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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听奶奶讲过去的事情

奶奶除了眼睛得过白内障动过手术外,身体一直硬朗。奶奶年少的时候身体并不健康,得过呼吸器官疾病,听说还非常严重。

曾祖父请郎中医治,本来治得差不多了,村里有人上山打猎,捉回一只獐子,奶奶不知要忌口,就跟着吃了些獐子肉,结果老毛病又犯了。

曾祖父又请来郎中,郎中把脉后摇头说:“恐怕治不了了,准备后事吧!”

奶奶的奶奶听郎中这么说,气得破口大骂:“我孙女怎么可能就要死了?我看是你快要死了……”郎中听了气得浑身打颤,起身就要对骂,被我曾祖父死命地拉住:“我老娘她有精神病,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奶奶命大最后还是治好了。奶奶的奶奶是个小脚女人,是个长寿的人,活了九十五岁。

我听奶奶说起这样的一个故事:奶奶有个族伯父会把脉,在我祖太婆才四五十岁的时候,有一次他帮她把脉后说道:“婶娘,你一担米还没吃光一箩。(意思是她还可以再活四五十年。)”祖太婆也就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奶奶的这位族伯父,不但会帮人把脉,而且写得一手好字,左右手都会写。放在现在这社会,只要去参加个表现才艺的节目,肯定会吸粉一大片。可惜他生不逢时,因为贫穷的缘故,最后上吊死了,让人惋惜不已。

一百年前的农村,森林茂盛,林子里除了獐子还有野猪和财狼之类的野味。真羡慕奶奶有口福,我懂事的时候,偶尔在山林里见过野兔,野猪跟獐子只是传说中的动物,没见过。因为没有人家里有猎枪,也没有打猎的人了,我也不知野兔是什么味儿。

奶奶娘家的油茶树特别多,每到春天树叶正茂的时候,茶萢结满山,一采摘就是一篮子,足够混个肚饱。

这种树在我娘家也有,不过不多,在我还年少时,每年都会上山找寻,多少可以摘到一些,如果说一摘就是一篮子的现象,我从未体念过,真羡慕奶奶年少的时候。

奶奶常说:“幸好解放了,农民才过上幸福的身活,多亏***才有今天的好生活!”

听奶奶讲故事,她说在过去旧社会,女人都要裹脚,都是苏妲己害的,她是狐狸精,那狐狸爪子不裹起来那能见人?为了掩盖自己见不得人的一面,要所有的女人都裹脚,好好的一双脚裹成残废。

我问奶奶:“难道不裹脚就不行吗?不跟风不行吗?”

奶奶说:“你不知道,当时民间流传一句话‘牛丑在角上,人丑在脚上。’人长得不怎么样没事,如果没有一双小脚是嫁不出去的。”

听了奶奶的话,我差点惊得脱骸。

奶奶接着说:“幸好孙中山来了,要妇女同志放脚,女人们才不再受罪。我也裹过脚,幸好时间不长。”

我见过奶奶光脚的样子,有一点变形,好在能穿36码的鞋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已经九十多岁的太祖婆因常常吃不饱饿死了。她要是活在现在这样的时代,活过百岁是不成问题的。

太祖婆去世时,她的儿子们都不在人世了,身边只有孙子孙女跟曾孙。

在农村,棺椁下葬后,要举行封土仪式,孝子孝女都要去,准备鸡、鱼、肉、香烛冥币等。

太祖婆的孙子、曾孙们都找借口不去,眼看着仪式就不能举行了,我奶奶开口说话了,她跟主事的和尚说:“他们不去,我去,一切费用我来出。”

太祖婆总算没有白疼我奶奶,我奶奶帮她完成人生最后的仪式。

奶奶常常感叹:“时代变了,以前的戏文是这样唱的‘只有男子求功名,那有女子出远门?’现在女子跟男子一样外出挣钱,女人也顶半边天。”

旧社会的闺女,未出嫁之前是不可以随便见人的。有媒人上门做媒也是父母说了算。

当年有一位我爷爷辈的人,听说自己父母帮自己定的亲不远,偷偷跑去,乔装打扮和更名换姓后偷看自己的对象,后来被自己的准岳父知道后,气急败坏地大骂他不懂规矩,姑娘家那里可以随便看的?

我父母这一代,媒人撮合,自己做主,但她们这一代的女性都像羞答答的玫瑰,不会也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婚姻很多都不幸福。

爷爷跟奶奶在艰苦的年代带大八个子女,当然也多亏奶奶的父亲明里暗里相助。

爷爷没有牛耕地,他岳父送来一头小水牛犊。粮食不够吃,曾祖父挑一担谷子上面铺一层苦荞瞒着舅爷爷送了过来。

曾祖父还找了个缺人放牛的借口把我的大姑妈接了去,养到要嫁人的时候才送回来。

这都是奶奶在聊天时讲的往事,听的次数多了,我就记下来了。现在写这篇文章,只是想表达爷爷奶奶这一辈的人不容易,同时也为时代的进步点个赞。庆幸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有机会和条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姻缘都是天注定,下一章,我将讲诉我小姑妈的婚事,离奇而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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