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间的聚会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天,几人觉得难得今日几人相聚,不如去柳丰街新开的首饰铺子看看。几人陆续离开雅间,施诗却发现自己的帕子不见了转身回来找,叶霜命阳春白雪先下去准备马车,自己陪着施诗找她的帕子。
两人找到施诗的帕子后准备下楼,刚出了雅间的门却被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围上,当先一人一身酒气,面上也是不自然的红晕,看向施诗的目光淫邪而猥琐,口中道:“小姑娘,看你长的这么标致,不如陪大爷我喝一杯?”
汇贤居是京中有名的酒楼,来的人非富即贵,既是酒楼,自然少不了醉酒的醉汉。京中的贵女不知凡几,施诗离京半年,那醉汉只觉得此女眼生却也不在意,当下就要伸手摸上那看起来滑不留手的白嫩小脸。
“放肆!哪里来的登徒子?”施诗吓得脸色发白,她长这么大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
“登徒子?瞧瞧这小姑娘,连骂人都不会。”那醉汉笑得一脸猥琐却还一副自得的样子。
叶霜站在施诗身旁,一把将施诗拉到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醉汉:“刘大公子好大的本事,竟然学会当街调戏姑娘了。”叶霜看的真切,这刘一安带来的家丁故意将她们雅间的房门与下楼的楼梯都堵上了,显然是早有预谋。
“小姑娘你既然认得我,不如跟我回府,做我那第十三房小妾如何?”刘一安听见叶霜认识他,当下觉得可能是自己威名远扬,更是一副自得的样子。
叶霜不知该说这个刘一安蠢好还是为刘大人担忧,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发现四周最容易逃脱的方法就是身后与她们相邻的雅间,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的。
就在叶霜如是想的时候,身后雅间的门却在此时开了,一身宝蓝色锦衣的公子一身风度翩翩的模样,好奇的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是否要上演一出有钱人家的阔少爷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一个家丁看着突然出现的孙皓然,恶狠狠的威胁:“小子,我们少爷在办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孙皓然一听这话,乐了,这话不是应该他说嘛...呸,不是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在他面前这么嚣张的人了。
叶霜见雅间里出来人了,忙开口:“这位公子,烦请您去关东将军府报个信,改日必当重谢。”不是她舍近求远,而是面前这个男子身形清瘦且一身书生气,明显不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
孙皓然一听叶霜这话就不乐意了,看不起他是不是?当下就开口道:“姑娘放心,就这几条杂鱼还不是...”
“你没事吧?”柯离渊看着被一群莽汉围在中间的叶霜,心里微微有些后悔自己出来迟了,若是刚才这些人做了什么...
孙皓然虽然对于突然出现的柯离渊打断自己说话有些不满,随之看见他颇为紧张的看着面前的浅蓝色衣裙的姑娘时,体内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刚想开口问问怎么回事,却感觉道周围好像突然有些冷,乖乖,不得了,安王生气了。
叶霜只觉得眼前一花突然面前多了个人,“安...安王?”这人怎么在这里?不过不管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此时无疑是帮助她们脱困的最好人选,忙拉着施诗行礼:“臣女见过安王。”
施诗显然没在状态,安王?不是更可怕?
“起来吧。”柯离渊轻咳一声,面上恢复一贯的疏离,转身看着刘一安与一众家丁面上神情更加冷漠。
“你是谁,敢来坏爷的好事?”刘一安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个男子非常的不满,“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来英雄救美?”说着大手一挥,“给我上,打得他爹都不认得他。”
家丁甲伸手拽拽刘一安的袖子,惊恐道:“少..少爷,这位是安...安王。”
“安王?”刘一安愣了一下,“那哪个安王?”
“哼~”柯离渊冷哼一声,没有兴趣再看刘一安的蠢样子转身回到他刚才待雅间。孙皓然见状忙上前道:“请两位姑娘进去休息一下,京兆尹想必很快就会到了。”
叶霜就看了眼施诗,见她还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便扶着她进去。刚进门便见到柯离渊吩咐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的暗卫:“给刘公子醒醒酒,把京兆尹带过来。”
“是!”雀翎应了一声,提着刘公子就向汇贤居后院掠去,约莫盏茶功夫后又返回于此,不过手中的刘公子已经换成惊魂未定的京兆尹了。
“下...下官见过安王。”京兆尹抖抖索索的从地上站起来,刚才他正在家中用饭,雀翎突然就出现在他旁边。这样被雀翎带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得罪了安王,换来他遭罪!
孙皓然见京兆尹手中还拿着一双筷子,不由开口道:“呦,张大人这是吃饭呢?”
京兆尹顺着孙皓然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不及将快子放下就被带到这里来了,苦笑一声,随即拱手与孙皓然寒暄:“没想到孙大人也在,失礼失礼。”
京兆尹将筷子放下,看了眼雅间内除自己之外的四人,不由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见安王与女子同行,加上这是汇贤居的雅间,莫不是在与姑娘一起用膳?想到这里,不由多看了两眼叶霜与施诗。
叶霜见京兆尹眼神就知道他定然是误会了,忙开口道:“叶霜见过张大人。”
京兆尹虽然没怎么见过叶霜,但是还是知道她的,开口道:“原来是叶大姑娘,不知今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叶霜闻言一副受惊的模样道:“张大人身为京兆尹,管理京中大小事宜,今日这事还得张大人做主。”说着就将她们怎么被刘一安拦住,又是怎么被安王救下的事说了一遍,特别是重复了刘一安那句要把柯离渊“打的他爹都不认得”那句。
孙皓然看了眼柯离渊的脸色,也说了一句:“张大人,你可是京兆尹,负责京中的安全等诸多事宜,官家闺秀都敢当街..那啥!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恐怕大家都不敢出门了。”孙皓然一脸担忧的又加了一句:“而且那刘公子竟然敢说要把安王打的连陛下都不认得,这也太嚣张了,这话连我都不敢说呢!”
“是是是。”京兆尹被孙皓然说的汗直冒,心下腹诽:“还好意思说别人,早几年这京中最难缠的不就是您吗?上到龙子皇孙,下到地痞流氓,哪个没被你打过?”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京兆尹衙役与户部侍郎刘大人一起到了。刘大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了楼,一进门就赶紧先跪下了,口中求道:“殿下恕罪,下官来迟,还请殿下饶了犬子一次吧!”
刘大人话音刚落,只听得另外有一道声音响起:“刘大人说话好轻松,刘公子可是要抢我妹妹回去做他第十三房小妾呢!”
叶霜听到这声音不禁扶额,自家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既然大哥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今天晚上睡不好觉了。
柯离渊没有放过叶霜那一闪而过的无奈,嘴角微微勾起,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还有怕的人呢?
来人正是叶家嫡长子叶言,叶言进了雅间先是给安王行了礼,又与京兆尹和孙皓然打了招呼。最后回头看向一旁坐着的叶霜与施诗,看见自家妹妹安然无恙后亦是松了口气。
叶霜见叶言似乎没有不悦,忙开口道:“大哥,施诗吓得不轻,不如我先送她回去了?”
施诗自然是知道叶霜见叶言犹如老鼠见了猫,也开口帮腔道:“那就麻烦你了。”
“这里的确不方便你们两留下,施府的官家已经到楼下了,自有施府的马车接施二姑娘回去。”叶言说着看了眼叶霜:“至于妹妹你,还是在马车上等着大哥送你回府吧!”
“是~”叶霜有些失望,临走前不忘向柯离渊行礼:“臣女告退。”
而柯离渊则目光放在不知明处,似乎没有听见。大家都不甚在意,毕竟这是安王的一贯作风。
见叶霜与施诗离开,叶言先是向柯离渊致谢:“今日多谢安王救下舍妹,改日必上门拜谢。”
“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谁让刚好是在本王雅间门口,扰了本王喝酒的兴致。”柯离渊话说的刻薄,但在场的人却没有感觉到不对的地方,若是他出于正义感而救人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不过张大人记得要并秉公处理,若是让本王知道你有偏帮...”柯离渊眼角斜睨了一眼京兆尹,慢慢吐出后面半句“本王就把你头拧下来。”说着就大步离开雅间。自始自终也没有理会一进门就跪在地上为他那蠢儿子求情的户部侍郎,孙皓然见柯离渊离开也不久留,向叶言和京兆尹拱手道:“既如此,在下也告辞了。”
京兆尹闻言哪里敢推迟,忙答应道:“是是是,下官一定秉公办理,绝不偏帮!绝不偏帮...”
柯离渊离开后,叶言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户部侍郎缓缓道:“地上凉,刘大人还是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