的接了便喝，一饮而尽，登时一道黄光一闪，胖子不见了，瘦人惊得从凳子上跌落下来，惊恐万分，连滚带爬的向着庄口扑来，直扑到靠近庄门时，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只见从青石板中伸出钩刀绊住了他的双脚，锁链缠绕着他的全身，尖锐的铜管刺入了他的喉咙。他即无法反抗又不能发声，眼中满是深深的绝望与恐惧。他的身后依然依然一片繁华欢乐的景象，街上的人熙来攘往，却无人注意到他。从他的身上飞出一只彼岸花碗，看得出来他想逃，可惜逃无可逃，彼岸花碗自行将碗内的汤灌入他的口中，接着彼岸花将他整个的罩住，巫十二隐约的看到红花内，桔色的亮光之中恐怖狰狞的黑影不断的痛苦而狰狞的嘶叫着，瞬时就都消失了，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