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会怕是已到辰时了。”
她总是那么记不住时间，竟然睡了这么久，“小殿下呢，你来了谁去照看铖儿呢？”
“小殿下照常去做功课了。娘娘想见他吗？”
也罢，这横来一笔的事岂是几句话能讲清的，此刻唯有湳铖让她心怀愧疚。
前些时日宫里上下都在操办丧礼，未免都辛苦得紧。这两日好不容易得空偷闲，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昨晚本宫睡得有点沉，头发压得都打结了，晓月，去把抽屉里的香苓膏给我拿来。”
“是，娘娘。”
皇上不是个多情的主，况且如今皇后已去谁还不知后宫的几个嫔妃中唯她湘夫人最受恩宠，她登后位还不是平步青云的事，昨晚还思忖着往后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不禁喜上眉梢倍感清爽。
“新进的桂圆还有吗？”
“还留了些，娘娘是想干吃还是泡茶？”
她嘴角泛起了浅浅梨窝，“天气渐渐转凉了，陛下还须日夜操劳政务，我想一会熬些桂圆银耳羹给他送去。”
虽然昨夜吃了个闭门羹，不过许是前朝政务大不顺心。“陛下这会儿怕是要下早朝了吧。你说我是加些红枣呢还是洒些枸杞呢？”
“奴婢觉得两者都好。”
“啊呀！”恰梳到一干结处晓月略加施力了些。
“奴婢该死！”她立马跪下。
“你怎么了？”
“奴婢手笨，娘娘息怒。”
“不关你的事，你慌什么？”
刚才只不过想起陛下向来不喜甜食，纵然桂圆红枣有益气养血，补心安神之功效，到底是她粗虑了些。
不过晓月这丫头今天奇怪的狠，眼神一直躲闪不定，让她不经意间就发现了端倪。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凡事讲究中庸之道，不偏不倚方为上策，或许过于平顺于她而言也不是件好事，不过眼下有何要事能让丫头无法启齿的呢。
“娘娘，陛下自一下朝就往露华宫去了。”哽咽着喉咙，终于低声细语地把这个消息吐了出来。
“去那里干嘛？”
皇后都不在了，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许是自己说话音调略高了些，那丫头竟吓得不敢出声。
“本宫恕你无罪，你尽管直言。”
“娘娘，陛下已经封洛晨姑娘为婉容，赐居露华宫了。”
晴天霹雳，如雷贯耳。
可怜那支由常平进贡的象牙簪花发钗碎了一地，“娘娘息怒。”
晓月慌忙捡起碎串儿。
恨得她直咬后槽牙，好想一口将那个女人生吞了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她尽量压抑着此刻自己内心的熊熊怒火，可偏偏有的时候知道真相比深受隐瞒来得更加痛心。
“回娘娘，是昨晚。”
原以为没了皇后她在宫里就再没了威胁，原以为那些不起眼的角色翻不起什么大浪。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看来我还真是小觑了她。”她低身扶起晓月，“一会帮我把妆奁里那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寻来。”
“娘娘，那可是您的陪嫁之物。”
“不打紧，我倒想会会那个婉容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