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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塞特·哈思已经在多恩待了两天。他下决心不会停留到第三天结束。部分原因,是他想在更多绝地来调查梅德之死之前脱身,或者夺走那个瑟里亚人最先看中的那些古物。但除此之外,他只是受够了整天与矿工为伍的日子。

这些人的样子快长得一模一样了:身材又矮又壮,这是一代又一代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结果;皮肤呈棕褐色,极为粗糙,更不要说身上沾满了尘土和污物——这些脏东西矿场哪里都有;发型也全都一个样,又短又黑;还穿着一样的衣服,丑陋又破旧;就连表情也差不多——阴沉、忧郁、心灰意冷,被一辈子采矿的辛劳折磨得毫无生趣。

他在这里的感受,不能单纯用“格格不入”这个词来概括。塞特是个清瘦、精干的男子,银发披肩,奶白色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他样貌俊朗,透着一丝迷人的邪气,还有那么一点点骄傲。他跟矿工的另一个重要区别,就是穿衣服很时髦。

此时,他身穿一套量身定做的作战服,介乎黑色与紫色之间。这套衣装相当轻便,让他的举止轻松自如,同时也很结实。由于他经常遭遇暴力冲突,这个特性给他提供了一定的防护。这套衣装外面还罩了一件浅黄马甲。作战服和马甲都没有衣袖,所以他的双臂裸露,结实的二头肌上各套了一条时尚的紫色维达布臂环。而他的靴子、腰带、无措手套,全都是用最上等的科雷利亚皮革做成。

通常,他会将那把GSI-24D裂解手枪插在右腿外侧的枪套里,左腿上则是一把传统式样的爆能枪。不过在多恩,裂解手枪是被禁止的,所以现在他把这两件武器和光剑一起藏在了马甲内部的各个口袋里。

他跟餐厅里的其他人显然不搭调,但塞特本来也没打算混入人群隐藏行迹。现在尽人皆知,佣兵可以在多恩找到报酬极高的工作。塞特觉得,凡是看见他的人,都会想当然地把他当作趁权贵与叛军冲突升级的机会前来淘金的又一名战士而已。

他们当然都搞错了,塞特是来捞一把的,但跟多恩不可避免的内战毫无关系。不到一周之前,他的前同事梅德·坦达来过这颗星球,而他到这种破地方,只能有一种目的。

奥巴大师派你来这里寻找黑暗面器物,对不对啊?只不过,你碰到了未曾料到的狠角色。我早就怀疑你是个软货。

不管梅德来找什么,他反正在成功之前就死掉了。也就是说,这东西现在还在这儿,等着有人把它带走——像塞特这样的人。

过去两天来,他一直在多恩千疮百孔的地表奔忙,造访了一家家餐厅,一座座营地,一个个矿场。每到一处,他都会四处打听那个跟叛军首脑一起丧命的瑟里亚人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他还要知道梅德找的东西是什么。

对所有询问过的人,他都声称自己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自己是稀有物品收藏家。可是这里的人警惕性很高,有人怀疑他是效力于王室的探子。找到答案并不容易。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塞特确信一点,任何人都可以用合适的价格收买——或者总有承受不了的折磨。

他的调查最终把他引到了此地,一个名叫夸诺的罗迪亚人开设的无名餐厅。店主是少数来多恩谋生的异星人之一。

塞特急于摆脱外面像云团一样翻滚的烟尘,于是推开门进入餐厅,却马上后悔自己的决定。显然,这家餐厅的顾客全都属于多恩矿业人口中的最底层。他们大多驼着背,身体扭曲。他们饱经风霜,一辈子挖矿,替别人积攒财富,自己却累弯了腰,留下一身伤病。他们的衣服不只是破旧,还污秽不堪。刺鼻的汗臭和长期不洗澡导致的体臭把他的眼泪都熏出来了。不过,在罗迪亚人开设的餐厅里,塞特已经料到会遇见这类人物。

这里的家具也像顾客一样低端残破:缺角的玻璃杯上布满裂纹,褪色的桌面搭在摇摇欲坠的三条桌腿上,锈迹斑斑的椅子看上去踢一脚就会碎。远端的墙边还有一条长而宽的吧台,斜刷的油漆已经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朽腐的木料。吧台后面架子上陈列的酒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油污。塞特根本用不着看标签就知道,这全都是些为了压低售价而牺牲质量的杂牌酒。

他发现两个壮实而凶狠的男人在餐厅入口两边巡视。他迅速估计了一下他们的实力:典型的普通打手——块头大,身体壮,头脑简单。从他们古怪的站姿就能看出,两人都在腰带前面的裤裆里放了一把小手枪。

吧台后面靠墙站着的,就是绿皮肤的店主本人。他两臂交叉,怀抱在胸前,昆虫一样的眼睛从房间另一端远远盯着塞特,貘一样突出的吻部微微有些扭曲。前绝地塞特只能猜想,他应该是在冷笑。

他无视这不友好的问候,仍旧不紧不慢地走向罗迪亚人。走过酒吧中央时,二十多道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冷漠的眼神先是打量一下,然后对他失去了兴趣,回到杯子里难喝的浊酒上。

塞特走到吧台前,手肘支着台面。“这是矿工专用吧台。”夸诺用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银河基本语说,“你不能在这里喝酒,走开。”

塞特伸出手,满不在乎地把两张一百信用点的磁片丟在柜台上。罗迪亚人想表现得满不在乎,但塞特能感觉到他已经屏住了呼吸。

“我还想跟你聊聊呢。”塞特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单独谈。”

信用点磁片飞快地消失,夸诺也已经站到了吧台上面。

“餐厅关门了!”他扯着嗓子喊,“都该走了!去干活吧!所有人都去干活!”

大部分人很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骂骂咧咧地向门口走去。只剩下一个固执的客人还坐在原处,尽力不让身边经过的人把他摇摇晃晃的椅子撞翻。店主人拍了两下手,门口那两个大块头保镖迅速跑过来。

他们一起抓住那个男人,一人架着一只胳膊,把他从座位上拖下来。那醉汉已经无力挣扎,像团死肉一样被架在两名强壮的保镖之间,双脚无力地摩擦着地面,就这样被拖到了出口。到达出口之后,两名保镖惊人地协调一致,把那酒鬼来回晃动,等势头够猛之后,便把他从门口丢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外面的硬地上。老实说,见他们竟然能把人扔那么远,塞特心中也暗自惊叹。

最后一位顾客被清场之后,一名保镖关上店门,插上门闩,然后两人一起转身把脸朝向塞特,冷笑着看守唯一的出口,恢复成两边各一个靠墙站立的姿势。

塞特禁不住有几分喜欢罗迪亚人这种赤裸裸的赶人方式。多数店主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把他带到店面深处的单间里秘谈,而不是为了区区两百个信用点关闭整间餐厅。不过,从这里的装修程度判断,他平时恐怕挣不到什么钱。

塞特并非真在乎这些。他本来就没打算低调行事,而是早就习惯在所到之处给人留下难忘的谈资。就算是有人来追查,他也早已远走高飞。既然如此,多留下点传奇又有何妨?时间久了,传说势必会越来越夸大,将来会有人眉飞色舞地说:“塞特可有钱了,他为了跟店主说句话,就付了几千信用点,关掉了整个餐厅。”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夸诺从身后说,他已经跳回到地面上,“你想喝点什么吗?”

“我是个收藏家,对稀有的古物感兴趣。”塞特回答。他无视对方的询问,直入主题,想尽可能少花时间。“戒指、护身符之类。”

夸诺耸耸肩。“为啥要对我说这些?”

“营地周围的人传言,你有时候会出售这类东西。”

店主头顶上那条杯子形的触角微微晃动了一下。“或许啦。”他低声说,身体前倾,以便让塞特听到他说话。“矿工有时会发现些东西,想卖到外星球,我或许会帮点忙。”

“那今天就是你的幸运日了。”塞特回答,还设法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尽管这位罗迪亚人身上的外星体臭简直让人受不了。“正如我刚才说过的,我是位收藏家,很有钱那种。”

夸诺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就像是怀疑有人会听到他们谈话那样。塞特觉得,这应该是常年在公开场合从事非法交易养成的习惯。

“你想找些什么?”

“我想你知道我在找什么,跟上一位来到此地的收藏家目的一样。我是说,那个瑟里亚人。”

“他不是收藏家,是绝地。你也是绝地吗?”

塞特叹了口气,价钱肯定要被抬高了。梅德,你怎么就不能学得低调一点呀?

“我长得像绝地吗?”

罗迪亚人把头从一边侧向另一边,端详一番才回答说:“不,你更像是个赏金猎人。”

“这有什么重要吗?我只是想买走你想出售的东西,而且我有足够的信用点……假如你手头真有那些东西的话。”

“东西不在这里。我只是中间人,矿工自己拿着呢。”

“不管他是谁,你能带我去找那个人吗?”

夸诺摇摇头。“矿工反悔了,东西现在不卖。”

“只要价钱合适,谁都会改主意的。我很有钱。如果你肯带我去找他,我有信心跟他做成这笔生意。”

对方又摇头。“我上次带人找矿工,人全死光了。太危险。”

“我愿意冒这个险。”

罗迪亚人哼了一声。“我不想跟你冒险。矿工说,要是夸诺再来,就会杀了他。”

“可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事情与你有关。”塞特承诺,“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找到他们就好。我也不会让你白忙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他取出一个小小的扎口钱包,伸手抓出一大把高面值信用点磁片出来。他把这些钱举到夸诺面前让他看,然后再让它们从手指缝漏回钱包。

罗迪亚人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突出的长吻。避险的本能正在同贪婪的欲望斗争。

“你给一——不——两千点,行吗?”

“七百。要不我就去找别人帮忙。”

“行,成交。”餐厅老板马上同意,他甚至不愿再讲价,以免失去这次发小财的机会。

为了表示成交,他伸出了一只手。塞特只好咬着牙也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快速握了一下,然后赶紧放开缩手。碰到罗迪亚人长满鳞片的皮肤,他觉得有些恶心。

“你可以喝杯酒庆祝下。”夸诺宣布,“餐厅请客。”

“免了吧。”塞特回答。

“你身上带了信用点,对吧?”餐厅主人又问,“你现在就付钱,是吧?”

塞特点头说:“只要我们出发,我马上就付你钱。”

“我们现在就走,你等我先拿点东西。”

说完,罗迪亚人摇摇摆摆地回到吧台后面。塞特这才意识到,他的语调有些不对劲。他太急切了。

恐怕他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拿走信用点,不是吗?

黑暗绝地把手伸进马甲口袋,甩出光剑激活。这时夸诺再次冒头,塞特刚好来得及把他打来的爆能枪能量束挡开。罗迪亚人吃惊地叫了一声,重新消失在吧台后面。

塞特以前也跟夸诺这样的小人打过交道。他本来愿意信守承诺,可这个罗迪亚人却显然有另外的想法。为什么要冒险送这家伙去叛军秘密基地,挣区区七百块钱呢?只要狠心杀了他,不就可以把他所有的钱据为己有了吗?

塞特觉得,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他自己也奉行利己主义。不过这位店主人却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居然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黑暗绝地。

塞特一面留心着吧台方向的动静,一面侧头看门口那两名壮实的矿工。他们大概早就预想到夸诺会背信弃义,但对他偷袭失败的结果却是毫无准备。现在,他们脸上的冷笑都已经消失,正在手忙脚乱地准备自己的武器。

这些大块头,为什么总是动作迟缓到让人着急呢?

塞特有很多种办法阻止他们:他可以用原力把他们的武器夺走,或者放出一波气浪,让他们一直飞到房间另一端。考虑到他们动作迟缓的程度,还可以直接跳上前去,用光剑把他们斩为四段,让他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却选择了静静等待,坐等爆能枪能量束袭来。

他的对手并没有令他失望。塞特轻易就把第一轮能量束挡开。到这种时候,如果对手够机灵,就会赶紧向门口逃走。可是夸诺手下的这两个白痴,却还在不停开枪,笨到完全看不出这样的攻击没有用。

塞特又挡开几发能量束,厌倦了这个游戏。他用原力判断出随后两发能量束的来路,然后把光剑调整到恰如其分的角度,让它们直接沿原路飞回。

第一名矿工被击中胸口,第二个被击中小腹,两人都是当场死亡。

用敌人的爆能枪能量束杀死他们,是塞特长期惯用的手法。有些时候他需要保持低调,而光剑会留下特征过于鲜明的伤口。这次本来没必要低调的,可是机会来了,顺便练习下技能又有何妨?

在此过程中,夸诺都没有出现。塞特一点也没感到吃惊。

“你还是自己出来吧最好别逼我去找你。”

罗迪亚人的绿色脑袋缓缓升入视线里。他手里还握着那把爆能枪,枪口继续指着塞特。可是他的手抖得太厉害,枪管没有办法稳定住。

塞特对他摇摇头。“如果你想杀人劫财,至少也选个容易对付的目标下手。”

“你撒谎,”夸诺的声音高了起来,大声抗议,“你刚才还说自己不是绝地。”

塞特微一甩腕,就用原力把对方的爆能枪打落到一边;又一个手势,把无力抵抗的店主举在空中,拉了过来,像个破皮球一样丢在脚下。

塞特弯腰扯住罗迪亚人的一根触角,把那哼哼唧唧的家伙拽起来,跪在地上。他另一只手将光剑逼近到距罗迪亚人长满鳞片的脸部只有几厘米的位置。

“你给我记清楚了。我的确不是绝地。”

为了强调这一点,他让剑刃一摆,轻轻在罗迪亚人的脸颊上贴了几分之一秒。肌肉烤焦的声音被夸诺的惨叫声吞没。

“别杀,别杀!”他没完没了地哀求。

刚才造成的伤害并不严重,这种程度的烧伤,只要一周就可以痊愈,以后也只会留下很浅的伤疤。但塞特对其威慑效果很满意。他熄灭光剑,放开那根触角,退后一步,让夸诺有足够的空间站立。

罗迪亚人跪着没起来,一只手小心翼翼抬起来,去触碰伤口。

“现在我没有杀你的理由。”塞特对他说,“你是眼下唯一能带我去找矿工和他们的宝物的人。得到宝物之前,我都会千方百计确保你活着。”

“那你得到宝物之后呢?”夸诺很担心地问。

塞特给了他一个最迷人的微笑。“到时候,我会悄悄在你耳边告诉你的。”

塞特听见矿工的说话声沿着隧道传来,这些人就在几百米之外。从回声判断,他猜想他们身处一个较大、较高的窟室中。

他们活得就像一群害虫一样,蜷缩在地底洞穴里,只求保住小命,真可悲。

前面,被强迫的向导突然止步,转身面对塞特。罗迪亚人的表情不好辨认,不过明显他是想说:我已经把你带了这么远——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塞特断然摇头,指了指隧道前方。夸诺垂头丧气,继续小步向前走。

现在塞特可以听清矿工说话的内容了。

“你在开玩笑吗?!”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喊道,“贵族们谋杀了盖尔巴!我们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要是他们连盖尔巴都能杀死,也就有办法杀死我们任何人。”另一个男人反对他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偃旗息鼓,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我同意。”有个女人插嘴,“德拉多,我知道盖尔巴是你的好友。不过,你刚才说的都是疯话!”

塞特看见洞口射出来的光线,投在前方转角处的洞壁上。夸诺静静爬过那转角,蹲在一块岩石后面。从这里,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正在追寻的目标。塞特来到他身边。心想:这家伙或许是个懦夫,不过,在隐藏和窃听方面,倒是很有天分。

从他们这个有利位置,可以把整个洞窟都看清楚。这里有几十根高大的石柱,像丑陋的棕色尖塔一样从地底钻出。洞顶也有钟乳石悬吊下来,看上去仿佛石制的古代巨兽露出的尖利牙齿,等着要把下面的人一口咬掉。

一共十二名矿工在场,他们在石室中心附近围成一个松散的圆。所有人都全副武装,就像不到十分钟以前他在隧道入口干掉的四名哨兵一样。有的矿工坐在短小平整的石柱上,有的矿工不安地来回踱步,一个矿工背靠石笑站着。两男一女正在激烈争论。另有四个人站在这群人的边缘,手持爆能步枪,紧张地朝着出口方向观望,仿佛要看穿黑暗,随时准备迎接进攻。

不管是谁杀了梅德和你们的朋友,此人已经把你们变成了惊弓之鸟。

“盖尔巴死了,我们不能有仇不报。”一个蓄须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叫我说,盖尔巴的血债就要让敌人用鲜血偿还!”

“德拉多。”夸诺小声说。塞特必须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听见罗迪亚人在说什么,“是他挖出了你想要的那些东西。”

塞特仔细观看,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护身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是他到达这颗荒凉星球以来,第一次发现有矿工佩戴这类饰品。

“你是想发动一场战争啊,这会让我们全都丧命的。”另外有个人反对说。

“死也要拉几个贵族来垫背!”德拉多气哼哼地反击说。

德拉多现在站的位置,距离塞特的藏身处不足十米,塞特甚至能感觉到几件器物发散出来的能量。那枚护身符就像在召唤着他,戒指也在用它黑暗的魔力向他招手。

“你到底是怎么了,德拉多?”那女人问,“以前你总是说,用暴力和流血以外的手段达到目标。”

“我的确变了,现在能看清事实真相了。”德拉多拍着胸脯强调自己的意思,拳头打在那护身符上。

“在贵族们真正开始害怕我们之前,都不会尊重我们的。”他坚持说,一面环视山洞各处的所有人。“我们要让他们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胆,要把恐惧埋在他们心里!”

德拉多显然受到了那些器物的影响。它们正在污染他的意志和思想,黑暗面已经控制了他。

难怪夸诺刚才说,他不肯出售这些东西了。

黑暗绝地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几种选择。跟矿工讨价还价肯定毫无意义,德拉多绝对不肯放弃他刚刚得到的宝物。考虑到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以及哨兵紧扣扳机的手指头,任何试图谈判的做法最后都会演变成枪战,不管他打算怎样去谈。

他掏出两把手枪,深吸一口气,为交火做准备——反正也需要练习一下射击。

他从自己的藏身处跳出来,双枪齐射,闯入敌群。他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放倒了全部四名手持步枪的哨兵。有原力引导他手部的动作,他轻轻松松地四发全中,并快速躲到了洞穴远端的一根石柱后面。

矿工开始还击,密集的枪火打在他藏身的石柱上,激起小团尘烟,削下小块石片。塞特探出头来还击了两发,把敌人的数量减少为六人,然后又藏回石柱后面。

敌人爆能枪射击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塞特脸露微笑,享受着战斗给他带来的巨大满足。任务已经完成一半。这一战可能比我预料的更简单。

他感觉夸诺从自己身后逃走,冲向隧道入口。塞特只要对他背后开一枪,就足以把他解决。但他还是决定放过此人。反正他向来喜欢留下一两个活口,好在日后讲述他的英勇事迹。

洞中突然响起巨大的爆裂声。塞特一抬头,只见头顶一块巨大的钟乳石断裂,向他直刺下来。他在最后一瞬闪开,那本可致命的石矛在坚硬的地面上摔成了碎块。他低头躲过雨点般落下的碎石,但脖子和胳膊等裸露的部位被数百块石片击中,肌肤生痛。

爆能枪声又起,不过塞特已经站起身。他神出鬼没地左躲右闪,最终设法避开了所有能量束,冲到了另一块突出的石头后面。

暂时安全的情况下,他花了一秒钟来调整呼吸,并抬头确认头顶没有刚才那样致命的石柱。他知道是谁开枪打下了那段悬石。他刚刚太大意,低估了德拉多和他身上器物的威力。

其实,不需要接受原力方面的训练就能够从它的威力中受益。原力可以提升感知力,让人反应更快,预知能力更强。善用某种武器的能力,或者在战场上逢凶化吉的运气,实际上就是原力在发挥作用。尽管德拉多自己都不知道,可他现在用的正是原力黑暗面的力量。这让他的进攻极具威胁。

塞特收起手枪,取出光剑握定。游戏时间结束了。

他从石块后面探身出来,激活光剑,由体侧旋转抛出。光剑在水平方向绕洞窟转了一圈,沿途轻易击断石柱,杀伤矿工,然后回到塞特张开的手中。

塞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学会抛掷光剑的这一几乎无可阻挡的杀招。剩余六名对手中的五个,都被致命的光剑击中。只有德拉多动作够快,蹲身躲过这一击,又被护身符救了一命。但是,即便有这些强大的器物护体,他也不是前绝地武士的对手。

塞特只是挺直身子,空手向德拉多的方向一抓。矿工丢下爆能枪,两手伸向自己的喉咙,喘不上气来。

塞特穿过房间步步逼近,施加在无助对手喉管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德拉多跪倒在地,脸涨成了紫色。黑暗绝地站在他侧上方,冷冷看着他一点点窒息而死。

等到矿工终于不再挣扎。塞特弯腰除下了他身上的戒指和护身符。他按捺住马上佩戴它们的冲动。当年在奥巴大师膝下学习的时候他就知道,佩戴黑暗面器物之前,最好先对它们进行深入了解。因为它们提供的力量通常也会要你付出代价。

他已经得到了这次来找的东西,急于离开这个远离文明的星球,回到他在纳尔赫塔的豪宅里去。他在多恩逗留得越久,碰到其他前来调查梅德之死的绝地的概率就越大。如果他现在马上离开,调查者能找到的线索只不过是那个战战兢兢的酒吧主人而已。这家伙所能交代的,无非是一些绝地自己都能猜出的内容。

再见,夸诺。你最好寄希望于我们再也不见面。

他沿着长而曲折的隧道走向地面,护身符和戒指被妥善收好。途中他不由得想:罗迪亚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今天自己的运气好到了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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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名《焚尽七神:狂傲女帝》)前世,她贵为巅峰女帝,一夕之间局势逆转,沦为废材之质。魂灵双修,医毒无双,血脉觉醒,一御万兽。天现异象,凰命之女,自此归来,天下乱之。这一次,所有欺她辱她之人必杀之!他自上界而来,怀有目的,却因她动摇内心深处坚定的道义。“你曾说,你向仰我,你想像我一样,步入光明,是我对不起你,又让你重新回到黑暗。”“你都不在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像向仰你?!”爱与不爱,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带走了所有的光明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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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了陆沉舟十年。他曾经说,只要我听话,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法给我摘下来。但是唯独,有两样东西不能给我——爱情和婚姻。后来,我心冷了也贱够了,终于能平静的告诉他:“陆沉舟,我想嫁人了。你放心,那个人不会是你。”而唐子琰,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哪怕被我坑的一无所有,也仍旧会卷土重来。他说:赵冉,只要你跟我,哪怕再被你坑一次,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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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鸣凰恃才傲物,素来视天下男子如草芥。唯一入她眼的师兄却眷恋权势,一心入赘皇家。东兰大军来侵,四大名将联袂,西蔺岌岌可危。谢鸣凰临危授命。世事如棋,变幻不定,究竟谁是她的真命天子?谁又是这瑰丽江山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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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谁人能不生病?陆铭穿越异界,获得了疾病兑换系统!无论任何疾病,他都能调换成普通可治愈的疾病!什么是绝症?什么是不治之症?什么是将死之人?你们别忘了,我,是病魔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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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全能型人才,高智商,并且可以运用塔罗牌作为武器攻击,唯一的一次失误,让她来到异世。他是异世的王者,冷酷的帝君,紫色妖艳的双眸似会催眠一般,瞬间就能让人动弹不得。因他身上久医未愈的内伤,让她卷入一次又有一次的危险中,两人萌生的爱意,惊天动地,越是在险象环生的危机中,爱意就迈进一点点,爱情,强大的足以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