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芙琪：“哦？她怎么说的？都说了些什么？当年啊，夫君怎么回应的？跟赛林说的一样？不然铃铃怎么就跟着赛林亲了哦，各种帮他……”
白无双：“你没听出来？他话里意思似乎还有——他知道了铃铃跟赛林之间对话的意思？”
妮芙琪：“诶？是吗？”
“是的，铃铃把那段经历坦白了，做了报告上交给我，所以问题是当年……”白莫邪简单回忆了一下过去，“其实也就73年4、5月份的事儿，但对我来说，意识，感觉上，是多少轮回辈子前的了，你们懂的，所以我记忆可能会有些偏差，反正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了——
第一个问题是，很‘遥远’很遥远的所在。我当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以为只是一个开场白而已，直接开始了宗教存在探讨。
她对赛林的提法是，‘对于世界毁灭，只有你一人能到尽头安全之地时，你会选择随身携带些什么’。”
妮芙琪：“等等等……很遥远很遥远的所在，跟世界毁灭带什么是一个概念？一个问题的吗？”
白无双：“琪琪真笨，寓意啊寓意……”
白莫邪：“形而上的抽象概念，跟具体行动手段，两者可以是来至同一个问题，还有——‘遥远’中文汉语都可以理解为遥远，但现在想来，那时候铃铃她说的两个‘遥远’所指并非一件事，同声传译系统的问题，‘悠久’、‘深邃’，两个遥远分别是，历史岁月之中，跟漫长旅程吧，都带点‘历史’的含义……”
妮芙琪：“那赛林怎么回答的？”
白莫邪：“当然是‘带圣经’啊，铃铃在他眼中可是神使来着哦，他又以‘提尔斯’自居，面对带什么，他就没有携带斯瓯克宗教经典之外的选项……嗯，法结环可能是第二选择吧……”
白无双：“琪琪，你会带什么？”
妮芙琪：“啊？我？能不能选夫君啊？嘻嘻……”
白无双：“受不了你，哎恋爱让人降智……我的话，我会带人类知识库吧，只要存在复杂生存环境，重建整个世界、人类文明并非不可能。”
妮芙琪：“那夫君会带什么呢？夫君？夫君，喂，有在听吗？”
白莫邪：“哎？哦，走神了一下，突然想到啊，这个其实跟当年‘三大拯救’差不多啊，对我来说……”
妮芙琪：“又是当年……”
白莫邪：“这个当年更当年啦……世界毁灭，三个选项，拯救种族、拯救文明，还是拯救人性也就是自我救赎……赛林的选择，相当于最后一项，自我救赎吧。”
妮芙琪：“诶？哦，那，所以‘自我救赎’是正确答案？就让铃铃满意了？”
“正确答案吗……”白莫邪也往向天空，“满意……随便回答什么她都会满意，我当年直接跳过，没接这茬，没有回答，她都没有追着问啊……就是个观察罢了，之后几问差不多也都是这么回事吧，对我们来说，也是对赛林的一个观察，而问了些什么这方面，是在观察、了解铃铃，让我能知道她最近在关注些啥。”
妮芙琪：“最近关注？不是说她是把之前问你的，在那个什么教堂里的，又拿来问赛林一遍？哦，是说问的事儿一样，但问题不一样了？”
白莫邪：“语言的艺术，一样的句子，语气、遣词的不同都能反应出人心态的不同，更何况完全换了一种问法，侧重点都不一样了，直接说实际的吧，铃铃下一个问题是——好奇人类的‘心’，多少脑细胞累加起来，质变到量变出现‘自我’。”
妮芙琪：“哇，这个，完全没想过……多少脑细胞……”
白无双：“现代生物、科学、智能学界都有定量的理论，琪琪人类知识库里搜搜就有了……”
白莫邪：“以前跟大家都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到底什么是‘人’，语言、社会性质才是本质的理论，‘语言器官’，并不是物理、器质上的，智械乃至石头，没有脑器官的，但‘某明’原因之下拥有了‘可交流’的概念，是一种抽象的‘器官’，比如现在拜媞塔人对反物质核心的使用，不明就里，但就是磕磕碰碰各种试得能用了……”
妮芙琪：“夫君当时回答的？”
白莫邪：“这段对答算是我跟铃铃的‘秘密’吧，没有完整写在事件档案里，主要是重要程度上没那个必要……与其说回答嘛，这个问题其实是我引出来——我当时突然蹦出了一个‘宇宙意志’这个词儿……”
白无双：“有关系？哼，琪琪会怎么回答？”
妮芙琪：“我？‘心’……话说，不知道铃铃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白莫邪：“我当时在做圣女候补生工作，就是听到教堂来人的说话，至于说什么，可没有固定的要求……”
白无双对妮芙琪解释，道：“他的意思就是‘陪聊’。”
妮芙琪：“陪聊……哦，女孩子陪聊服务？啧，现实世界的人真会玩啊，我们那边世界只有那种……咳咳，咳哼……”
白莫邪：“什么陪聊哦，说是没固定要求，但这可是跟圣女候补生的限时聊天啊喂，怎么能说是‘聊天’呢……”
然而白莫邪皱眉又一琢磨琢磨，吸气咧嘴磨牙叹气：“……要说的话，也是个‘高级陪聊’吧……”
妮芙琪：“噗——”
白莫邪：“好吧，一般大家都聊聊人生、谈谈哲学，经院宗教之类的……满天不是耶拉教徒，话题说些哲学、科学的内容也正常……‘宇宙意志’，人体内大脑是脑细胞超过一个阈值后，从而形成‘我’，那么在铃铃眼中，宇宙作为一个‘人’来看待，我们这样每个个体就是一个‘脑细胞’，她将所有人连接、统一起来之后，那么形成的‘我’就是宇宙这个大我——这些自然是事后才想明白的。”
妮芙琪：“铃铃真厉害……哎，不能再把她当小萝莉看待了啊……怎么说，赛林怎么说。”
“……”白无双有点同感的同时，但又觉得继续把白铃铃当萝莉妹妹看待，也没什么不妥，于是就没有开口插话。
白莫邪：“白铃铃她问赛林的是——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类，你要怎么办？”
“哇哈哈哈！”妮芙琪突然拍腿大笑起来，“唉哟，笑死我了哇！”
白无双侧目奇道：“有什么好笑的？那么好笑吗？”
妮芙琪：“唉哟喂，哈哈哈！你没懂？她……他，哈哈哈！带着圣经，唉哟！只剩他一个人了啊喂，哈哈哈！”
这对话进行不了，白无双摇头叹气：“哎，我第一次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文化差异……”
妮芙琪渐渐喘了过来：“哈哈哈，啊哈……哎？哈、哈——不是，你们？都不觉得好笑？”
白莫邪莞尔：“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但不会笑成你这副模样……你高兴就好。”
妮芙琪平复呼吸，仰仰头：“呼——但，我有好好学习中华文化来着，三十年来一直都在学习啊，为什么……”
白莫邪：“你这笑点显然是来至你凯奇拉文化里的嘛。”
妮芙琪挠挠脸蛋：“哦……是啊……真不好意思哦，就我笑得，没了形象……”
白无双：“所以说文化差异啊，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宇宙、银河系社会，都是多元化的，大家不会觉谁的文化更高贵、笑点更普世。”
白莫邪：“跟物理、生物上的因素一样，生态系统越复杂，人类就安全，没有并行亚种，只是一根尖端独枝的存在，是最危险的，同理文化文明越多元复杂，面对各种冲击就有更多缓冲、余裕。”
妮芙琪：“冲击？什么冲击？啊，所以星薙娅、智械，银河系内的其他原生智慧种族，就都获得了人类权了对吧？还有妮芙琪……”
白莫邪：“你是个体，群体、集团、物种门类层面上接纳，就是这个目的了，至于什么‘冲击’……白玲玲这种‘大统一’就是一种形式的冲击，智慧生物种类、文化越多，差异越大，她的工作难度就越大……银河帝国这样，把银河系统一了，内部文化开始融合、求同存异，相当于是在帮她加快进度……当然，铃铃的冲击，并不属于‘已知’类别，要说一些已知的冲击，那就是‘文明失落’了，类似银阿莱星球的情况，由于各种各样不可抗力，一支文明瓦解了，如果就这个文明独一支，要重新恢复辉煌、颠覆，就得进行‘考古式科研’，重新把过去的科技发觉出来。”
白无双：“琪琪可以看看现在蜜莉忒斯号上的生存游戏，想象一下银河帝国文明倒退的后，世界就这么个样子——看似脱离时代的科技物品，其实是早就开发出来过的，只不过遗失了。”
妮芙琪似懂非懂：“哦……”
白莫邪：“当然，同样的思路下，国家够庞大，整体消退会减慢，还有各种备份手段，但最安稳的‘备份’，还是多元，永远可以互相借鉴，竞争进步。”
妮芙琪：“这个我观察到过……一边独大的话，就会倒退、腐化，最后结局就是消亡。”
白莫邪：“但冲突太激烈也不太行，比如拜媞塔世界，已经倒退三轮了……”
白无双有点兴趣，但又不想问白莫邪：“琪琪知道吗？拜媞塔世界文明倒退？”
妮芙琪：“嗯，知道的！为了融入伯国、凯联社会，这些基本历史功课还是做了的！”
白莫邪：“融入社会说不上，基本是基本，但也是对于我们这些外星人而言，这些‘常识’在凯联、旁约里都属于‘禁忌’的知识，哼，要是把150年前世界发达、发展水平，人民幸福程度，哈，一半人都得怀疑这么多年下来打的个什么玩意哦！”
白无双：“你别插嘴，琪琪，你来跟我说说——”
白莫邪举手果断闭嘴，白无双对拜媞塔世界感兴趣了，他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干脆重新蹲下去检视食材……虽然最后料理的是白无双，但现代料理的方式，跟古代差异是巨大的，会做饭不等于会挑选鲜活食材。
妮芙琪翻着拜媞塔世界的档案记录：“哦……我想一下啊……嗯，那个就是啊刚开战，最开始哦，旁约凯联两边都是超视距，各种导弹唰唰唰得飞来飞去，不管星球轨道上洲际导弹，还是战斗机、战舰，几十上百公里，反舰导弹、空空导弹，都是看不见敌人的情况下互相招呼，我们通天塔世界里，就算是伟大法术、宏大魔法也都得在视野范围里呢。”
白无双翻了翻今天分界山脉的视屏：“那然后呢？怎么现在看起来……跟北极城，剑与魔法差不多的了？有限距离，近中远都有的。”
妮芙琪：“热战冲突，三轮文明倒退是我们，嗯，主要是夫君的说法，第一轮，一、两年时间双方高精尖兵器就都拼光了，智能的、制导的，反正我看着都很厉害的啦，工厂、工业系统也都完蛋了，两边继续交战就打步兵，拼刺刀这些的了。”
白无双：“拼刺刀？”
妮芙琪：“比喻啦，夫君说的，也不是真的就近战了，毕竟不是我通天塔世界那边嘛，但战争进入拉锯战，没了战略级、决定性的兵器，战场就开始绞肉，拼消耗了。”
白无双：“嗯，大概明白了，所以第一轮倒退后，他们地下的、山里的各种秘密工厂开工，生产线转移什么的，把科技重新拉回来了对吧？又能来第二轮了？”
妮芙琪：“没错，虽然比不上巅峰，第一轮时期，但积蓄了二十几、三十年后，他们双方新一代的兵员又可以高强度、高精尖对抗了，然后就又打没了，第一轮空天军消耗光，这一次双方的海军消耗完，航母、导弹舰种全被拼掉。”
白无双：“哦，是说呢，在海上都是炮舰、战列舰这些，跟我们通天塔世界似的……天人比起航母更喜欢战列舰，要跟海洋魔兽打肉搏，也是战舰更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