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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白芷神殿

灰尘带来了一株金色的花,在这海底国家的神奇植物,可以暂时的变成脑海里所想的容貌,但是会心痛难忍。灰尘把触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俩坐在一旁看着秋叶把梦型花放进一个石臼里慢慢的碾碎。我爷爷也有一个这样的石臼,在我小的时候,每年放假假都会在乡下老家住一段时间,家里的有一棵花椒树,等成熟了,爷爷就摘下来炒过后放到石臼里一下一下的捣成花椒粉,我天天追在新买的小鸡后面,它们熟悉了我的气味围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蹲在一旁看花椒粉末的诞生,爷爷有次兴起拈起一小撮花椒粉放进我嘴里。又麻又辣,我眼泪直流,舌头也麻的合不拢嘴,那次爷爷被奶奶给数落了一顿。我低下头鼻子直发酸,我捏捏鼻子使劲儿眨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好了!秋叶!”昭质和直赢带着候子房去看蒙将军的长相,不知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了?你慢慢说。”直赢和候子房在后面都脸色阴沉,候子房仿佛要咬碎了那一口牙,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昭质大喊着进了门,但是见到我俩后却张张嘴又闭上,半天都没出声。“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叶酒出事了吗!”秋叶声形一晃,昭质连忙扶住秋叶“您别着急,叶酒没事,但是……十五个孩子里,死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叫……叫罗尔。”灰尘在后面撑住了我的身子让我不至于跪倒在地。菲罗被凌辱的画面再次强势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秋叶站直了身子,轻轻推开昭质的搀扶,转过身去拿起石臼,继续碾着x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还有13个孩子。子房身上虽然有叶酒的心脏,但是改变的过程还是得万般小心稍有不慎可能会心竭而亡,我得在这里看着,昭质你先去看看菲罗。”秋叶深蓝色的眼睛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石臼,冷静又沉稳的安排。我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的靠在秋叶的身边,此时言语难以抚平任何人心中的伤痛,只能凭借彼此间的依靠给予对方一丝力量。

经过秋叶的配制,一碗黑乎乎的液体呈在候子房的面前,“现在开始抛开杂念,心里仔细回忆蒙将军的样子,不要停,不要换气,一口气喝完。”秋叶抬手按住候子房的心脏处“你放心,我在里面加了香精,叶酒的心脏会保护你,一旦你的心脏有问题,我马上救你。”候子房笑笑,闭上眼似在排空杂念,他睁开眼,端起碗,一口气全部喝下。药力在瞬间起了作用,候子房的面部逐渐变得模糊,像是加载图片一般,他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待到他的脸上五官清晰的显现出来之时,他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我见到了蒙将军的样子:眉目粗旷,大致一看竟有些印第安人的模样,细看之下,颧骨突出,更像是蒙古人。奥特诺走上前细细打量着,然后抬手用大拇指摩挲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像,真是像,像到我想揍你,子房记性真不错。”

我被这神奇的一幕给深深吸引住了,我情不自禁走上前摸摸他的脸,他突然攥住我的手捂在胸口跪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候子房!你怎么了?”我跟着他跪在地上,着急的喊他的名字。我的手被紧紧压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强烈而又急促。秋叶抬起候子房的头,大声的喊道:“子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深呼吸!”候子房红了整个眼眶,额头和脖子上都布满了青筋,不一会儿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我慌张地用手去擦,染满了我的手背,奥特诺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一边,蹲下咬破自己的手腕流出蓝色的液体,他喂进候子房的嘴里。

没过一会儿,候子房扶着奥特诺的胳膊缓缓站起身,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我没事了。”我凑近候子房不安的问道:“你怎么样?”他冲我一笑,揉乱我的头发回答道:“我没事,一会儿你要自己小心,机灵点儿情势不对就抓紧跑。”我点点头,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还疼吗?”他摇摇头“有一点,能忍的住。”奥特诺拍拍候子房的肩膀,“你是个战士,这件事结束以后到我这儿来吧。”候子房点点头,“都上了你们的贼船了,我还能去哪儿。”

一切都准备就绪,所有人静静地等待着头顶颜色的变化。终于绿色的曜贝变成青色,奥特诺走向我,将我一把揽入怀中,我被他腾空抱起“江墨,我把我家那小子带回来,你把自己带回来。”

候子房一行人向监狱出发,原本要和我一起去的秋叶在我的劝说下带着罗星去了菲罗家,刚刚经历惨无人道的暴行紧接着便是丧子之痛,我无法想象她所承受的巨大悲痛,我很害怕她自此丧失活下去的念想。灰尘是一个很好的向导,在它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到了白芷神殿。两个石柱拔地而起,上面刻着画,石柱后方便是神殿了,水柱围成的神殿自下向上有三层楼高。

神殿前已然有八个士兵在等候,我从秋叶给我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是直赢从进陆军手里买来的,据说是用来麻醉大象的。我递给灰尘,灰尘摇摇晃晃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轻轻碰了一下,我冲着空气小声说:“加油!”我躲在大柱子后面紧紧注视着那边的动向。不一会儿,八个士兵便接二连三的打着圈倒下了。我赶忙跑过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玄子,确定完全晕过去了。灰尘渐渐显现出身子把地上横七竖八的士兵安置到一旁。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探入水柱,极速的水流冲击着我的指尖。我向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冲进水柱。

水柱的冲击和寒冷让我打了个冷颤,水柱里面除了耸立在中间的雕塑外什么都没有,想必那便是白芷女神像,而前不久在候子房身上见到的那张脸现在正站在原地紧盯着我。我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扯扯自己的领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我……”发出第一声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我轻咳一声,清清嗓子。蒙将军拔出腰间的佩刀向我走过来“等……等一下!蒙将军,您听我说,给我十分钟,如你所见,我就是个小姑娘,十分钟就好!求您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的手在身侧直发抖,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你说。”蒙将军将刀收起来。

我按住胸口深呼吸一次开口说道:“蒙将军,我知道您是位忠诚的将军,我也知道您参与过日德兰海战,您很清楚一旦大面积开战是多么残酷的景象。您愿意让陆地上绞肉机一般的战争发生在这里吗?您也有孩子,现在有十几位母亲在等待她们的孩子,如果她们等不到她们的孩子,您想过后果吗?”蒙将军眉头一皱,原本就杀气浓重的脸更是让人心悸“几个女玄子罢了,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强忍住想夺路而逃的恐惧,咽了咽口水,慢慢在原地踱步,“我不敢威胁您的,十五个母亲当然没什么力量,但是整个玄子国有多少位母亲呢?十五条活生生的人命和一个冷冰冰的雕塑相比,将军您还认为这是王室对外的威慑吗?这是残杀!是激起民愤的石子,一击便是千层浪啊将军!”从蒙将军的脸上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摇,我一点一点的扩大自己的踱步的圈子,慢慢的向女神像靠近,我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那不是冷冰冰的雕塑。”我调动全身的细胞让自己假装不经意的靠近女神像,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您说什么?”

“我说,那不是冷冰冰的雕塑,那可是王室的象征,是我们玄子的创世神!”

我终于挪到了女神像旁,准备的说辞都说完了,我抬头看去,蒙将军和候子房的身形极为相似,再加上候子房喝了梦型花,几乎是一摸一样。但是两人之间却有隐隐的区别,候子房是国家的军人,而蒙将军是王室的军人。“蒙将军,作为一个军人,您是对王座上的那一位忠诚还是对这个国家忠诚?没有数以百计普通玄子的支持,那个王位还有效忠的必要吗?我来自陆地,我的国家有句话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船桨在您手里,怎么划船就看将军了。”陡然落下的水柱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水花,还未及水渍在干燥的土地上蔓延开来,水柱便重新升起。手所触之处极为冰凉,我仿佛抚上一块寒冰。我不敢再多做逗留,拔腿向水柱外跑去,直到我跑出水柱我也没有听到蒙将军的动静。冲出水柱后,灰尘欢天喜地的摇摆着身子过来,用自己的大脑袋蹭蹭我的脸侧。我回过身去,看着眼前的水柱,在这后面也许正悄悄的改变着玄子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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