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家有门禁。”
“嗯？新规定？”苏枍之前可没听说过。
“是，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到家。”
苏枍沉默了，她看向车窗外，心里积累起的怨气一下子冲出来了。
“老板，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扣我工资就是了，但你没必要这么折磨我。”
“我怎么你了？”墨书凉理直气壮地问。
既然他这么问了，那苏枍就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是你说不让我离开你的，你又把我支开，你什么意思嘛！”
“我指的是你不能擅自离开我，不表示我不能让你离开我。”
苏枍咬了咬嘴角，感觉自己有些理亏，但她才不会轻易服输，今天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他却还心安理得，完全就不把助手当人使！
“反正你商量要事的时候我都不能在场，我今天也没干什么，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不要把我带出来了，我是你的助手又不是跟班。”她小声嘟囔，墨书凉字字听得清清楚楚。
“你的工作内容里包括随我一同出行。”
“那不一样！”苏枍握了握拳，强压住怒火，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去办事，但前提是真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像今天我根本没什么用，我就是一个摆设。在这段时间里我完全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而且我一天没吃饭了，你能不能为我考虑考虑？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样吃素都还身体很健康。”
“所以你因为没有吃饭而和我生气？”
“才不是。”苏枍的两只手交织在一起，下意识捂住了开始“抗议”的肚子。
“那我知道了。”墨书凉加快了车速。
苏枍红着脸暗骂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了。
墨书凉带她到了一家餐厅，她却迟迟没下车。
“老板，你要在这吃饭吗？”
“你不是饿了？”墨书凉反问。
苏枍咬了咬嘴角，怯声怯气地说：“这种地方消费太高了，我去小饭馆还吃得饱些。”
“那些地方不干净。”
“都是有经营许可证的，不会出问题的。”
苏枍从小就是吃垃圾食品长大的，自觉百毒不侵了，还会怕这些？
说着她就去找附近的小饭馆了，墨书凉的车开不过去，只能跟着她走。
才走了两百米，苏枍就在一家“小丽姐面食馆”前停下了。
墨书凉看了一眼布着灰尘的陈旧招牌，一扫店内简陋的陈设，顿时皱了皱眉。那些像是被油烟熏过的方木桌和被无数人蹭过的塑料高凳，一次性筷子装在不太干净的盒子里，桌上摆放的醋还没有封盖好……
他能列举出这家店种种不卫生的地方，而苏枍已经点了一碗热汤面和排骨面。
“老板，你要来一碗吗？”
“不吃。”墨书凉站在她面前，低声说，“我不建议你经常吃小饭馆和外卖。”
“他们经营这门生意，总得有人光顾吧？
”苏枍无奈地笑了笑。
“你可以自己做饭，你上次做的挺好吃。”
“嗯？你说的是沙拉吗？那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好不好。”苏枍苦笑道。
“可以慢慢学，你做的能让你吃下去就行了。”
“有现成的，我何必找罪受呢？”苏枍哭笑不得，见墨书凉始终不肯坐下，她从包里翻出纸来给他垫在凳子上。
这时，老板娘端着热汤面出来了，见到这一幕，似冷嘲热讽地说：“哟，小伙子这么讲究呢。”
墨书凉面无表情地瞥了老板娘一眼，出走店在外面等苏枍。
“姑娘，你慢用。”老板满脸堆笑地对苏枍说，又进厨房继续煮排骨面了。
“姑娘，那小伙子是僧人吗？”面条在煮的时候，老板娘趁那会空闲靠在厨房门框上问她。
“不是。”苏枍不明白老板娘为什么这么想。
“看那身打扮和他的头发，我还以为刚还俗呢。”
“没有啦，今天情况特殊，他才穿成那样的，平时他很正常。”苏枍尴尬地笑笑，即使平时也正常不到哪去，在家墨书凉几乎穿民国时期那种白色连体服，一天天悠悠哉哉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似的。
老板娘也不打听什么了，转身去搅和面条。
苏枍将两碗面条都吃干净后，摸了摸她鼓起来的肚腩，笑嘻嘻地走出去拍了拍墨书凉的肩头。
“我们走吧。”
墨书凉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碰他。
“你和我是上下级关系，所以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好的，老板。”苏枍拖着长调，慵懒地回复。
回家的路上，苏枍觉得一路上没点音乐太单调了，便建议车里放音乐。谁知墨书凉打开了寻人启事的播音频道，一路上他们听了不下于十起寻人启事，其中还有找回的喜讯。
听到这，苏枍给苏御发了一条消息：老弟，你让代牧川去登个寻人启事吧，我刚刚听了一个栏目的寻人启事，感觉他们栏目很靠谱。
消息发送出去后并没有立马被回复。苏枍看了看窗外，路灯初亮，街边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交替闪烁，结伴而行的路人有说有笑地走着，一切其乐融融。
只有她这辆车里，气氛异常诡异。
不行，得找些话题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老板，你是不是信佛呀？”苏枍忽然问道。
“怎么这么问？”墨书凉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太和善。
苏枍低着头玩她的手指头，嘟哝道：“刚才吃面那家老板娘问了问我，她怀疑你是和尚，我否定了。不过你吃素，还留着寸头……我这不是怕我触犯到你的信仰，做出惹你不高兴的事，就问问嘛。”
听了她的解释，墨书凉放下了警惕。
“曾经是信仰，现在是习惯。”他平静地说。
“所以说……以前你信佛，现在你不信了？只是保留着信佛时的习惯？比如吃素食等等。”
墨书凉摇了摇头，没有做过多解释。
“那老板，你现在其实可以吃肉的对吗？你就是不想吃而已。”
墨书凉没有说话。
“老板，如果我做了饭菜，你会和我一起吃吗？”
“不会。”墨书凉果断拒绝。
“那我还做饭干什么嘛，一个人吃饭多冷清。”
苏枍把玩着手机，手机里刚好弹出了消息，是苏御发来的，她就没心思和墨书凉继续墨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