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静静的注视着门口的篱笆栏,院内种满各种蔬菜,朦胧中像似看到母亲正在给菜园子浇水,父亲坐在院中茅草亭看书。
……
“小少爷,老爷正等你吃饭。”只见一银发银须满脸皱纹的驼背老头走出门口,朝屋里喊道:“老爷,小少爷回来了。”
“行了,张爷爷,每次都站门口,你不累我都觉得累,要是老头赶你出来,你尽管跟我说,我偷他酒给你喝。”回忆被打断的云烨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行啊,老奴下次缺酒就找你啊。都饿坏了吧,老爷在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快些进去吧,老奴屋外侯着,有事就叫我。”张泰躬着身,呵呵笑道。
云烨顺手就摸了摸张泰的驼包呵呵笑道:“张爷爷,都叫你无数次,不要对我躬着身子了,我又不是什么家族大少爷,你看你又把小山包给露出来了,跟个龟壳一样,哈哈。”
张泰认真的说道:“小少爷,礼不可废,要不是你爷爷,那有今天的我。”
张泰原本是一散修流民,被一群匪盗劫财迫害,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之际,被年轻时出门历练的云山救回村里养伤,为了感谢云山救命之恩,从那时起就一直跟随云山,也把自己当成云霄村一员,在云霄村里谁家有事没事都会去帮村点,人又老实可靠深受云霄村人的爱戴和尊敬。
“你个小猴子,又拿你张爷爷开玩笑,赶紧进来吃饭,想饿死你爷爷不成。”云山洪亮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知道了,爷爷。张爷爷,我就先进去了。”
走入屋里,云山正坐在客厅中间的竹桌旁,桌上摆放着两菜一汤,充满温馨的感觉。
“爷爷,如果肚子饿,您就先吃,别等我了,我年轻人不怕饿,就是一餐不吃也没事。”云烨看着坐在桌子旁有些孤独落寂的云山,对比之前融洽幸福的一家,内心感触良多,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云山的脸上。
“小天才,回来了,居然一回来就打算偷爷爷的酒。”云山打趣的说道:“就你只小猴子,还不怕饿,既然不饿,要不你就在边上坐着,看爷爷吃。”
“呵呵,爷爷,我就对张爷爷说说而已,不要当真。”云烨连忙帮着云山盛了碗汤,说道:“爷爷,饭菜都放这呢,那有看着你吃的道理,孙儿又不是白痴。”
“练了一早上,应该肚子饿了吧,修炼一途虽然重要,但是没有体力,也练不下去,赶集吃饭。”云山接过云烨递过来的汤,目光充满宠溺,整个家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剩云烨,如今云烨终于开始修炼而且天赋还很好,以后也有自保的能力,云山心里很是开心。
“烨儿,我们先吃饭,等下跟爷爷到书房一趟。”
“爷爷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非到书房去。”云烨扒拉着饭问道。
“就你这猴急样,得,先吃饭,等下你就知道。”
............
步入客厅右侧小门,进入书房。
云山来到书桌旁,对着一块普通墨石一按,书房中间青石地板随即一分为二,出现一道往下延伸的阶梯,阶梯两侧墙壁上挂着一盏盏油灯。
“爷爷,这难道是书籍里说的金屋藏娇吗?……”
“藏你个头啊,你小子真实欠收拾。你奶奶去世很久,我还需要金屋藏娇吗?都不知道你小子平常都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这是家里最重要的地方,跟我进来。”
云烨跟随着云山顺着阶梯往下走,尽头是一道拱形石门,穿过石门是一间几十平方的小屋,小屋正中靠墙摆着一张香案,墙上挂着一幅蜡黄画像,画像中是一名黑发披肩,极为俊逸的青袍中年男子,背着一柄长剑,站立在一块巨碑之上,气势如虹仿佛欲透纸而出。
“碑镇乾坤,凡入仙。”随着云山的靠近,跟在后面的云烨这才看到画中石碑居然有两行字,内心暗暗默念。
“爷爷,画中人物是谁?模样儿长的稍微比我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可惜啊。”云烨眼睛盯着画像,好奇的问道。
“你个小混蛋,你不吹会死啊,瘦的跟猴子一样还俊,这位可是我们云家第一代先祖也一位修炼到御气境的强者,云霄村也是先祖开创的,我们家是云霄老祖的嫡系血脉,如今你是第八十五代子孙,你先跪拜,敬个香再说。”
云山拿起桌上的香,往供桌上的油灯接火,点燃一根香递给云烨。
“先祖?他居然是御气境?难怪长得这么俊。”云烨惊讶得差点把香掉到地上。
这么小的村子,连村令都快保不住的村子,居然是御气境强者开创的,御气境强者那可是放在那都是一方强者,不得不让云烨大吃一惊。
“俊不俊也能跟实力挂钩上,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云山背着手看着跪拜在蒲团上的云烨,哭笑不得道:“先祖确实是御气境强者,自从先祖外出寻求机缘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知是生是死,可惜了,不然我们村也不会落魄成如今这样,八百多年来我们村,不论旁支血脉或直系血脉,都没出现过一个资质出众能像老祖一般的存在,哪怕能修炼到无漏境修为的人也没有,最高修为也就三百年前一位叫云峰的先辈修炼到先天境,哎,如今更是一代不如一代,还好现在有了你,爷爷死而无憾。”
“那可不是,我可是九星天赋,嘻嘻。孔老头不是说过,爷爷您的天赋修炼到先天境绝无问题的,只要你突破先天境,在等个一两百年再死不迟嘛,我还要你帮我照顾孩子呢。”云烨调侃的嘻笑道。
孔老此人是三百年前云霄村那位先天境带回来的一名老头,他自己说是云霄老祖的奴仆,是真是假无人知道,一直住在云霄村村后的石林里。
“还九星天赋,照你个惫懒货不把心性调节好,你都别想成为强者,孔老头他算是我们村的大恩人,你曾祖父能突破换骨境就是他帮忙的,要不然我们村早被附近势力吞并了,爷爷确实天赋还可以,如果在没有受伤之前,爷爷早已突破先天境,如今爷爷筋损体衰,精气慢慢流失,能保住如今实力已经多亏了这套传承印法了。”云山沉吟片刻,摇头叹息道。
“父亲说过,根基似树根,养精如培土,育气似甘露,无精无气死根基,是根基破损?”眼眶子里渗出泪水的云烨不确定的问道。
前不久才经历丧母父失的云烨,如今得之云山再也不能修炼,顿时跪倒在地上伤心的哭泣。
从小就接触修炼启蒙的云烨,虽然还处于修炼初阶段时期,但是根基破损此等事情还是知道的,对任何修炼者来说根基破损是何等残酷的事,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这意味着什么,不想便可得知。
“到底是谁,把爷爷您伤成这样,我要替您报仇。”
两眼挂满泪痕的云烨目光充满仇恨伤心咽呜道。
“呜呜呜呜……。”
不要看云烨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其实云山心里清楚这是云烨想带给自己快乐,只有他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云烨有时会独自坐在庭院凉亭望着星空发呆,或者坐在他父亲的书房中睡去,就连他父亲离去后,父亲的书桌上的书都没有动过,只保留原样,如今得知云山受伤无法继续修炼的事,顿时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彻底爆发了,云山心疼的搂着云烨,安慰的摸了摸云烨的头。
有人可能就此心理造成阴影一跌不起,也有人逆境化龙,云山最后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哭泣的云烨。
待得云烨情绪发泄完,云山扶起云烨,擦掉云烨小脸的泪痕道:“爷爷自己都没后悔过,相比死去的仇人,爷爷的伤更不算什么,换骨境再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你要记住,好好修炼,将来能带着爷爷的梦想踏上先天境或者更高的顶峰去看看,爷爷此生足矣。”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爷爷。”云烨抹掉眼泪,坚定的说道。
“遇事别哭哭啼啼的,修行之人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及心性,这也是必修一门技能,而且是一种活命的技能,记住了。”云山重重的拍了拍云烨的肩膀道。
“是,爷爷。”云烨心有不甘的问道:“爷爷,根基破损难道真的不可治愈吗?”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大道四十九,遁去其一,应该留有一线生机吧,爷爷见识也有限,也回答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寻找答案了。”
云山心里清楚,在修炼一途,如果还未达先天境,肉身百筋五脏六腑受伤,根基破损是很难被修复的,不要说换骨境的云山,就算是修炼到肉身去垢存真的先天境,没有灵丹妙药天材地宝服食治疗,也别想修复根基,何况是换骨境的凡体肉胎,灵丹妙药天才地宝可也不是凡体肉胎服食得了的,因为凡体肉胎承受不了灵气在体内冲刷,药力太过猛,食之必爆体而亡,只有修炼到先天之境的修士,方可服食。
云山且不想说明原委,毕竟云烨现在还是个孩子,知多反而受其乱,还不如让云烨保持着好奇心,让云烨自己去追求事物的真谛,就算最后知道结果,经历这个过程中比起自己直接告诉云烨更能从中领悟出许多宝贵的经验来。
“如今你已经开始修炼了,爷爷带你来密室,主要是想把传承功法传授给你。”
云山走到右边石墙中间,手如幻影对着石墙不同位置,有规矩的连拍几掌,石墙顿时出现一道如水波纹一样的涟漪。
“唆”的一声,从中弹射出一个精致木盒,云山身如猎豹腾空而起,伸手一抓,木盒牢牢的握在手里后,半空中强行扭转身躯落回原地。
云烨想不到四周墙壁,俨然密不透风,连一条缝隙都没有的石墙居然暗藏玄机。
“整个密室墙壁上的阵法机关是当初先祖请阵法师所布置,能隔绝外界一切手段探查。”云山说着,托着木盒来到云烨身边,从袖囊袋中取出一把紫金钥匙,对着木盒钥匙孔一插一扭,“咔嚓”一声,木盒自动掀开,露出一个剑型凹槽,凹槽放着一块剑型玉石。
云烨仔细观察,可惜看来看去就是玉石外形比较精致而已,玉色本身暗淡无光,就跟一块不起眼的腊石一样。
“呵呵,是不是觉得很普通的一块玉石,为什么要藏着这么隐蔽?”云山小心翼翼的拿出玉石,托到云烨面前:“这叫血脉传承晶石,原本有五块这种晶石,每一块都记载着一篇相应境界功法和武技,先祖失踪后第二百年间村子出现过一次内乱,其中四块晶石就是在争夺中被打碎,从那时起我们云霄村就再也没自己的功法武技传承,才会使得村里很难修炼出高手,也从那时候起村子开始走向没落。哎!”
在修行界中有一套好的功法秘典无疑是能使一方势力长久不衰,更何况是像云霄村这种传承不过千年的小山村,能延续几百上千年已经算不错了,如若没有出现几百年前那次内乱,云霄村也不至于如今只靠云山这个村里唯一一位换骨境支撑着,所以云霄村先辈很是恨透那一代叛乱的村民,云山身为云霄村村长又是换骨境界,肩负着守护云霄村的责任,更能体会到族人无好的功法武技修炼的悲哀,最终只能靠晨曦诀这种比较普通功法支撑着整个村子所有人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