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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苗寨惊变

曲长丰见儿子女儿悄悄带回来被俘的十余个汉人顿时大惊,待知晓兄妹两的计划后更是惊得合不拢嘴。沉思良久后曲长丰找来三大长老母格,巴罕和格里商议,这三人是他心腹之人,就算不同意也不会向格天透露消息。

这格里本是格天胞弟,自认为自己不阿哥格天更有能力当这个侗主,一直来心里不服格天,说不定这次诱他与侗主之位,等成功后除掉他就行了。

果然格里大力赞成,几人商讨半天,决定半夜动手。然后给岳摩天等摆上丰盛的晚餐,让他们吃饱喝足好动手。

夜里岳摩天见苗长丰他们聚在一起低声商讨,趁看守不注意悄悄出了房门,匆忙中来到一处溪水边,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突然听见有人“咦”了一声,一个苗条的影子映在溪水中。

岳摩天抬头,他不识得格青,但格青认得他。格青美目微微闪着诧异的目光,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岳摩天不知她是谁忙说道:“你是谁,可认识格天老侗主!”他白天被曲人娇暗算差点失身,无奈答应但心中十分憋屈,刚才溜出来就是想告诉格天曲长丰他们的计划,然后请格天解自己银丝蛊毒。

格青冰雪聪明,见岳摩天并未被投入圣龙谷,就猜想曲人娇她们必然有什么阴谋。听岳摩天问她认识不认识阿爹,顿时心中大惊忙问道:“你找我阿爹有什么事?”

岳摩天听对方叫老侗主阿爹,连忙说道:“曲长丰他们准备半夜动手,伤害老侗主和你们兄妹!”

格青脸色聚变,迎着月光看见岳摩天额头银丝闪闪,当下一挥手,岳摩天只觉一丝冰凉透入额头,冷得他忍不住打了冷颤。

“好了!我解了你的毒,跟我来,我送你出谷!”格青说完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岳摩天忙追上去道:“我那十余位朋友。。。。。。”格青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说道:“我自会放他们出谷,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你不是要去摘果吗?耽误了一天了你还去不去。”

岳摩天生性善良,摇摇头说道:“这几位朋友跟我一起入谷,我必须跟他们一起出谷!”

格青冷冷道:“只怕你当他们是朋友,他们却不怀好意!白天他们故意说要摘我族圣果,就是让我族人恨你,欲杀之而后快。你还当他们是朋友。”

岳摩天仔细一想也是,但自己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何他们要害我呢?但我不能见死不救,违背初心。当下决然道:“不论他们怎么想,但我不会放弃他们!”

格青回头看看岳摩天,正欲说话忽然见几条人影冲过来,为首一人正是曲人伤。

曲人伤大骂道:“姓岳的,你出卖我们!”说完一扬手,几条长蛇疾如劲矢射向岳摩天。

“大胆!”格青大怒抬手,一蓬黄雾罩向飞来长蛇,拉住岳摩天飞身跑向阿爹居住山洞。

曲人伤慌忙大喊阿爹快动手,姓岳的小子出卖我们了,喊完急急追赶岳摩天格青二人。

这一喊惊动了所有人,一时间灯笼火把燃起,照的四周通红明亮,两股苗人们呼喊着挥舞苗刀,厮杀在一起。

格天,格日惊闻内变勃然大怒,苗刀呛啷出鞘,冲出山洞,格青冲到两人身旁,怒气冲冲看着曲长丰等人。

格天满脸惋惜和愤怒,盯着格里说道:“你为何也要背叛我?难道亲兄弟有假吗?”

格里此时已经覆水难收,加上自以一直不满父亲将侗主之职传给格天,遂恶狠狠道:“我自问不比你差,为何阿爹当年总是看不起我?将侗主之职传给你这个废人人,这些年你带领我们有任何作为吗?”

格天自幼腿疾,行动迟缓,他痛苦摇摇头道:“侗主之职自古就是传长不传次,传男不传女,你是让阿爹背叛祖制吗?”

“什么狗屁祖制,自古都是有能力者居位,汉人皇帝很多不都是有能力者上位吗?”格里不满又无能为力,这次年一直岔岔不平跟着曲长丰混日子,今日既然撕破脸皮,遂大骂祖制。

“哼!汉人就是残忍,为了权力金钱弑父杀君,手足相残,毫无人性可言。所有我们祖先不想让我们也变得残忍,才留下祖制,难道你想学汉人吗?”格天见格里无视祖制,不由大怒。

格里冷笑道:“祖制祖制,做什么都是祖制,祖制能像汉人建造亭台楼阁吗?能像汉人制造出厉害火炮吗?难道我们就甘心住着茅屋,吃不饱穿不暖吗?”

“不错!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什么东西都有个变通的。”曲长丰怪声怪气在一旁添油加醋说道。

“别跟他们废话,给我杀!”曲人伤一挥手,命令十余个汉人冲在前面,杀向格天等人。

十余个汉人知道自己成了挡箭牌,但又想得到解药活命,只能拼死向前。

格青早知道这些人是受毒蛊逼迫,挥手间化了他们毒蛊之迫,岳摩天大喊你们毒蛊已解,不要为他们卖命了!

这十余人哪里肯信,岳摩天无奈宝剑疾舞,叮叮当当将他们兵刃削断,这十余人吓得呆住。他们忽觉额头冰凉,发现各自额头银丝消退,顿时知道岳摩天所说不假,急忙退到格天他们身后,以防曲人娇再次下蛊。

曲人伤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气得他大骂岳摩天叛徒,岳摩天毫不理会。

格里不耐烦冲向格天,他武功天分确实高于格天,格青喊了声请保护我阿爹。

岳摩天宝剑疾舞,曲人伤大喊小心他宝剑锋利,可惜为时已晚,格里弯刀被岳摩天宝剑削断。格里大怒抬手,两条长蛇飞向岳摩天。

格日冷冷挥手将长蛇灭掉,曲人伤怪叫着扑向格日。曲人伤多年来处心积虑,勤练武功,想让格青对自己刮目相看嫁给自己,没想到被阿妹一句话点燃心中怒火,愤怒出手,格日哪里是他对手。

曲人娇扑向格青,两大长老扑向双蝎,大家混战在一块。格里换了把弯刀,再次扑向格天。

岳摩天自然拦住格里,但曲长丰突然发难,恶狠狠挥刀砍向格天,岳摩天宝剑横扫,格里慌忙收刀,岳摩天顺势一划,曲长丰急忙收刀,不然被岳摩天宝剑削断。

两人见无法突破岳摩天,双双怪叫一声扬手就是数条长蛇盘向岳摩天。

格天自然不惧,扬手一挥,长蛇落地。曲长丰突然身影晃动,数条长蛇,一大蓬毒虫笼罩向岳摩天。格天扬手,黄雾笼罩,不料毒虫竟然不惧雄黄,冲向岳摩天。

岳摩天大惊,宝剑疾舞,携着寒光玄气,将毒虫扫落一片,格天也出手,一蓬黑砂顿时将毒虫灭杀。

但这一瞬间曲长丰掏出一支短笛,“呜呜咻咻”吹起来,周围树林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多蛇、好多蜈蚣啊!”“天啦!这蜈蚣也太长了吧!浑身绿油油的。”在十余个汉人惊呼声中,漫山遍野长蛇蜈蚣围将过来。

双蝎被母格和巴罕缠住,无法召唤蝎子,格里和曲长丰围住岳摩天和格天。曲人伤怀恨在心,出手辛辣狠毒,格日逐渐落败。格青武功本就不及曲人娇,也只能苦苦支撑。

格天见状喊道:“岳公子快救我儿子,我死无所谓,一把老骨头了,正好将侗主之位传给他!”

岳摩天稍微犹豫,长蛇蜈蚣已将十余名汉人围住撕咬,惨叫声中十余名汉人倒地乱翻猛滚,惨不忍睹。

格天再喊一声,一掌将岳摩天推向格日,双手飞快挥洒药粉驱蛇赶蜈蚣。

岳摩天宝剑疾舞,转瞬逼退曲人伤,曲人伤大骂混蛋,叛徒。格日趁机发难,一刀挑飞曲人伤弯刀,正欲一刀劈下。

“啊!”格青惊叫一声,格天被曲长丰和格里联手诛杀,死不瞑目瞪着格里。格日疯狂地扑到格天身边,跪在那里痛哭。十余名汉人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眼看活不成了。

格青一分神被曲人娇一刀挑落弯刀,曲人娇残酷冷笑,弯刀劈向格青。

“叮当!”一声,曲人娇弯刀被岳摩天宝剑削为两半,曲人娇大怒脱手将苗刀扔向岳摩天,岳摩天挥剑格开断刀。

曲人娇挥手,格青忙挥手一片冰凉罩向曲人娇,瞬间化解曲人娇蛊毒。

这一瞬间曲人伤抢起弯刀,一刀劈向痛哭的格日。巫师哈伦终于赶到,见老侗主身首异处,含怒出手,将曲人伤弯刀格开,格里弯刀疾舞,扑向哈伦,两人转眼斗在一起。

哈伦大骂格里混蛋,狠毒杀害亲兄长,老侗主。格里冷笑挥刀狂砍。曲长丰继续吹笛指挥长蛇蜈蚣围向岳摩天、格青。

曲人伤恶狠狠挥刀再次劈向格日,格青终于娇斥一声挥手,曲人伤忽觉鼻孔异痒,觉得有股长线进入鼻腔,瞬间滑进咽喉,钻入心脏,顿时心脏巨疼袭来。

“啊!噬心蛇!”曲人伤惨叫一声,弯刀落地,捂住胸口混身颤栗,疼得大汗淋漓。

“哥!”曲人娇惨呼一声,扑向曲人伤。

“儿子!”曲长丰亦惨呼,扑向曲人伤。

曲人伤双目充血,怨恨地看了格青一眼,恶狠狠道:“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弯刀回手一划,割颈自刎而死。

没有谁能经受噬心蛇的折磨,只求痛快一死。曲人伤也不例外,挥刀自刎,一死了之。

“儿子!”曲长丰狂吼,扑向格青。岳摩天宝剑一挥,寒光抵在曲长丰喉结上。

曲长丰全身一僵,恨恨看着岳摩天。格里和巴罕回身想救曲长丰,但投鼠忌器,不敢造次,哈伦挥手将曲长丰制住。

曲人娇不顾一切一头撞向岳摩天,被格青一掌拍在百汇,顿时昏过去。

跟随曲长丰反叛的苗人见大势已去,丢下兵刃跪在地上求饶。格里大骂,挥刀连杀数人。巴罕母格见势转身狂奔逃命,双蝎缓过神来,掏出短笛“呜呜咻咻”吹将起来,顿时满山遍野毒蝎围过来,将巴罕母格困住。

这些蝎子浑身乌黑,长有数寸,蝎尾倒钩鲜红如血,显然剧毒无比。

巴罕母格大惊失色,连连抛洒药物驱散毒蝎,但毒蝎有人控制,不顾死活围困住二人。

岳摩天见格里疯狂杀人不由生气,挥剑将他弯刀削断,一剑逼住他,格里顿时也僵住。

“哥!”格青叫了声。格日满脸泪水,恶狠狠看向曲长丰和格里,恨声冷漠道:“法师大人,依祖制该如何处置叛徒,更何况是残忍杀害侗主的叛徒!”

哈伦面无表情冷冷道:“当投入圣龙谷!”

曲长丰顿时瘫软在地,格里慌忙跪在格日面前惨呼我是你二叔,你不能处置我啊!

格日冷冷道:“你害我阿爹时怎么不想想他是你阿哥呢?何况祖制规定由法师大人执法,就算侗主也不能轻易改变巫师决定。”说完不再理会格里,抱起阿爹遗体大步向洞葬圣地走去。

洞葬圣地是历代侗主葬身之地,一般苗人死后选择土葬,洞葬都可以,但不能进入侗主洞葬圣地。

苗族重男轻女,苗寨女子是不能轻易进洞的,除非祭祖或侗主召见。没有侗主命令,就算格青也不能随意进山洞,她一直住在山洞外竹林里。

哈伦挥手将格里制住,也不知他使用何物,格里曲长丰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哈伦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抬着瘫软的曲长丰和格里往圣龙谷而去。曲人娇此时醒来,悲戚惨呼,爬向格青求她饶了父亲性命。

哈伦毫无表情,制住曲人娇,格青忙道:“法师大人,能不能将她交给我哥哥处理。”格青知道哥哥素来钟情曲人娇,忙求哈伦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哈伦竟然点点头,冷冷转身而去,法师住在更深的密林中很少露面,却不知哈伦为何肯答应格青请求。不过今日侗主归天,法师必须留下来主持葬礼。

曲人娇捡回一条命,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全身战栗不已,不敢看向任何人。

不久格日手持火铳,开了九枪。一般苗人死后开三枪,巫师六枪,侗主九枪,都有严格规定。

开完枪后格里将火铳装满铅弹火药,忽然将铳枪对准岳摩天。岳摩天一惊,格青忽然挡在岳摩天身前,喊了声:“阿哥!是他救了我们!”

“他!”格日勃然大怒,恶狠狠喊道:“阿妹!你让开!让我打死这些可恶的汉人!”

格青双目含泪,凄婉说道:“如果阿哥执意要打死岳公子,那就请先打死阿妹吧!”

格日大怒喊道:“大胆,难道你要违背祖制,放走汉人吗?”此时寨中苗民听到枪声九响,知道是老侗主归天,皆按照风俗戴上九尺黑布,一升米和香烛等来吊丧。见格日以枪对准自己阿妹,顿时不敢上前。

格日凶狠喊道:“难道你要让这个汉人将我今日臭事传扬出去吗?汉人不可信,也不可留,这是祖制!”格日翻脸不认人,令岳摩天十分失望。

格青好不退让,格日气冲冲喊道:“你等着,我去请巫师定夺!”说完怒气冲冲进了山洞。

格青见状立即拉起岳摩天飞快往外跑,岳摩天感激而关切地问道:“你私自放我,巫师和你阿哥追究起来你怎么办?”

格青见岳摩天关心自己,心里莫名感动,但她面无表情边跑边说:“我是她阿妹,晾他不会处罚我酷刑,最多禁足不让我出寨。”

岳摩天担心地说道:“你确定吗?不然我不能一走了之,害的你们兄妹反目。”

格青见岳摩天真心关切自己,心里一阵酸楚。苗人世代重男轻女,今日阿哥让巫师决定如何处罚,已经是给了自己最大的尊重了。原因就是自己和阿哥从小相依成长,兄妹感情深厚,今日自己又救了阿哥一命,阿哥肯定不忍心亲自下令处罚自己。

格日肯定是下一任侗主,格日也不敢违背祖制,又不忍处罚自己的阿妹,只能请巫师定夺。

格青忍者心中酸楚,微微笑道:“我今日救了阿哥一命,阿哥是下一任侗主,肯定会网开一面,不会严厉处罚我,岳公子请放心,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等巫师替我阿爹净身完毕追上来,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岳摩天见过巫师手段,一瞬间就让人瘫软无力,确实十分怪异,又听格青说的有些道理,当下点点头发足向谷外飞奔。

到了谷外,岳摩天停下脚步说声谢谢相送,你确定你阿哥不会处罚你吗?

格青心里说不出滋味,胡乱点了点头。岳摩天忍不住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格青小姐见谅,在下实在是不吐不快!”

格青冰雪聪明猜到岳摩天要说什么,低声说道:“岳公子请放心,不到生死关头,小女子绝不动用噬心。”

岳摩天见格青猜中自己心事,不由一呆,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担心格日和巫师会处罚格青违背祖制,刚想再说话。

格青急急说道:“岳公子一定要摘取圣果救师妹,那圣龙是我族圣物,小女子不能出手相助,只是请岳公子务必小心,圣龙至少有三百多年了,十分凶残霸道,岳公子。。。。。。,”

山谷中忽然“哄”地一声火铳声,紧接着传来牛角呜呜声,格青明白是族人追来了,慌忙喊了声岳公子请赶紧走吧!可得万分小心!说完回头跑回山谷,眼中泪珠终于泉涌而出。

岳摩天大声喊道:“谢谢提醒!保重!阿妹!”岳摩天心里早将格青认作自己妹妹一般,此时喊了声阿妹,心中不觉舒坦。

格青闻言身形一顿,呆了呆飞快跑进密林。

此时天色渐亮,虽一夜未睡又受了些折磨,但岳摩天顾不得许多,只想早点赶去摘取阴阳圣果。回头处天菇山遥遥在目,遂急急赶路,往天菇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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