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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叶淮无奈,只得和他一起磕头。

两人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连磕了十几个头,却没有引发任何反应。凌风还磕得特别虔诚,每一个都碰地有声。叶淮忍不住担心他把额头碰坏了,连忙过去拉住他,不让他再继续磕下去。

凌风就着叶淮的手直起身子,突然“噗哧”一笑。

叶淮被他笑得一头雾水,问:“你笑什么?”

“夫人。”凌风拉着叶淮的手一脸坏笑道,“你看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刚拜完天地?”

“你……”

叶淮伸手把他一推,就想站起身来。谁知道凌风早有准备,连忙伸手扣住叶淮的手,身子朝前一扑,就把叶淮整个人压在了身子底下,动弹不得。

“你放开,放开。”叶淮挣得脸红脖子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你答应不生气,我就放你起来。”凌风讲条件。

“谁生气了?我才没空和你闹。”叶淮无语地道。

“好,那咱们可就说定了。我这就放开你,你可不许生气记仇啊。”凌风不放心地强调。

“快起开。”叶淮用头拱他肩膀。

凌风慢吞吞地挪开身体,叶淮刚要跟着起来,凌风抬起一半的身子突然又压了回来,一下子把叶淮砸回到地上。

“你……”

叶淮正想生气,凌风突然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朝着一个方向扭去:“别吵,你看。”

叶淮循声看去,凌风正伸手指着一副壁画。

“你叫我看什么?”叶淮看了一阵,没有看出玄机。

“唉,我忘了你是近视眼。”凌风把他放起来,拉着他走到那幅壁画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你看这条衣带,尾巴尖尖的,像不像一个箭头?”

“果然。”叶淮看了看,“这条衣带的形状尖得有点过了,不像其他细节那么自然。快,咱们顺着这个箭头再找找。”

不用他说,凌风已经顺着箭头的指示走到旁边一副壁画去了。但看了几遍,凌风沮丧地发现,箭头所指的位置是一片空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侯,他们的动作已经惊动了其他几人,大家纷纷围了过来。

看到凌风受挫,萧琢瑒突然说道:“线索不一定是单线递进的,我们不要陷入思维的死循环里。这条衣带一定有玄机,如果通过它找不到下一步线索,我们不妨先放一放,大家抛开这条衣带,再看看壁画里面有没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大家听他这样一说,又纷纷四散开来,各自选择了一幅壁画仔细观察。

不一会儿,孟梅辉就叫起来:“我这边有了。这个人的簪子特别像箭头。”

大家过去一看,果然。

有了规则可循,接下来的观察就容易了许多,不一会儿,每一幅壁画上就都被找出了一个类似箭头的图形。

“现在我们这样,把每一个箭头都往两端延长出去,看看它们的交汇点在哪里。”萧琢瑒兴奋地说。

大家依言而行,果然,将所有箭头向上的一端延伸出去,正好在石室的圆顶上构成一个九边形,而九边形的中间,则正好框着一颗萤石。

凌风和陈天水一人抱住萧琢瑒的一条腿,把他高高举起,正好能够够到那颗萤石。萧琢瑒伸手试了试,激动地叫起来:“有门儿了,这下面是活动的。”

他把手放到萤石上:“我要按了。大家小心,留意周围动静。”

众人点了点头,萧琢瑒深吸一口气,手上一使劲儿,那颗萤石顿时陷进了石顶之中。与此同时,穹庐的地面发出“咔嗒”一声,那块石板缓缓陷了进去,然后朝旁边一缩,不见了。

陈天水第一个跑过去朝洞里一探头,看了半晌才缩回来:“是一条垂直的地道,一直朝下,刚好够一个人通过。我看不到尽头,不过金光就是从下面透出来的,越往下,光越强。怎么样?爬下去吗?”

凌风第二个过去看:“嗯,石壁很陡,上面凿着一圈一圈的石梯。我们可以一个跟着一个,像爬楼梯一样爬下去。”

“既然下面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危险,我们就爬吧。大家怎么说?”萧琢瑒考虑了一下道。

“也只能这样了。”其余人都纷纷支持爬下去。

为了保险起见,陈天水又拿出之前在水里用过的打包绳,让六个人拴在腰上串成一串,然后才率先爬进地洞。

六人鱼贯下行,每走一步,后一个人的脚就踩在前一个人的头顶上。大家都走得很小心,手指紧紧地攀住石梯,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脚下,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下挪。这样下了不到二十米,两个女生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萧琢瑒心细,立即招呼大家停下来,歇歇再走。

但石壁上也不是好歇的,坐没处坐,靠也不好靠,最多只能直挺挺地站着缓口气。

歇了不到一分钟,孟梅辉就主动提出要继续朝下走:“站在石壁上也很耗体力,要是走到中间体力耗尽,可就没办法了,不如咬牙撑下去。”

古兰陵也表示赞成:“梅辉说得对。咱们一鼓作气,速战速决,万一下面并不深呢?宁可尽量走深点,才更有脱困的希望,好过这样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几个男生本来就是为了照顾她们才停下来的,听她们说得不无道理,也就同意了。男生里面,又数凌风和萧琢瑒体型最高大,体力最好,这时侯干脆就把两个女生的背包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又继续往下攀爬。

这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六个人爬得汗如雨下,手指都磨出血泡来,却没有人敢喊停,连两个女生也咬牙拼命支撑住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少说也爬了一千多级石梯,最下面的陈天水突然发出一声满是狂喜的惊呼:“到了,前面到底了。”

已经筋疲力尽的一行人闻言纷纷精神一振,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只用几分钟就爬完了最后一段十来米的石梯。当脚再次踩到实地上的时候,凌风腿软得差点当场跪下,前面两个女生更是已经瘫倒在地,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凌风靠着石壁坐下来,先松了松腿,这才有空抬起眼睛看一看。不料这一眼看出去,他就给惊傻了:他们现在正踩在一个石台上面。这个石台从他们后面的峭壁上横向伸出,下面是完全悬空的。石台只有十来个平方,面积不大,形状倒是挺方正,地面也平整。

这些都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令人震惊的是石台对面的景象。凌风看在眼里,忍不住一口一口地倒吸冷气,一时之间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他转头去看其他人,发现人人都在张口结舌地望着对面发呆。

“我的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凌风惊讶过甚,只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只好在心底狂吼道,同时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已经碎尽了。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巨大空间,触目所及之处,全是一片虚空,就像是到了外太空。但就在这一片虚空之中,石台正对面斜上方一点的位置,很远很远的半空中,竟然悬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高度超过了一栋高层楼房。

鼎身上面有着金色的线条流转,比青铜门上的金色凤凰更为夺目,隐隐勾勒出山川河流的样子,竟是一幅地形图,图上还有九个小小的金色圆点,一个在中间,八个在外面围成一圈,正好是按照上下左右和四个斜角的位置,等距离分布。鼎沿上面有八个突出的动物头形等距分布,那些头形有的像虎,有的像牛,有的像蛇,有的像鱼,形貌各异,却个个面目狰狞。鼎脚上有些云纹、水纹和火焰、雷电的图形,也都是金光闪闪的。这些金光把石台照得亮如白昼,但光线柔和,毫不刺眼。

凌风消化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碰碰坐在身边的叶淮:“你看到了吗?你说,那副地图是什么?藏宝图吗?这么大个鼎,又是怎么悬在空中的?”

“哪有这么简单粗暴的藏宝图啊?你看看那圆点和地图的比例,要真是藏宝图的话,也不用藏了,因为每一个藏宝的地点,至少都有一个地级市那么大,谁走过路过,都不会错过的。”不等叶淮说话,陈天水便抢着道,“还有,谁说那鼎是悬在空中的?下面那么大根柱子你看不见?”

“柱子?”凌风听陈天水说得有理,顿时把关于藏宝的猜测丢掉了,偏着头仔细朝鼎下面一看,果然隐隐有个巨大的柱状黑影撑在鼎的底部,就像根柱子一样,只是下面消失在虚空中,看不到尽头。

众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绝望的时侯,凌风突然“咦”了一声,伸手指着远远的虚空,不确定地问大家:“那里有个光点,你们有没有看到?”

“光点?”叶淮凑过来,盯着他指的地方看了半天,差点没把眼睛看成斗鸡眼,也没看到任何东西,“我没看到啊。”

凌风又回头去看其他人。其他人也纷纷摇头,都表示没看到。

“不对啊,那里明明有个光点道。你们都到我这里来,从我这个角度看。”凌风说着,起身让出了地方。

众人轮流过去,照着他的姿势他的角度都看了一遍,还是一脸蒙圈。

凌风急了,把叶淮按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又抱着他的头左右调整角度,一边还伸手指点:“就是那里啊。你看,那鼎上的金光射出去,明明在半空中投射出了一个光点的。”

叶淮被他抱得难受,强忍住别扭依言仔细看去,还是什么也看不到:“金光射出去就射出去了,哪里有光点?”

“嗨,我知道啦!”退在一边的陈天水突然一拍大腿,跑过来掀开了凌风,“你别让他看了,他是看不到的。”

“此话怎讲?”凌风期待地看着他。

“因为你是重瞳啊!”陈天水异常兴奋地道,“我就说你这个重瞳与众不同吧。那东西只有你能看到,我们就算把眼珠子看出来也没有用。”

“那是什么东西?我倒是看见了,又有什么用呢?”凌风追问。

“有什么用?哎呀我的哥哥,你可真是守着宝山不知道换钱啊。那就是出口啊!”陈天水大叫道。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所有人都激动了,纷纷催着他快讲。

“哎,你就是我们的救星啊,我就说你不会白白长了对重瞳吧。果然是舜帝老人家引你过来认亲戚的,连带着我们也沾光。”陈天水兴奋得停不下来,只顾着东拉西扯地说废话。

“你别贫了,倒是快说呀。”连一向斯文的孟梅辉都急了,拍了陈天水一下。

“不急不急,反正我们铁定是有出路了。”陈天水把凌风得肩膀一拍,“怪不得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原来这条出路不是普通的路,是一条阴阳道。”

“阴阳道?”凌风感觉自己要吓尿了,“是去阴间的路吗?”

“嘿嘿,差不多吧,但不是去阴间,是阳间,回家。”陈天水一脸“你又不知道了吧?等我来告诉你”的表情,“还是用大家听得懂的话来说吧。我们从地下河出来以后,身处的是一个异度空间,根本就没有肉眼可见的通到外面的路,所以我们明明感觉到附近有风,却找不到通道。在我们原来的空间里,我们也许就在紫霞洞落水的地方也说不一定。而所谓的阴间、神界,其实都是在更高维度里和我们平行的异度空间,所以我说差不多。大家不用担心。凌风,你快把出路指给我,我来打通,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如果你说的出路是那个点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指给你。但是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出路呢?你又怎么能打开它?”凌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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