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武河恢复了意识。心道不好,难不成自己真的已经了无牵挂了吗?这是哪?怎么什么也看不见?身体好像被什么缚住了!
“你醒了”伴随着一道平稳清淡的声音,武河似乎看见一些光斑组合出现在眼前,倏地一条缎带从眼前揭开并化为飞烟,刺眼的光线压的眼皮打颤合隆。
闭眼缓和了一阵子,武河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景象尽入眼底,青褐色的围墙和明亮的穹顶围绕着这个阒寂的空间,周围除了自己躺着的竹床,并无什么其他物什。刚刚那道声音似乎是耳边传来的,可是这里并无他人,前面只有一道没有门扉的石门,通向一片漆黑。
“有……有人吗?”武河试着问道。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武河吃了一惊,虽然喉头干涩声音有点沙哑,但这绝对是出自一个年轻人的音色,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中山装已经换成一件白色麻布长衫,而且这胳膊腿怎的如此小巧细腻。这……看来好像是返老还童……就是不知道这脸还是不是自己以前的,如果不是……那必是借尸还魂了!
突然一个精神头上来,武河从竹床上弹跳而起,朝着石门外走去,一步步走进漆黑的甬道里,还好地面是平整的石板,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前方有风吹进来,于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终于前面看到几缕光线,往上是十几级台阶,顺阶而上出了洞口。
一阵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过,耳边是簌簌之声,圆月悬上中天,满地蓝白月光犹如银瓶炸浆,思动思静。武河正享受着这种舒适的惬意感,忽然竹林之上出现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那身影飘然立于前方说道“跟我来吧!”,这不就是方才石室里醒来听见的声音吗?
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武河也不知道有其他什么安排,都死过一回了害怕什么!带着几许疑虑只能跟上前方带路的修长身影。一刻钟后,二人到了一座竹屋前,修长身影转过头来,武河这才看清他的容貌,可能以前村里都是平凡的粗人,看到这人才明白世上真有白玉无瑕。
随着他进入竹屋,这屋里跟那间石室相比简直是不相伯仲的简陋,除了多张方桌和一盏油灯以及油灯旁的一个竹筒外并无其他多余的配置。
“吾名天渊,你以后便叫我天渊师兄吧!”
五河一脸懵,带着许多问题尴尬问到“那个天渊……师兄?那师傅是哪位?这是哪里?我能再问几个问题吗?”
天渊似是没听到般,转而伸出修长的手指握住桌上的竹筒,朝武河递过去说道“来抽个签!”
武河更加尴尬的接过竹筒,这竹筒连个孔都没有,里面也没有声音,这还能是个签筒?怎么抽?难道是转陀螺那种?
似是看穿武河的想法,天渊面无表情的说“你只管摇就好,会有签出来的。”
武河只好照做,右手拿着竹筒使劲摇晃一通,但这小竹筒毫无反应啊,这个叫天渊的家伙,该不会是在忽悠我这个老头子吧!各种思维瞬间在武河脑中流窜,就在这时,一片竹叶不经意地穿过竹筒从底部飘下,快到地面时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刚刚的竹叶就变成了一张纸条躺在地上。
天渊看了一眼,从桌上端起油灯,然后就这么蹲下看着地上的纸条。武河也跟着蹲下看地上的纸条,只见其上书二字“天壹”。
武河心想这签文什么意思?天壹……壹天……难道是对这次返老还童的暗示……
旁边的天渊站了起来,独自伸了个懒腰,一副疲惫的姿态说道“好了,任务完了!天壹师弟,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休息吧!有什么事留到明天再说。”说罢朝着屋内左侧的竹床而去,天渊坐在床沿边又补了一句“今晚咱们就凑合一下吧,等明天咱俩再一起去把石室里的小竹床搬过来就好了,那我就先睡了!”。
另一边,突然被赋予新名字的武河站在屋子中间不知所措,叹了口气决定不想了,于是过去挤在了天渊的竹床上侧身而眠。
翌日清晨,在鸟儿们欢快的叫声中天壹醒了过来,旁边已不见天渊的身影,虽然还有点恍惚,不过这仍旧是自己能接受的现实,而且是简直不要太好的情况了!天壹摇了摇脑袋,瞬觉六根清明!带着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开始迎接新一天的开始。
天壹出了屋门,只见院子里用石子铺的平平整整,整片颜色青青白白,大门正对的小路是青石板拼接而成,四周翠竹环抱,阳光正好从上空圆弧形的空隙照到竹屋的屋顶上。再一眼望正前方,依稀能看到绿油油的田地。
“师弟,快过来帮我拿一下东西啊!”天壹听见屋后传来天渊的呼唤声,于是从大门左侧绕到屋后,看见三十米开外的天渊右手扛着比他人还长的竹床、左手提着个篮子、笔直缓慢地行走而来。
天壹心想这个师兄好体魄呀!然后小跑过去,本想跟天渊一起抬竹床的,谁知对方递过左手一篮子蘑菇道“师弟今天早饭交给你了,厨房在屋后花圃的小棚子里,用具齐全,你自由发挥即可。”然后天渊继续扛着竹床朝大门那边过去安置了。
天壹拿着一篮子蘑菇来到厨房,打量了一圈,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灶台上一口大锅,旁边的台面上放着一大块木砧板。
外面花圃一侧正好有一条水流清澈的小溪流过,天壹过去先把蘑菇给冲洗干净了,随后反应过来看到了倒映在水面的小脸,十分清秀!鼻子嘴巴那是精致的,双眼闪亮而又坚毅。看来这真是借尸还魂了,也不知道这少年是怎么没了的,才被我这老头子占据了躯壳!还好我是带着技能来的,做饭做饭,这顿蘑菇宴就是展现本人实力的时候了!
天壹再次回到厨房,摸索着瓶瓶罐罐把里面的东西都尝了一口,依据味觉和感觉来判断如何加入这些不认识的调料,再然后一顿操作猛如虎,生火烧水烹饪,最终一碗蘑菇汤被端上了餐桌。
“师弟,这是你做的?”天渊看着碗里这碧绿的汤头,还有漂浮在上面的几片蘑菇丝,咽了咽口水,为了不让新来的师弟失望,天渊用勺子舀了一小碗故作期待得喝了一口。便是这一口让他一脸布满满足感“啊!人间美味!”
天壹看着天渊从一开始的谨慎到夸张的满足感表情,这套表现下来,不禁怀疑真这么好喝?天壹自己也盛了一小碗尝了尝,嗯……味道还不错,不愧是我!
“啊!这包裹着舌面、莹润着整个口腔的鲜美感,清新而又不至于寡味,鲜而不腻,当汤汁从喉咙直下,滑过肠胃,一股温润之感从腹部扩散到四肢,实乃极品蘑菇鲜汤!天壹师弟,我决定了,以后每日的餐食重任就交给你了,师兄甘愿为你辅助打杂。”天渊一脸幸福地说完。
天壹回以大大的笑脸,是啊,自己的厨艺能被肯定是非常令人愉悦的事情,没想到初来乍到一碗蘑菇汤就能征服天渊师兄的胃,既然这样以后要让天渊师兄见识一下我这七十年的功底。
二人的早餐以一顿汤饱告终,收拾完后来到屋外。
“师弟,你来的正是时候,现在正好是土豆丰收的季节,你来了就可以帮我挖土豆了。”天渊这时已经用长飘带把他宽大的袖袍给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充满干劲。
“挖土豆?是要吃土豆吗?对了,天渊师兄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天壹刚好想了解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既然天渊叫自己师弟,这难不成是个门派?那师傅又是谁?
“嗯…这里啊,这里是神香殿,我们的家,昨天忘了说了,天壹师弟,欢迎回家!”
天壹看见天渊脸上的微笑,一股温暖的感觉溢上心尖,双眼不觉有些湿润。
“好了,其他的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走吧!带上那边东西,咱们先去挖土豆。”
天渊从竹屋右侧柴房拿过两个竹背篓,一个自己背上一个给了天壹,前面带路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