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下了一宿的雨也停了,余下的水珠子慢慢从屋檐落下,竹叶、花草表面披上了一层泪妆。
天壹早早便起了床,站在门口小院,伸展四肢,嘴里有节奏地复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再来一次……”配合着标准的肢体动作,一套十六段锦就做完了。
呼吸吐气、深呼吸再吐气。天壹回到房中叫到“天渊师兄,该起床了,咱们不是还要去卖土豆吗?天都亮了咱还没出门,会不会太晚了?”
天渊单手支着头,曲腿侧卧,闭眼回答“不急不急,师弟你先去山坡下地里逛逛,顺便摘点东西回来做个早饭吧!”
天壹建议道“天渊师兄咱们要不还是去昨天说的九曲街吃吧!”
“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完成这件事,竹大仙竹大仙给师弟燃一炷香”
天渊刚说完桌上的竹签筒面前就出现了一只圆形香插,上面竖着一支正冒着一缕青烟的线香。
天壹知道了,这一定是师兄的考验无误,于是不敢耽搁撒起飞毛腿儿就往外跑,是自己唐突了,怎么可以质疑天渊师兄的决定呢!
到了山下,天壹从最近的一块地里摘了个葫芦状的瓜,也没看正名便跑回去了。来到厨房一阵清洗加切片,尝了一片脸黑了,这瓜居然是苦的!
不行,得想个法子,换也来不及了,估计那香都快烧到底了……对了,天壹脑袋里突然灵光乍现,那些罐子里有罐粉色的调味料。天壹开始找了起来,很快找到并把粉末撒到了瓜片上拌匀,然后装盘,拿着盘子跑回屋里。
“师兄,好了!”天壹把盘子放到天渊面前,放下碗筷又说到“天渊师兄你快尝尝!”
天渊看着天壹满脸期待的表情道“师弟这是玉清葫芦瓜,味道十分苦涩,食用后在体内会化为玉清之气,从腹部直达四肢百骸穿过组织经脉,最后在皮肤表面形成于一层微不可见的玉清护膜。”
“这层玉清膜可持续十五天之久,届时食用者将不惧高温,就是与地底火龙接触也能肤发无损。看这颜色,你应该是用了多味粉,这的确可以中和玉清瓜的苦味,但效用却会减半,这道菜平时解腻吃也不错,不过师兄对餐饮只是一种爱好,不吃也不会饿的,这道菜还是给你吃吧!”
天壹想想也对,师兄那可是会术法的大佬,拥有辟谷之能当然不在话下,于是便也不在问什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小菜天热的时候要是配点小酒花生米,再来点小曲儿,那可不惬意!
俗话说出门在外,装备要精简,天壹报着一试的心态向竹大仙借乾坤袋,没想到嘭的一声响后一个荷包大小的储物袋便出现了,真的有这种装备!天壹把土豆全部装入袋中,便跟着天渊出门了,二人是往屋后走的,走着走着天壹才发现,这是朝刚来时的那间石室方向。
穿过无光的甬道来到石室之内,天渊站在石室中央嘱咐道“师弟站到我旁边。”
天壹走过去站在天渊身旁,只见他伸出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在额间,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上方穹顶光芒大作,刺眼的光华罩住了二人,再到平息,二人已不在石室之内。
此时天壹和天渊正站在一栋小楼的二层,两人背对一面墙,墙上挂着片竹节令牌,上面是三个繁复的字体。
天渊转身面墙而立,右手剑指指向令牌“师弟你看,这个就是从神香殿通往所链接世界的牌令,只要见到它,我们就可以回到殿中的石室。”
天壹兴奋了,心想这还是其他世界?那我们所住的到底是什么福地洞天啊!“师兄,那我们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这个牌令如何使用?还能通向其他地方吗?”
从天渊接下来的解释中,天壹才明白,原来他们居住的神香殿就是一处链接四个方位极地世界的一座中枢殿堂,那间石室的穹顶其实就是神香殿通往外界的出入口,平时穹顶光芒闪耀,会让见者以为是圆盖宝顶,实则是因为传送门一直打开,其光华散射遮盖了宝顶,形成的视觉错象,要是传送通道关闭、光华尽敛,便能发现殿内穹顶其实是向上延伸的八角顶,传送开启只要左手食指、中指点向额心,然后默念口令,穹顶便会把殿中人送到对应世界竹节令所在的地方。另外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是神香殿物化出来的世外桃源。
天壹突然想起师兄并未说口令,又问道“天渊师兄那口令是什么?”
天渊似乎难以启齿,不过还是满脸尴尬道“咳…师傅设的口令是:师傅师傅你最帅,四极内外超无敌,快送我去到东极(或西极、南极、北极)!”
天壹听完,不禁汗颜,终于知道师兄为啥不想说了,看来是跟了个自恋的师傅!想是这么想,但口令还是很重要的,于是在心中默念一万遍…以防忘记。
这次来的青龙国只是东极之地大陆的一个国家,不过却是国力最强盛也是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天壹师兄弟从楼梯下来,这栋房子虽然古香古色,但布置依旧是神香殿一贯的简陋风格。
天壹卸下门栓打开两扇门,顿时迎来了街上的各种声音,对面是卖字画的铺子后边挂着一幅幅山水图、装裱好的大小字幅,柜台上堆满了颜色材质不一的纸笔。旁边一家是成衣铺,门口还有一个绣娘坐着刺绣,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数衣着束袖束腰长袍,一部分身着异邦服饰。天壹再看看自己的两件套分体粗布套装,也不会显得太突兀,师兄倒是阔袖长袍一幅仙气飘飘的样子,到街上定能引来一众目光。
就在这时字画铺前来了一位瘦弱书生,书生手里捧着一个卷轴,他腼腆地叫了声掌柜,似乎是卖画的。
“胡掌柜您看,我这里有一幅刚画好的水墨画,不知能否卖个好价钱。”
这个胡掌柜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向外摆手道“去去去,你的画我这里不收,要不是你小子上次不肯把画卖给贾老板,我这里能丢一个万金的单子?以后你也别来我这了,你这些个画我都不收了。”
书生急了,有点结巴回道“胡掌柜,是我……我不是……有意的,那幅画贾老板想挂在澡堂,可那是绘神像,这不是亵渎神灵吗?况且我画的那幅也不是你当时说的千年古画呀,那只是幅临摹的。”
胡老板吹鼻子瞪眼道“你小子管他挂哪里,卖出去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他爱挂哪挂哪,就是挂茅房,你也管不着,走走走,我这不欢迎你这尊大佛,爱管闲事!”说着赶书生出去。
天壹看完这出,知道了,果然还是自古奸商无信仰、喜财无道,于是过到对面去,一把扶住刚被推出来险些跌倒的瘦书生。
“买卖不成仁义在,赶便赶,掌柜的你怎么能推人呢。”
“哟,又来个爱管闲事的小子,都赶紧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呵,推了怎么着,我还能打呢。”说完拿起柜台上的戒尺大有一副再不走就招呼过来的架势。
天壹看着书生满脸愁容,不忍道:“你这画我买了吧!”
“呵,看你小子穿这样,你有钱嘛你。”胡掌柜一脸不屑地撇了一眼天壹。
天壹来自老头子的执拗劲也上来了“谁说我穿这样就没钱了?这幅画我就买了!”说完,天壹求救地朝对面看去。
天渊意领神会,可又摸摸了鼻子无奈笑道“师弟呀,我这也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了,之前挣得都交给竹大仙了,咱们要不用土豆跟这位小友换吧!”
书生看这形式,自己只是想来换点口粮钱,每次胡掌柜给的钱也不多只够一袋米的钱,这要是吃土豆也行,赶紧道“用土豆换也可以的。”
于是天壹便回道屋子里打开储物袋,将土豆全部倒了出来,堆在地上,然后叫书生过来任意挑。
书生入门将卷轴交到天壹手上,看到地上这么大颗的土豆吃了一惊,上前抱了两个,对天壹天渊一礼道“二位兄台,这两个便够了,多谢二位帮扶。”
天壹回到“要是不够你再来拿。”
“够了够了,够吃好几顿了!今天寒舍还有客人要来,那小生先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答谢二位。”
天壹和天渊目送书生走了。天壹将书生的卷轴展开,是一幅水墨山水,虽然天壹不懂画,但看着这画也不耐,于是将画挂在一楼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