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下了一晚的雪,今天天气格外的晴朗,扫雪车隆隆的从楼下经过。李清和昨晚突然充满学习的动力,看书愣是看到凌晨3点多才入睡。早上在扫雪车的声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掀开了窗帘的一个角,被猛地射进来的阳光照得眯住了眼。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换好衣服以后,打开房门,面包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她就是喜欢面包刚出炉的时候,带着牛奶、面粉、鸡蛋和绵糖混合以后香甜的气息,她觉得这种味道会让闻到的人感觉幸福。站在楼梯上就听得到了楼下客人买面包的声音、结账的声音,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七点多了,赶紧随意洗漱完扎个高马尾就下楼了。
因为父亲的面包做得好吃,价格又便宜,每天早上来买的人都会很多,而且回头客也特别多。所以一下楼李清和就叔叔阿姨的叫个不停。最后拿着父亲挂在收银台便但是给她准备好的早、中午餐以后,就赶紧出门赶公交去了。
李清和跑了近十多分钟才来到公交车站,好在这个时间点公交上人不多,她可以挑个位置坐下来,安静地吃早餐。其实爸爸给她准备的早餐跟午餐都是面包,她吃了十几年了也没有吃腻。每吃一口,面包的甜意就会渗到心里,她幸福的笑意总控制不住漫出来,眼睛也忍不住的眯起来。
从温暖的公交车上下来,接触到冷冷的空气,李清和冻得激灵了一下。高三年级的教室被校方安排在每栋教学楼的最顶楼,校长给出的说法就是:高三生学习任务重,要专心学习,在顶楼不容易被其他年级的学生打扰。李清和看着远在六楼的教室,默默地叹了口气。她侧头向两边学生自行车停放处看去,似乎在搜寻些什么。
“嘿!鹤白!张檀逸!”一看到两个人走出停车棚还隔着近百米的距离,李清和就扯着嗓子喊了。
“真是的,都多大人了还那么毛毛躁躁的,跟个小学生似的。完全不想过去。”张檀逸虽然一嘴嫌弃,但是脚步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张檀逸跟李清和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们两个的父母也是同学,因为两家住在同条街,所以两个人从幼儿园到现在高中都是同一个学校。李清和从小时候开始就身体弱弱的,小小只的一个人,本来女孩子的发育期比较早,会比同龄的男生高才对,可是独独林清和到了女孩子的发育期也没有比同龄的男生高。以至于小的时候经常被班上的男同学欺负,张檀逸看不下去了,每次看到有人欺负她,他都会过去保护她。李清和也是精得很的人,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在张檀逸的后边。两个人混久以后,李清和自然而然的就沾染了一些男孩子大大咧咧的性格。
走在张檀逸后边的是林鹤白,林鹤白是李清和高中三年里的同桌,现在关系好得不得了,无话不谈。刚开始分配座位的时候,带着黑框眼镜、扎着低马尾,一身校服配小白鞋打扮的林鹤白抱着一大摞书坐到了李清和旁边,本来林鹤白173cm的身高应该是全班最瞩目的,但是她就是不爱跟人讲话,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存在感慢慢就弱了。刚和李清和当同桌的时候,也是不跟李清和聊天也不打招呼,成天低头看书看书。李清和曾经一度以为林鹤白是个拒绝一切人际交往的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后来慢慢相处下来,她才发现林鹤白不是不喜欢跟别人说话,只是她内向慢热还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等混熟以后,林鹤白话唠的本质属性慢慢就暴露出来。两个人经常扎堆出现,课后咬耳朵,讨论学校的哪个老师又发牢骚了,哪个老师上课不咋地之类的。在每天吐槽老师这件事上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你说说你,个姑娘家家的,啧!再怎么说好歹也是跟快上大学的人了,怎么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张檀逸走过去就是“啪”的一声拍在李清和的肩膀上,拍得她龇牙咧嘴,怒瞪着张檀逸。
“瞪什么瞪,我还说错了不成?”
“她压根不知道淑女是什么。”林鹤白走过去,照着张檀逸拍过的地方再拍了一下。这下李清和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大喊着所有人都欺负她,看两个人没打算理她,朝教学楼楼梯走去,只好一只手揉着肩膀,默默的跟上去。
殊不知,这一幕都被楼上办公室的一个人看见了。
“妈,我看你们班的同学都挺活泼的。”穆淑慎刚泡好茶准备回到办公桌准备今天的课,就听到窗边站着的穆清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谁是我们班的学生?”于是不禁有点好奇地走过去,向楼下俯看,可是只看到李清和的背包。
“哦,我猜的。”穆清随口说道,撒谎就要做到面不改色,撒得理直气壮。
穆清似乎是习惯性嘴角上扬,挂起了日常的对待他人应有的招牌笑容。但是在穆淑慎看来,他现在笑得是如沐春风。
穆淑慎看看自己杯子里泡着的冬茶,心想着,是不是到了喝春茶的季节了。
时间还早,教师办公室里,只有穆清和穆淑慎。而教室里,学生们都到了,做作业的做作业,背书的背书,都管不上别人在干什么。张檀逸跟李清和她们不是同一个班,一个是在走廊最左边的教室,一个是走廊最右边的教室。他们进到教室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心扑在学习上。他们也收起嬉皮笑脸,默默地坐下拿出课本复习。
高三的时间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抬头低头间就过去了,每天好像都很忙碌,功课多得好像都做不完。
科任老师都是在上课铃声还没响之前就踏入了教室。高三的老师大多如此,甚至是越年长的老师越是早进教室。今天李青和他们班的老师就是全校最年长的,教生物的老教师,姓邹。这个老师的头发已经全部是白色了,其实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有白发,混在黑发中,远远看是一头灰白灰白的头发。不少人劝他把头发染黑,显得年轻,但他常说自己是教生物的,知道染发剂对身皮肤不好,而且满头白发识别度也高,就没有去染发了。
“麻烦同学们先复习一下必修一最后一个单元的内容。”他中气十足地安排着讲课内容。按照他的年纪,本来今年6月带完上一届学生就可以退休了,但是学校今年的复读生激增,教师资源不够,校长只好请这个老教师留下来,将他退休时间推迟到明年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