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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穷乡僻壤

这里虽然叫财富镇,但是这个名字其实并没什么特别的,就像平民家庭有无数个叫杰克、汤尼的一样,灰熊王国境内就有无数个财富镇。

不过这个财富镇却十分出名,原因自然是因为当年的淘金热,这里曾经是‘西地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而现在则是‘地狱中心’。

镇子中央有一条十字大道,两边的房子就像是农村一样,每家每户都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本应该种植一些蔬菜,现在却连杂草都没有。

房屋都是尖顶的,因为这里常年积雪,本来就是纯木质结构的房屋很难承受压力,厚厚的积雪几乎要将房屋压垮,虽然靠山,但是在这里很难弄到上乘石料,仅有镇中央的几座房屋有石头结构。

门窗上看不到玻璃的踪影,大多被木板封死,墙壁和围栏上也没有任何雕饰,年久失修的房子破破烂烂,镇子西北边的房屋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倒塌,却根本没人管。

原因很简单,这里早就没多少人口了,大部分都是空房,有些房子已经几年没人进去过了,说不定还有主人的枯骨,整座房子就是一个坟墓。

镇子边上就是几座矿场,据说就连镇子的地下也被挖空,也正是将这些珍贵的矿石挖出来之后,这里的人才终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罗林紧了紧身上的法袍,虽然法袍保暖,但是却架不住这里的寒风过于猛烈,里边的热气很容易就被风吹走,走了一路,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霜。

走在这‘墓群’里,罗林总觉得这里比外边还冷,放眼望去全是黑色和黄色,连一点绿色植物都没有,嫌弃的撇撇嘴,加快了脚步。

“活在这里还不如死了好!”

罗林站在镇子里唯一的铁匠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才得到回应,随着破旧的房门打开,一个全身裹在昏黄色的皮袄里的男人露出了头,看到是罗林,眉头紧皱有些不悦。

“什么事?”

“我是来找一些铁钉的,还有...”

咚的一声,里边的铁匠将一个半人高的箱子推了出来,冷冷的说到:“拿走吧,别来烦我了,以后我不再打铁了,永别了。”

随着铁匠的动作,一阵腐臭的气息让罗林几乎窒息,强忍着没有捂住鼻子,嘴上的微笑变得扭曲无比。

铁匠身上满是奇怪的污渍,就像是几百年没洗过澡一样,卷曲的长发就像是干枯的草料,满脸的胡子遮住了腐朽的面容,只露出浑浊的双眼冰冷的看了罗林两眼,随后房门轰然关闭。

罗林这才深呼一口气,本能一般将手放在箱子上,红色的气息在箱子里流过,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起身转头时看到院子里的角落有一个铁毡,看样子铁匠是说真的。

“坚持不下去了?我记得城里不是还会偶尔找你打造东西么?”

想不通也就不再细想,从院子里找来几根麻绳,费力将箱子拖出院子,然后又去下一家,看到院子里堆满泛黄的书籍,罗林惊讶的自言自语:“这是怎么了,财富镇要完蛋了?”

敲敲门,一个和刚才的铁匠没多少区别的老人打开房门,和刚才的铁匠一样嫌弃的看着罗林,嘴里叼着不知道是什么草料做成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呛鼻的烟雾喷在罗林脸上。

“咳咳...我想要一些纸张...所以..”

“没有,如果你要厕纸,外边那些都是,草纸?抱歉,去城里找贵族老爷要吧。”

大门一关,无奈的罗林只能看着院子里的书籍发呆,罗林对这些书并不感兴趣,何况这些书籍已经在雪地里呆了不少时间,全被雪水洗过一边,字迹已经难以辨认。

再之后,罗林就不再浪费时间,皱着眉看了眼这令人绝望的镇子,然后拖着箱子准备折返。

现在是正午,镇子里却看不到任何一处炊烟,整个镇子甚至都没有任何动物的叫声,罗林不禁打了个寒颤,要知道自己那个破败的林间小屋都偶尔听得到鸟叫,还有恼人的老鼠。

“再过十年?不不,最多两年?这里就要消失了吧,就像那个梦想镇一样....”

唐松,也就是格林,从树后走出来,接过绳索,默默跟着罗林踏上归程。

到现在,格林有些庆幸自己穿越成为一块‘石头’,要不然的话,且不说自己如何发展,光是考虑如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就是个大问题。

看着这个死寂的镇子,再看着辅助系统给出的提示‘零下8度’,按理说法师的生活条件已经算是好的了,可惜,通过观察地上的脚印,罗林确实连个鞋子都没,只是用破布裹着脚。

这条件已经不能说是恶劣了,而是恐怖。

现在格林的视力很好,在镇子外边的高处能轻松看到镇子里的情况,罗林的经历全被看在眼里。

至此跟着罗林出来一趟,之前那种玩游戏的感觉也逐渐消失,虽然自己不需要吃喝拉撒,但是却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现在没了一开始的庆幸,反而多了一丝凝重,格林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发愁。

‘魔法...必须要想想办法,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残酷得多!’

今天早上罗林提出要来镇子上一趟,格林并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默默跟着罗林,而后者也没有什么意见,仅在来到森林边缘时才叫格林在此等候。

这一趟下来,格林已经不怎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因为光是自身就有一堆问题,最紧要的问题就是自己和这个身体的契合度太低了。

驱使毫无知觉的石头行动远比想象中的要难得多,虽然有着微弱的‘感应’,但是根本无法和神经和血肉相比,就像是在玩一款没有教程的VR游戏,体感很强烈,但是操作却无比困难。

基本行动还好说,魔法傀儡自带的辅助系统可以替代格林完成‘前进’这个简单的指令,但也仅此而已了。

几次尝试奔跑和改变走路姿势都以失败告终,期间还出现了几次平地摔,好在罗林并没有因此多心,格林的异常都可以归结为能源不足和脚步的损伤,尘封700年的石头要是还能完好如初才不正常呢。

‘如果正常人控制身体的契合度是一百的话,我现在最多只有十。’

除了契合度,就是迫在眉睫的能源问题,以及如何与罗林相处,以后又该怎么办,一个个切实的问题压得格林有些喘不上气。

脚下的冻土十分坚硬,以这个身体走在上边,格林的视角中只能看到眼前的景色在震颤,有种坐老家的拖拉机的感觉,摇摇晃晃,但是十分规律。

放眼四顾,这种坚硬的土地上没有任何草类植物的踪影,身边的大树也都和死掉了一样,只有高高的树梢才有零星的针叶。

一路上,这样的景色一成不变,看久了之后自己的心情都变得有些绝望,而这种状况在回到罗林的家之后也并没有任何改善。

格林很好奇这个‘四合院’比起古时候的那些诗人描述的茅房哪个更惨一些。

早上的时候因为需要熟悉操纵身体的方法,格林没有特别注意,现在一看,让格林想起了曾经自己一次野营的经历,连深山里的那个猎人歇脚的老旧茅房都比这个好。

篱笆就是用一些细小的树枝围出来的,就像是小孩子搭的玩物,两座仓库则是标准的豆腐块,难得那几乎快倒塌的木质墙壁上还有个不小的活动木门。

白色的房顶分不清是雪还是冰,里边镶嵌着许多树叶和土块,格林也看不出这个房顶是什么结构,感觉老家村子里最破的房子也比这里要好。

一个破旧的小屋被夹在两座仓库之间,靠着魔法傀儡强悍的视力能看出那房子的墙壁有些歪斜,隐约能看到后边还有木棍在支撑房屋,这解释了它为什么还没有倒塌,幸好这里是密林深处,要不然格林很是担心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屋会被大风吹走。

罗林对于自己生活的环境倒是没什么意见,接过格林拉回来的箱子放在院子中央,又从仓库里找出来板凳,却没急着干活,而是揉了揉肚子。

“过一会再帮你处理右脚,我先吃点东西!”

格林没有搭话,默默站在篱笆边上,看着罗林准备生火做饭。

主屋子旁边挂着一件草席外套,下边是一个背包,罗林从里边找出来不少绿色植物,看样子这都是他在平时采集的。

随后罗林从卧室中找出来一个黑锅,多边形的形状和粗糙的铁皮让格林想到了网上看到阿三的‘祖传铁锅’。

只见罗林随意从周围的雪堆里挖出两块冰,然后将铁锅挂在院子里的石堆上,底下满是黑色的灰烬,显然这里就是厨房。

唯一让格林意外的是对方的生火方式,外边的树木很少有低矮的枝杈,坚硬无比的树皮似乎也不适合生火,罗林拿来的树枝都是少见的灌木,枝条上边还有不少绿意。

本以为这样的植物很难生火,但是罗林却自有办法,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来一些红色的粉末丢进柴火堆里,然后嘴里念叨着咒语,随后,一股红色的雾气便从罗林的手掌心冲向地面,在碰触到柴火的瞬间暴起火焰。

而下边的湿柴就像是普通的木炭一样燃烧了起来,没有任何噼啪的响声以及浓烟生出。

‘魔法果然还是方便啊....’

没过多长时间锅里的冰块就变成了液体,随之又沸腾起来,罗林又从房间里找出来一块传说中的黑面包,拿着小刀切碎丢进锅里,然后又将那些绿色植物丢了进去。

之所以称之为植物,是因为在格林的视野里,辅助系统给那些植物的标注全是‘普通植物’,只有一样植物的属性为‘野菜’。

‘嗯?’看着罗林正在处理一种植物的根茎,格林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将其丢掉,看着一脸懵逼的罗林,格林淡淡的说到。

“西部曲茎多叶腾,根茎微毒。”

罗林听罢挠挠头,有些懊恼的说到:“可惜了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味道很甜....”

不过罗林也不傻,既然格林说有毒,自己也不会强行作死,只是有些不开心,在这里连正常的食用盐都难弄到,难得找到了一种调味品居然不能吃。

一脚踢出,那块根茎就被罗林踢到了火堆里,在魔法的作用下很快就慢慢变黑,和那些柴火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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