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苏枍。”
“老板,怎么了?”
墨书凉现在随便喊一声苏枍,她就会立马出现。
墨书凉看着她抓了抓她那蓬松又凌乱的头发,淡淡地说:“帮我联系吕晖,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么快!?”方才还睡意朦胧的她此刻已经清醒了,她老板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墨书凉不予解释,转身去了画室。
苏枍也赶紧去联系了吕晖,吕晖推掉了手头上的所有事,立马来了墨书凉家。
苏枍领着吕晖到画室的招待室,她终于还是等到了给客人泡茶喝的日子,墨书凉早已坐在茶桌旁等候着了。
“吕先生想要喝点什么茶?”她微笑着问。
“噢,我不喝,谢谢。”吕晖礼貌地摆摆手,他只想快点切入正题。
苏枍心里放松了,以为她逃过了一劫,没想到墨书凉叫她给他泡杯碧螺春。那高傲的态度仿佛在提醒她:该来的还是要来,认命吧苏枍!
“墨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菲菲之前出什么事了?”吕晖悲切地望着墨书凉。
昔日无话不说的情侣之间竟然还隐瞒着其他事,而顾昀菲到死的时候他都还不知道,现在却让其他人调查出了真相!这让吕晖心里怎么会好受?
“您的未婚妻被她的父母‘卖给了’另外一个人。”墨书凉话还没说完,就把在场的苏枍和吕晖吓了一大跳!
“顾家的公司早已经面临了破产的阶段,是他们的世交程家拯救了他们,不过目前顾家公司最大持股人已经转给程建皓,也就是顾昀菲父母给她订的未婚夫。程建皓拯救顾家的唯一要求就是和顾昀菲结婚,他们家欠下的债务是凭你一己之力还不了的,所以她父母一直反对你们在一起。”
话说到这种地步,就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顾昀菲急着领证就是为了摆脱程建皓,而她又怎会告诉吕晖她家破产的事情?不是堵上添堵吗?而且即使告诉了,也如墨书凉说的那样,吕晖根本束手无策。
“是我太无用了!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吕晖得知真相后,抱头自责着。
苏枍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安慰道:“这不怪你,是她父母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你不要自责了。”
“要是我有钱,她父母就不会那么做了。”吕晖摇摇头,还是把所有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甚至还说道,“反正菲菲也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哎呀,你干嘛这么想嘛,顾昀菲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你不可以轻生啊!”苏枍急了,这男人怎么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似的,还是说她不懂这份爱的深沉?
“老板,老板,这单生意我们还接不接了?”苏枍连忙问墨书凉,墨书凉却只等着她把茶泡好。
“既然这位先生已经有轻生的念头了,我又何必再将他的未婚妻招回来目睹他结束生命?这不是更添悲伤吗?”墨书凉已做好送客准备。
“墨先生!”吕晖抬起头来,抓住了他的手恳求道,“不,我还是想见菲菲,我不会轻生,我只是……我只是承受不了她离开我的事实……”
“想好再做决定。”墨书凉抽回他的手。
“我想好了!”吕晖坚定不移地说。
“三万。”
墨书凉只是很平静地说出了他要的薪资,苏枍却在一旁吓得握茶壶的手抖了抖。
老板啊,你确定这不是在讹人吗?
“好的。”关键是吕晖还答应了。
苏枍吞了吞口水,感觉做这行就是发家致富的最佳途径。
吕晖回家后就把薪资全额一次性付清了,而且还将顾昀菲的照片送来了。
在画肖像之前,墨书凉观察了照片近乎二十分钟,那期间,苏枍已经磨好了墨,并且滴入了曼陀罗汁。
二十分钟后,他才开始下笔。上次苏枍没有仔细观察他画画,这次见他行如流水般的动作和认真斟酌的表情,她知道她老板到底有多厉害了。
尤其是看到顾昀菲的脸出现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出神入化。
这幅画足足耗时墨书凉一整天,因为是人的全身肖像,苏枍给他调色调的都眼花缭乱了,而墨书凉一分钟都没休息过。
“好了。”
墨书凉落下最后一笔,苏枍伸了伸腰,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去取一个画筒来。”墨书凉吩咐道。
苏枍耷拉着脑袋在旁边放画筒的架子上找来了一个,等画干了后,再将画卷起装入画筒中,让吕晖自取,三天后,他会去把画收回来。
“老板,你去洗洗吧,这里我来收拾。”苏枍环顾了画架周围的狼藉现象,刚鼓起的干劲立马打了退堂鼓。
而墨书凉还完全领情了,一句“别弄太晚”甩来就轻飘飘地走了。
“什么老板,让我心碎让我哭泣啊!”苏枍两眼泪汪汪地拖着脚步在画室里忙前忙后,地上的画布已经沾上了颜料,一会还得撤下来换上新的。
鹣蛮笔得放在盒中再和纸墨砚摆放在桌上。
忽然,她感觉百叶窗上好像被撞上了什么东西,屋内灯光太亮,她又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内心逐渐爬上了恐惧。
“怎么了?”墨书凉忽然出现在了门外,他已经洗完换了套衣服。
“老板。”苏枍赶紧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刚才发出动静的百叶窗,“刚才那里有响声。”
“可能是鸟不小心撞到了窗户上。”
“真的么?”
“这周围树木繁多,鸟类栖居较多,经常发生类似的情况。”
听墨书凉说的这么平静,她也不多想了。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吓自己,根本没这必要。
“我做了晚饭,你去洗下来吃。”
苏枍瞬间感动,没想到老板这么贴心,即使餐桌上放眼望去全是蔬菜,他甚至还弄了水果拼盘。
傍晚,苏枍已熟睡时,窗外响起了乌鸦的叫声。
听到动静,墨书凉睁开眼睛,推开窗,附在他窗上的乌鸦瞬间飞走了,他又盯向了在拍打苏枍房间窗户的乌鸦,那几只乌鸦也纷纷飞走了,并且再也没有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