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抱歉,没想到你这琴如此的不牢固,竟是琴弦一碰便断。”眼前的少女弯着眼眸,笑意盈盈,一袭披肩长发随着清风一同飘起,拂过她的脸颊。
泱淮心中咯噔一跳,约莫是心疼陪伴了自己好几年的琴如今却被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给弄坏了,既是气恼又是头疼。
“花姸。”
“师父!”
那女子花姸便是泱淮同门师妹,比他不过小几个月,心智却是幼稚得很,哪怕她拥有着再怎么绝世的容颜,就凭低情商低智商还有顽皮的性格,泱淮就对她提不起一点好感。
但他的好师父却把花姸宠成了女儿一般,且不说偏心偏得过于严重,毕竟同是女子,可以理解。但说花姸天赋绝顶这睁着眼说瞎话就有点过了吧?以至于泱淮根本就不敢明着欺负花姸,否则迟早有一日会被他师父打死。
“花姸,你可是又犯了些什么错?怎惹得你师兄这副脸色?”白媆微微一笑,摸了摸花姸的脑袋,这才抬起头来望着一旁的泱淮,泱淮便是不看也能猜到此时那眼神中写着“你欺负她什么了”几个大字。
“花姸才没有,是师兄琴弦断了,师兄的琴一点也不牢固,不怪花姸。”花姸有些娇气的鼓起了脸,别过头去泪眼婆娑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泱淮。
“是是是,都是我琴不牢固,我琴的错。”泱淮真是想极了给花姸一个白眼,你家琴弦会莫名其妙断了吧?我都用了这么多年了,就你碰一下它就断了?
“好了好了,这么一点小事,你这么大了,让人家小姑娘点,到时候再给你一把琴便是了。”
后来这件事情便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泱淮至今也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着站在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与记忆中的她无大多改变,只是眼神中再无了好奇多了几分冷淡与嘲讽,脸蛋也不再圆润。的确是应了曾经师父的话,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额头一侧戴着的是依旧熟悉的狐狸面具,笑得诡异而惊悚。右手白皙的指尖还在滴落着鲜血,左手转着暗红的折扇,面带笑意的轻歪着头看着泱淮。
“好久不见啊,师兄。”
“花姸。”
“花姸?自从师父离开后,我再也没有听到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呢。”花姸红唇扬起弧度,手中仍在不停地转动扇子,泱淮周围的人无一敢靠近花姸半分,地面的血海与满地的尸体足以证明眼前女子有多恐怖。
“你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师父不会希望的,不会希望她生前最宠爱的徒弟如今竟是成了众人口中的狐面妖女。”泱淮摇着头,面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她周身强大的气息使人不寒而栗,这般强大与曾经那个法力悟性极低的师妹,终归重合不到一起。
“听我讲个故事吧,师兄。”
“好久好久以前,一个女孩子她的全家被打着为民除害的道士所杀,为何?女孩一家都不过是普通平民,但那堆道士却因没有捉获妖物,怕回去后会受罚,才想出杀害平民当替罪羊,而女孩一家,便是倒霉的替罪羊。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敌得过有高深法术的道士?一把大火终究让他们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他们冤枉的惨死后,不仅被众人唾骂是世上的祸害,而且灵魂被道士所束缚,再无投胎转世机会,肉身也无情的被那堆百姓扔去了山上。他们一家多无辜啊,什么也未曾干过,却落得如此下场。而那堆道士呢?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正义,成了所有人心中的英雄,谁能清楚他们有多恶心多肮脏?为了不受罚自私的害死了女孩一家永生永世,凭什么他们还能如此猖狂?他们便也来尝试尝试死了被唾骂肉身不全灵魂被捆的煎熬,又有何错?!”
花姸眼里打转的泪珠终是在情绪的强烈波动下一串又一串的滑过脸颊,刚刚的强盛气势在此刻变得不堪一击。
“你是死里逃生幸存下来的那个女孩,对吗?师父说的其实没错,你天赋绝顶,但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法力掩饰自己的性格,甚至不惜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不懂世事的天真女孩,就是为了蒙骗过所有人,哪怕是师父,明知你的天赋却也被你的演技所骗过,最后可惜的认为你的智力辜负了这番天赋。”花姸的故事说完,泱淮怎还会猜不出一切,所有的真相泱淮才恍然大悟。
原来真正的傻子,是他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