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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异国求学,忍痛分离

医院里,谭母幽幽醒过来,看到自己的丈夫,一脸的担忧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忙倾身上前,轻轻地开口:

“你醒过来了?感觉还好吗?医生说你是情绪过于激动,才晕了过去,其它的没有什么事了。”一边说着,谭先生一边仔细观察,看他妻子的神情是否有异。他没说的是,医生说,至于会不会重新刺激到她,使她发病,那就看她醒过来的情形了。

“我没事儿,别担心了。”谭太太了然的告诉他不用害怕自己会再次犯病了。她答应过儿子,会好好等他回来的,她就要做到的,她不能等儿子回来再看到一个疯掉的妈妈。

谭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们要一起等着儿子出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刚找了律师,律师说了儿子这样的情形很可能会无罪释放的。一是他还尚未满十八岁,二是属于正当防卫,三是警方那边告诉我,那个该死的凶手亲口承认了他杀害了诺诺。刚好都被冰凌带进去的通讯设备传给了警方,并录了音。这都为儿子争取到了有利的条件。所以,你更要好好的,也许儿子很快就会出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谭太太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个消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她真觉得自己什么病都没有了,只要她的儿子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她就什么都好了。

“真的,真的,高兴了吗?”谭先生连忙点头。再一次确定地告诉她。

冰凌来医院看望谭太太时,谭太太连忙喜不自禁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因为她知道,这个善良的姑娘和他们一样担心着书敖。可能那份感情并不比他们差,只是这个糊涂的姑娘还不自知。

冰凌听到这个消息后,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眼泪却扑簌地掉了下来。天,书敖不会坐牢了吗?这才是这个孩子该有的命运,他不该为那样的一个恶人葬送自己的大好青春,这才是公正的。冰凌几乎高兴得要呼万岁了。谭太太看她高兴的样子,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事,那傻小子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个女孩子身上。虽然他们年纪相差悬殊,可经历了太多磨难的谭家父母早已不被这世俗的目光所影响左右。

人生不易,他们只要儿子真正地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就好了。

于是,谭太太又试探地开口:

“还有,经历过这一件事,我和他爸爸商量过,等书敖回来后,我们尽快送他出去学习几年,学校我们也都帮他选好了。冰凌,你……你……你有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呢?如果有要不要和我们书敖一起出去?你们也好有个伴,在异国他乡的也不孤独。”谭太太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有点太唐突了,毕竟冰凌离大学毕业还有一年,这时候让她放弃那么好一所大学,是太过份了。可她还是愿意为了儿子试一试。

冰凌怔住了,书敖还是要离开,似乎,他们师生缘分怎么都要断了呢。她从来没想过要出国留学,就算她是个野丫头,可这所大学是她千辛万苦考下来的,专业也是她最喜欢的,她没有理由只差一年的时间放弃了啊!再说留学这笔费用,她还拿不出,她可不想受人资助让人背后戳她的脊梁骨,她何冰凌可是有骨气的。这么想着,她就回答道:

“阿姨,我还没有这个计划,我要在国内把我的学位拿到手,书敖出去,这对他可能是最好的时机。毕竟发生这么多的事,他是应该出去静静心,不再想这些事,也不要耽搁他的时间,该好好为自己充电了,毕竟他将来是要担当大任的。”冰凌顿了顿接着又说:

“书敖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他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这也是让他独立成长最好的一次锻炼。等他回来,一定是个让您骄傲的男子汉了。”冰凌由衷地说,像是说给谭母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是的,既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何冰凌就该洒脱一点,不要婆婆妈妈地拖书敖的后腿,像她说的那样,书敖是要做大事的人,必然要去武装充实自己,而这个过程可能谁也帮不上忙,都是要他一个人去完成,经历。

谭太太见冰凌推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希望自己的儿子争气,能强大地归来,给他喜欢的女人安全感和幸福。不是说:“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吗?这点谭太太还是明白的。

就这样,他们把书敖的路就这样给设计好了,丝毫没有顾忌书敖会不会同意,是不是会愿意去。就着手一切都迅速办得妥当了。

而书敖的事,也像律师分析的一样,很快就有了结果,果真书敖被无罪释放了,另两名参与入室抢劫的歹徒也都分别判了刑,只是谭先生非法持枪有了管制惩戒。这一切对谭家来说已经是最完美的结果了。他们欢天喜地却异常低调地接书敖回来,不想再惊动任何人,他们只希望以后让他们的书敖平平安安的,不要再搅进任何是非里。

冰凌一直安静地看着每个人开开心心的,嘴边挂着笑,话不多。一直在观注她的书敖当然注意到了,终于有机会问她:

“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你今天好像很不爱说话,是不是被那天的事吓到了?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书敖小心翼翼,真不知道就凭自己这几句简单的话,真能抹煞掉那个血腥的早晨带给她的阴影吗?

冰凌牵起嘴角笑了,大眼扑闪着,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他瘦了很多,想必在里面的这些日子过得也是不轻松的,可他精神状态还不错,也许他真的强大得可以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地,也能经历任何风雨了。

而这个大男孩还懂得来安慰她了,经历最多磨难的不是他吗?最需要安慰的不也是他吗?

“我没事儿,只要你没事儿,大家就都好了,傻瓜。”她只是为将要到来的离别感到有些惆怅。她自己都嘲笑自己:

“何冰凌,你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好奇怪。”

“我现在没事了,我们的课程也要早点恢复了,明天就开始好吗?我又耽搁了好些日子,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书敖真心想着该努力用功了,似乎他们家头顶这片乌云终于散去了,他也可以轻松的放下一切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学习,成长,承担自己的责任。当然,他也想天天都能见到冰凌。

冰凌听他这样说,突然心里就慌张了一下。看来,谭父母还没有告诉书敖,要送他出去读书的事。冰凌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回答书敖的话,这一刻面对书敖一无所知,期待的眼神,忽然让她觉得自己是帮凶,出卖了他一样。当然,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书敖好,可她也害怕,很可能这个大男孩不买大家的账,拒绝这样的安排,至于原因,冰凌也说不好是为了什么,只是她隐约觉得书敖会抗拒。

她在心里衡量着自己要不要告诉他,还是要等着他父母和他提起,想像着可能要起的冲突,冰凌决定了。她勇敢地抬起头,直望着书敖:

“书敖,你听着,我现在说的话很严肃,希望你能认真地听下去,保证不要激动,不要冲动地去找你的父母理论,我告诉你,是觉得你长大了,能理性地衡量事态,做出正确的决定,而不是孩子气地义气行事。”她等着他说我能做到。

“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难不成外星人侵占地球了,你们要把我送到安全的水星上去?”书敖内心有点不安起来,还强自镇定开着玩笑。

“哦?差不多,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好的悟性和前瞻性,竟然能预测到。”冰凌有些吃惊,也很高兴此时他还能这样淡定,也许,她真的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来平等对待,并委以重托了。

可后一秒她就后悔自己刚刚做出的判断了,当她说出他们的课程结束了,他要去美国开始自己的学习时,他就像个炮仗一样,“噌”地就弹跳起来,要窜上天的架式,就要去找爸妈取消这个决定。任冰凌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拖住他。

“谭书敖,你给我站住,我刚才说的话都说给驴子听了吗?不许去,他们都是为你好,你不明白吗?其实你早晚都要出去的,早一点晚一点你计较什么?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你爸爸,他容易吗?这么多年。你该懂事了,别忘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你是他们的全部希望,你该考虑考虑他们了好吗?”这些话冰凌几乎是用吼的,没想到还真吼住了书敖,他不再挣扎,失落地坐了下来。每一根汗毛都像经历过激烈的抗争后,却只能萎靡无能为力地耷拉下来。

“就是说我最多在国内还只能呆一周了?就一周了!”他心里是有多不甘和不舍,可冰凌说得对,他不能再给自己的父母任何反驳,打击了,他们够不幸的了。

“我相信你,你能行的,书敖,你只是去学习,就像我背井离乡地来到这里,不也是一样吗?我也是半年才回一次家,见见父母,别怕。谭叔叔说,放假了你就可以回来的,他们也可以随时飞过去看你啊。”冰凌用现身说法给他鼓励。

“可你没有面对都是说着英文的洋鬼子,还有你也没有放下不的,牵挂的人。你就是没心没肺的傻子,怎么会懂得我的悲伤。”书敖自知已经逃不过这样的安排,那就坦然接受吧。只是这个傻傻的冰凌,却全然不知,他之所以会激烈抗拒离开这里,只是因为不想和她分开呢!这个冰凌确实没心没肺,书敖撇着嘴,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我可以去,好好读书,但你得答应我,在我出去读书的时候,你要常常来看看我爸妈,要每天和我视频联络,向我报告他们的情况。还有,你不要只顾着说我要努力,你也不能松懈,要好好读书,不要学人谈恋爱,找男朋友浪费时间,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找男人来的。”很快他就整理出一堆条条框框来制约她。

“凭什么,你凭什么要干涉我的自由?我交不交男朋友,你也要管,你这爪子伸得可够长的。”冰凌有点气不过,这个破孩子这都是哪跟哪儿。

“你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不走,我这就去找我爸妈去。只要我不答应,谁也没本事儿把我强行带走,你信不?”他说完起身就要走。

冰凌可真怕他去找谭父他们去作,毕竟这事儿,是她先给捅出来的,她要是不能善后,给他们弄出个大篓子,让他们暗里责怪她办事不利,这怎么行。

“好!好!祖宗,小祖宗,我答应你,答应你!不就男朋友嘛,反正现如今也没人入得了我的法眼。”她只是不爽被人干涉自由,限制行为。好吧,难道他谭书敖愿意吗?他既然为了他父母能妥协,她何冰凌也伟大点吧。只是她怎么就这样和谭家牵扯不清了呢?

机场送行时,冰凌还是翘了课来送书敖了,果真她是和他们谭家扯上关系了,还逃不脱了。

谭母拉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这个姑娘,她深知,书敖能这么容易顺利地就启程去国外,都是冰凌的功劳。当他们和他提起,看见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就知道是冰凌早早给他做了工作了,要不还不得炸毛。这个小姑娘一直在为他们谭家尽心尽力,用她的善意去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不知几次给他们解围了。

“冰凌,书敖走了,这家里就更冷清了,你可要多来啊,我看到你心里就高兴。”谭母一再地和冰凌说,她不是客套话,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

“妈,要走的人是我,你怎么不和我执眼相看泪两行,千叮咛,万嘱咐的呢?反倒拉着冰凌不放手,是不是又糊涂了?”书敖在一旁佯装吃醋的埋怨。

“我嘱咐你什么?该说的话在家里都说光了,再说,你还不要说我啰嗦。你都是个大小伙子了,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们谭家的儿子可不是个怂蛋,出个国读个书,难不倒你的。”谭母骄傲的样子让人动容,相信书敖为了母亲这份骄傲,都不会荒废自己的时光。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啊!如果被我发现违约,我会随时买了张机票就飞回来的,什么后果我可不管。”书敖走到冰凌身边小声地最后一次警告加威胁的,气得冰凌翻白眼。

“我说过的话当然不会忘,倒是你出去了要好好地读书,不要交一些狐朋狗友的胡混,据我所知,在外面这样的孩子可不少,我可不希望你会变成那样让我瞧不起的人。”她也不示弱,最后把自己的担心再重申一遍。

“放心吧,我是谁,我是谭书敖。那些猥琐乱七八糟的事儿不会沾上我的。”

到了登机的时间,谭父拍拍书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飞吧!小伙子,你长大了,该自己展翅高飞了。我和你妈妈在这里等着你假期回来。”

书敖就这样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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