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珥睁开眼睛，借着石窗外射进来的光，看到阿瑞娜正坐在床边。
“早。”夏珥说。
“你醒了，睡得怎么样？”阿瑞娜问。
“非常好，我感觉好多了。”他躺在床上动了动胳膊，抬了抬腿，他以为会感觉酸痛，但并没有。
“你的体温是正常的，恢复得还不错。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的腿修好了。”
阿瑞娜将左腿放到床上，卷起裤子向夏珥展示。
“太棒了。”夏珥瞬间有了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是忆素，一直到我睡着的时候她还在修，我醒过来时她人就不见了。”阿瑞娜将腿放了下来，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难怪你今天的气色这么好。”夏珥从这硬如石板的床上坐了起来说，“这儿有厕所吗？我快憋不住了。”
石头房子里没有厕所，夏珥必须走出房子到外面去方便。走过螺旋形的石头旋梯，他们来到通向外面的大铁门。这铁门显得很新，上面只有一道简单的门栓。阿瑞娜将门栓打开，同夏珥一起走了出去。
房子外面是一个小花园，前面有一条石头小径，小径两边是草坪和花束。这里的花是以蔷薇和月季为主，里面还夹杂着少许虞美人。越过花园再往前，是密集的樟树林。而他身后的石头房子的墙壁上则爬满了爬山虎
“我就在门口等你。”阿瑞娜说。她站在原地，背着他们仅剩的行李。
“好。”明媚的景让夏珥的心情好了不少。
办完私事，夏珥着墙壁原路返回。阿瑞娜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用手扶着背包的肩带，眼睛出神地看着远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现在是什么时间？”夏珥问。
“9月22日七点四十六分。”
“我好饿，我们的吃的还够吗？”
“至少可以吃三天。”阿瑞娜说。
“这两天过得可真是……前面还有多远的路？”
“预计明天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
“是吗？哈哈。”不过夏珥开心不过半秒，脸上就又瞬间忧虑起来。“可今晚呢？今晚我们在哪儿过夜？”他说。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身上很难找到一处不脏的地方，而且难闻的味道也一点都没有散去。而阿瑞娜也没好到哪里去。
夏珥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坐在了台阶上，然后打开包，拿出水和吃的，开始吃起早餐。
“忆素说这附近不会再又摩鲁兹，她保证过。”阿瑞娜喝了口水说，“前面会有一个史前留下来的城市遗迹，今晚我们可能会在那儿过夜。”
夏珥点点头说：“忆素呢？怎么没看到她？”
“不知道，醒来就没看到她。”
“走之前该跟她说一声。”夏珥说，“算了，等不及了，吃完我们就出发吧。”
“我来帮你背包吧。”走进前面的樟树林，这是夏珥第二次提出要帮她背。
“不，这包不重。你应该知道的，我可比你更能走。”阿瑞娜说。
“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你没看到我的腿已经好了吗？”
“好吧。对了，我晚上做了个有趣的梦，你想知道吗？”
“说说看。”
“我梦见了一个特别敞亮而且雾气特别多的地方，我猜那应该是天堂。在一个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白胡子老爷爷，我猜他应该是个神仙。而他身后还站着很多人，我就在他身后站着，应该是在围观看热闹的。”夏珥边描述边用手势比划着，“这时，办公桌对面突然出现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女士。老神仙问她：“你是来面试的吗？”可爱的女士点点头说：“是的，我是来面试的。”老神仙又问：“如果给你神力，你会做什么？”她回答说：“我……我要用神力变出一大堆好吃的，让所有人都不饿肚子。”老神仙挥了一下手说：“你走吧。”接着有个高个子帅哥走了过来，他也说自己是来面试的。老神仙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而高个子帅哥答案是我要好多好多美女，让所有的男人都找到老婆。老神仙一脸嫌弃地让他马上离开。这时，又来了一个面容和善的男人，他说他会用神力救死扶伤。我以为老神仙这次应该会把神力给他了吧，但老神仙还是拒绝了他。到后来我已经记不得老神仙面试了多少人了，只记得到最后有一个人说我要用神力创造一个世界。疲惫的老神仙一下子精神了很多，并让他继续说下去，然后我就醒了。”
“这梦真有趣。”阿瑞娜说。
“你说，老神仙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答案不就在你的梦里吗？他想要创造一个世界。”
“但他想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一个可以持续的世界。”
“你似乎很了解神仙的想法。”
“你的故事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她是我心目中最像神仙的人，我是从她那儿知道创造一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是吗？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玉鹿。”
她们俩是去年在凤都的植物园认识的。植物园很大。数十个巨大的透明穹顶将植物园与周围干燥的沙漠隔开，通过环控系统让穹顶内部的植物在各自适合的环境中生长。浮塔人也可以根据自己身体的喜好，在自己钟爱的环境里漫步游览。不过，对一个只有八千余人的城市来说，巨大的植物园通常显得过于空旷。
在一个寂静的黄昏，阿瑞娜和玉鹿在植物园某个人迹罕至的角落第一次偶遇。阿瑞娜因为她头上的两只鹿角注意到了她。后来每逢黄昏在植物园里散步，阿瑞娜都会有意地路过那儿，而玉鹿也毫不意外地在同一个地方徘徊。长着一对白色鹿角的玉鹿有一头银色的头发，眼眸是深蓝色，而脸上皮肤是浅蓝色。她身披白色的斗篷，一边神情专注地来回踱步，一边用手触摸着小径边茂密的叶子，像一只在灌木丛中怡然自得的白色小鹿。
阿瑞娜对她总在同一个地方徘徊感到不解。那周围全是大叶黄杨或小叶黄杨，是一种古代随处可见的景观树。它们很少开花，全是椭圆形的叶子，显得非常普通。“所以，这有什么好看的？”有一次，阿瑞京实在忍不住了，就主动走了过去。
但靠近后阿瑞娜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痴痴地发呆，后来还是玉鹿主动跟他搭话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笑着问。
“我叫阿瑞娜，你呢？”阿瑞京向前走了两步，与她靠近了一点。
“我叫玉鹿。”她说。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在这儿散步？这儿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这些植物是我的朋友。”
阿瑞娜楞楞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玉鹿大笑。
“有一点。”玉鹿的笑让她有些尴尬。
“千真万确，我认识这里的每一片叶子。”她笑着说，“如果不信，你可以随便在这儿找一片，我都能说出它的特点。”
“好。”说完，阿瑞娜后退了几步，正准备用手去摘。
“别把叶子摘下来，用手指着它我就认得了。”玉鹿嘱咐道。
阿瑞娜照做，玉鹿果然像她说的那样，既准确又细致地描述了阿瑞娜找到的每一片叶子。玉鹿甚至向阿瑞娜介绍了她找到的每一片叶子的个性。
“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我说过，它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些植物？”
“是啊。当我第一次路过这儿时就能感受到这里的特别。那是一种熟悉的，细密的，绵长的，让人想待在这儿的感受。”
阿瑞娜困惑地摇摇头。
玉鹿带着一种沉浸其中的表情说：“我让自己静下来，然后集中精神，发现这种感受原来是这些植物带给我的。事实上，我试过别的地方，尝试过其他植物，但并没有。只有这里的植物认识我，我相信它们在试图跟我沟通。”玉鹿轻抚着一片叶子说，“你看这片刚抽芽的小叶子，是两天前刚长出来的。这里所有的叶子，每个都不一样，每一秒都会有新的变化。就像有无数张嘴，能同时说出无数个句子。这些声音汇聚到一起却一点都不凌乱，它们井然有序，有时像是合唱，有时像是相互耳语。你知道吗？我已经能渐渐听懂它们的很多心思，它们对我很热情。”
“听上去很神奇，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阿瑞娜将信将疑。
“你一定以为我是在编故事。”玉鹿耸了耸肩说，“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总之，这里所有叶子的信息都能汇聚到我身体里，也许是因为我的染色体里有植物的基因片段，我说不好。”
“只有这里吗？其他的植物呢？有很多开花的植物特别好看。”阿瑞娜说。
“不，我不能接触开花的植物，我对花粉过敏。花粉可没这些黄杨叶子友好，它们总是对我特别的凶。”
“是弱敏症吗？”
“不，我对敏感的耐受力可不弱。”
“如果是这样，那你真是太厉害了。”
“你开启附脑了吗？”玉鹿问。
“刚开启不久，正在适应期。你呢？”
“我快超过三年了。”
“三年？哇！你是我的师姐。”
阿瑞娜一面说一面总是忍不住地朝她的头上看。
“你在看什么？”玉鹿笑着问。
“你的角，看上去很漂亮。”
“你想摸它，我看出来了。”玉鹿笑着说。
“这是我的毛病，遇到喜欢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摸摸。”
“来吧，让你摸。”玉鹿向她走近了一步，礼貌地微微屈身，并低下了头。
阿瑞娜喜欢玉鹿的和善和坦诚。她随即伸出右手，轻轻触摸着角上的一层白色的绒毛，能感觉到角很坚固也很温暖，像是有股温热的暖流在里面涌动。
“是热的，很漂亮。”
“华而不实，而且是个大麻烦。”玉鹿摇摇头说，“我希望它们别再长大了，要不然睡觉都不方便。”
“你知道怎么阻止它生长吗？”
“还在学，我相信很快就能学会怎么修改DNA的。”玉鹿又指了指一边的林中小径说，“我们一起到别处转转吧。”
“好啊。”
玉鹿边走边抚着路边的叶子说：“这一片片的叶子就像信息碎片。而意识，是大脑对信息的一种输入输出。有人跟你提过这个吗？”
“我妈妈给我说过类似的话。”
“好的输入输出方式会让我们放松。”
“比如这些叶子，对吗？”
“是啊。我也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类似这里的地方。”玉鹿轻轻咳嗽了两声说。
玉鹿身上有畏强光的基因病，她受不了太强的阳光，所以总是在黄昏的时候出现在那儿。当不得不在白天外出时，她需要在身体上涂上一层特制的药膏并穿上特质的防护服，以防紫外线的严重侵害。所以玉鹿很少离开凤都，顶多只是在妈妈的飞艇中远远地看，而无法像阿瑞娜那样毫无顾忌地接触这个世界。而阿瑞娜自从她有了自己的飞艇，几乎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玉鹿对阿瑞娜在世界各地的离奇经历非常感兴趣，但也会因为自己无法像阿瑞娜一样而感到深深的难过。阿瑞娜看到了她眼里的忧郁，并真心希望她能开心。
“这只麻雀木雕很漂亮，这是从哪儿来的呀？”玉鹿问。
“在西八区56号区域找到的，喜欢吗？”
“喜欢。”
“那就送你了。”
“谢谢，你太好了。”玉鹿高兴极了。
凭借对彼此天然的好感，也为了让玉鹿能更多一些开心，阿瑞娜干脆将玉鹿带进了自己神圣的储物间。那是她在凤都所有宝贝的存储地，玉鹿是除加百莉外第一个能进入到那儿的人。
“我的天呐！这么多东西！”玉鹿虽比阿瑞娜大三岁，但在这儿却完全没有个姐姐样，看到什么都大呼小叫的，兴奋得像个疯子。
“这些都是我从世界各地的无人区搜罗来的。”阿瑞娜不无自豪地说，
“这里有书，书好像需要上缴。”玉鹿来到一个放满了书的置物架旁。
“这些书都不是孤版，凤都的数据库是有备份的。千万小心点，别弄烂了。”
“哇！这个我认识，是存储设备！各种各样的你都有！”玉鹿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在另一个置物架上放着整盒整盒的磁带，封装好的光碟，还有贴着标签的U盘和硬盘，而所有的永存盘被存放在一个上了锁的精致的银制盒子里。有些存储设备上还带着原厂的包装。
“磁带和光盘大多都坏掉了。U盘和硬盘能读些信息出来，但质量很差。但凡是能上传的数据都上传了。存储状态最好的是这个盒子里的永存盘。”阿瑞娜说。
“永存盘里有些什么？”
“录音。大多是音乐、歌，还有诗歌朗诵。”
“我想听音乐。”
“满足你。这里有读取器，我来放吧。”
阿瑞娜小心地从盒子里拿出一张永存盘，放到读取器里，然后按下播放按钮。
“我知道它！”玉鹿兴奋地摆动着手指说，“这是巴赫的无伴奏E大调第三号小提琴组曲第三乐章之嘉禾舞曲！”
“你知道巴赫？”
“我当然知道他，我知道他所有的曲子。”
“那这个呢？”阿瑞娜又拿出一张永存盘说，“小红莓1991年到2012年的专辑合集。”
玉鹿摇摇头。
“还有这个，手嶌葵在2015年发行的专辑《I LoveCinemas –Premium Edition》。”
玉鹿又摇摇头。
“这个是北欧乐队Postiljonen的专辑《Skyer》。这个是Enya的专辑《The Very Best Of Enya》。噢，对了，还有这个，是Michael Jackson从1981年到1995年的专辑合集。还有这个是2103年的，这个是2215年的，这个……这个……都是……”
“我……我都没听过……我能够借去听听吗？”玉鹿一副渴求样。
“待会儿吧，我有数据，可以全拷贝给你。”阿瑞娜得意洋洋地仰着头，将永存盘重新放了回去。
继续往里走的一个柜子里，是阿瑞娜收藏的首饰，那是她妈妈加百莉的最爱。每逢重要的日子，她从加百莉那儿收到最多的礼物也是金银首饰。再紧挨着几个柜子，装的是各个时代的衣服和鞋子。当玉鹿看到这些东西，简直像猫看到了鱼。
“天呐……你是某个国王的女儿吗？”玉鹿直勾勾的眼睛让阿瑞娜都感到害怕。
“只准看不准摸。”阿瑞娜说。
“就让我试一个，试一下就还给你。让我试一个，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求你了，就一个。”
“好吧好吧，说好的只准一个，不准改。”
“绝不改。”玉鹿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选一个吧。”
“我想试试那顶小皇冠。”
“老天……那上面的那颗……纯天然的粉钻，至少有八十六克拉！你可真贪心！”
在离开储物间之前，应玉鹿的恳求，阿瑞娜又送了她一块小木雕。但自从那次后，玉鹿对储物间就念念不忘起来，像只哈巴狗，隔三差五地找理由想再进去看看。阿瑞娜敌不过软磨硬泡，只得让她进。可问题是玉鹿每次都会抵不住心中的骚动，会向阿瑞娜索取点什么。这样一次两次还行，但当到了第三次第四次……
“我想要这只长戟大兜虫标本，送给我吧……你最好啦。”
“你……你……不准再要了！”阿瑞娜很生气。
“最后一次……”
“每次都说最后一次，你自己说！都多少次最后一次了？”
“好妹妹，别生气……”玉鹿又开始装起了可怜样。
“你还知道我是你妹妹，哪有姐姐这么对妹妹的？肆无忌惮地占妹妹便宜，这是姐姐该干的事吗？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允许你把这只长戟大兜虫标本带出我的储物间的！绝对不可能！想都别想！”阿瑞娜恼怒道。
结果，阿瑞娜还是妥协了。
不过这次玉鹿并不白拿。作为对妹妹的补偿，玉鹿邀请了阿瑞娜到自己私密的附脑空间做客。这对浮塔人来说是非常高的礼遇，要知道就连阿瑞娜的妈妈也没给过她这样的机会。为此，玉鹿私下准备了好几天，并为这次邀请，特意找了一个好的的时间和地点。
“准备好了吗？”玉鹿问。
她们一起躺在玉鹿的房间里，以免被人打扰。
“准备好了。”阿瑞娜说。
转瞬间，她们一起躺在一处草地上。阿瑞娜睁开眼睛，看到无比湛蓝的天空和如丝般的白云。她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这里辽阔无比，草地起伏不定一直向外延伸，远处是延绵不绝的针叶林和雪山。她站了起来，微风习习，仿佛正站在世界的中心。
“我们可以在这儿散散步。”玉鹿牵起了阿瑞娜的手说。
“这地方真好。”阿瑞娜说。
“我给这地方取了个名字，叫“荒原”。”
“荒原，这名字很贴切。”
“像吗？与你见到的真正的草原和雪山。”
“很像，特别是草的质感。凤都附近就有这种雪山和草地，我和妈妈去过那儿。你应该也见过吧？”
“我乘飞艇去过真正的草地，在公共虚拟空间体验过类似的场景，但想要做得真实还真不容易。特别是近处，我希望用手碰到的每颗草都能有真实的质感，就像我用手去触碰植物园的叶子一样。我最喜欢的是这里的辽阔。我经常待在这儿，躺在斜坡的草地上，可以将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不用畏惧阳光，看着天上的云或前面的雪山，能让躁动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这时，玉鹿举起自己的右手，突然说：“别眨眼！好玩的东西马上就要出现了！”
面前瞬间出现了一条小道，路两边陆续长出了一丛丛植物，并很快开出了好看的花。
“海棠、玉兰、木槿花、牡丹！全是我认识的！”阿瑞娜像只小猴，兴高采烈地跳到了花丛中。
“我参考了从你那儿得到的标本。”玉鹿说，“至少在这儿，我再也不用害怕花粉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装点你的小世界？”
“是啊，还用说。”
“为什么不早说？”
“那多没意思，我想给你个惊喜。”玉鹿挑着眉毛说。
“谢谢你！玉鹿！”
“花丛里还有你送给我的昆虫，注意到了吗？”
“我看到锹甲了！还有蝴蝶！”
“好了，阿瑞娜，过来吧。我们到城堡去。”
“城堡？城堡在哪儿呢？”阿瑞娜回道小到上，东张西望地看了起来。
“别急嘛。”玉鹿再次举起自己的右手。
她的手指轻盈地向前一挥，在小道尽头的一片草地上，一座带着金色尖顶的的白色宫殿像大树一样从地里生长了出来。白色宫殿很大，由若干个塔状结构组成。每个塔的上面都带着或大或小的有着精致条纹的金顶，它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宫殿的墙上有很多窗户，预示着这里面有很多房间。
“这……这……太棒了。”阿瑞娜惊得说不出话。
“我把它藏起来了。如果放个房子在这儿，我总是会期待能有人住在里面，看着让人难受。”玉鹿说。
“我愿意在你的城堡里待上一辈子！”阿瑞娜兴奋地说。
“别傻了，你会闷死的。”
“如果我的城堡建好了，一定会让你到我的城堡里做客。”
“嗯。希望你的城堡能比我做得更好。”
“我能到你的城堡你看看吗？”阿瑞娜说。
“走吧，小公主。”
玉鹿牵着阿瑞娜的手，迎着清风和旭日，一同朝城堡走去。
玉鹿非常喜欢和阿瑞娜一起在虚拟空间玩打斗类和角色扮演类的游戏。她的附脑因为更加成熟，所以阿瑞娜总是输。后来阿瑞娜发现了这里面的端倪，所以阿瑞娜会十分留意玉鹿是否在用高阶的附脑能力作弊。通常如果玉鹿不作弊，赢的一方通常就是阿瑞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