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风小心翼翼地抱着陈静苗,生怕碰到了她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
走出房间,胡彦风伸手抓住刚刚给自己指路的西装男,飞奔向周围最近的医院。
“她还活着。”
胡彦风一直用这句话安慰自己,压下自己的愤怒。
他的内心忐忑不安,他发誓,就算找遍全世界的人,都一定要治好陈静苗,去掉她身上的疤痕,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深呼吸一口,努力平复内心的狂暴。
…
西南医院。
胡彦风到这里只用了十分钟。
他怀里抱着陈静苗,手里拖着宛如死狗的西装男。
通过信息核对自己九级战士的身份后,院长亲自赶到,随后安排医院找来了最好的专家,接手了陈静苗,在胡彦风心疼的眼神下,陈静苗被医生送进了手术室。
胡彦风交代好院长,一旦手术完成,就马上给自己打电话,随后胡彦风留给了院长自己的手机号码。
胡彦风领着西装男,到了医院一处没人的角落。
“你现在告诉我你们抓到她之后,都做了些什么,要是有一丁点隐瞒,我不介意就在医院给你安排太平间的床位。”
西装男听了胡彦风的话,自然连连点头,胡彦风给他的感觉,太恐怖了,太强大了,他内心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西装男立刻娓娓道来。
“我们抓到她后,想让她给你打电话,我们就可以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你的位置。”
“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好像知道我们的想法,宁死不从,无论怎么做,都不愿意,然后谢先生,就让人给她上了水刑……”
西装男说到这里,害怕地看了一眼胡彦风。
胡彦风听到水刑,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压下当场就要捏碎面前这人的冲动,示意他继续说。
“陈静苗小姐好像在刻意保护你一样,觉得我们找到你,你就会遭遇不幸。”
“所以就算经历了水刑,她还是不从,不肯告诉谢先生你的联系方式。”
“这个时候,愤怒的谢先生要求给她上火刑。”
“她疼得撕心裂肺的哭喊,身上被铁烙烫了好几个疤后,可最后也没有告诉谢先生任何有用的信息。”
西装男越说越紧张。
“没了耐心的谢先生,突然起身一把将板凳砸到她头上,当时陈小姐头上流了很多血,直接瘫在地上,我们以为她死了,过去看没想到还有气,想来,这种样子也问不出什么话了,所以我们把她拖到了地下室。谢先生正召集我们商量下一步的动作,这时候,你就进来,一把将谢先生差点砸死。”
胡彦风闭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深呼吸着,问:“你对她动过手没有?”
西装男不敢说谎,点了点头。
胡彦风伸出双手,捏住了西装男的左右手臂,一用力,将他手臂的骨头捏得粉碎。
西装男疼得面部扭曲,痛苦尖叫着,跪在地上,两只手宛如垂落的杨柳。
“我们生而为人得明白,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胡彦风没有给杀他,只是给了他一个惩罚。
一个不小的惩罚,他将永远失去手臂。
胡彦风一个人坐到诊疗室外面,手臂支在腿上,默默地祈祷。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如此之慢。
约莫着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房间内走出了一名医生,医生取下口罩,看向胡彦风。
“怎么样了医生,顺利吗?”
医生点点头,然后说:“伤口已经清理了,注射过消炎药,不会出现发炎等症状,身上的烧伤是个麻烦,我们暂时移植了坏死部位的皮肤组织,病人情况很稳定,心率也已经正常了。”
胡彦风听闻陈静苗已经没了生命危险,高兴地看着医生:“辛苦你了。”
医生摇摇头,拿出一张病例单,填写了几个字,随后看向胡彦风:“先生,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正欣喜陈静苗没有生命危险的胡彦风心里一沉,表情凝重起来,静静地听着医生说。
“我们发现病人的大脑思维非常活跃,脑部通过磁共振检测出淤血,并且,病人的神经组织也出现了紊乱的迹象。”
胡彦风连忙问:“淤血可以清理,神经组织出现紊乱,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会失忆吗?”
医生再次摇头:“紊乱的神经,阻碍了身体信号传入大脑,这会让病人一直沉睡于自己的梦里,思维会一直处于活跃状态,对大脑的负荷极大。并且外界的一切信息,她都无法感知,成为假死人,也就是通俗说的植物人。”
哐当——
胡彦风的脑子仿佛被大锤砸了一样。
植物人。
一位刚到芳华的年龄少女,一位知情达理的女孩,一位柔弱却坚强的女孩,要成为植物人?
若陈静苗只是受到外伤,胡彦风可以带她去治疗,国内不行,就去找国外最顶级的专家,天高任鸟飞。
就算她的皮肤有了疤痕,可在现在的医疗环境中,那又算得了什么?很轻易的就能完成植皮培养手术,让她可以恢复得跟原先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偏偏她要成为一个植物人。
胡彦风长吸了一口气,感觉大脑很乱,各种思绪在脑海里碰撞。
良久,胡彦风稳住情绪后看向医生:“有多大几率恢复正常。”
医生不忍告诉胡彦风实情,可对病人家属交代病人的真实病情是他们的天责,只得如实告诉胡彦风:“近乎为零。”
人类在探索的道路上从未停止过脚步,从宏观的宇宙到微观的细胞,每一项新的发现,每一次开创新的领域,每一次解决不治之症,可现在陈静苗伤到的是神经。
神经的复杂程度堪比大脑。
目前的医学手段,无法为陈静苗治疗神经,唯一的办法…听天由命。
深夜,西南医院外面的空地上,喷泉就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展现出特别的风景。
外科楼内,陈静苗的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各种仪器探测着她的生命特征,她穿着医院的病服,头上裹着纱布,脸上的伤口也被用薄膜当着。
精致的五官只剩下鼻子正在输送氧气。
胡彦风坐在床边,戴着防菌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扶起陈静苗垂落于脸颊上的长发。
“为什么要那么坚持,直接告诉他们我的电话,你也不至于受这样的罪了。”
“现在看着你,我的心里好内疚,要是我提前告诉你,我有反抗他们的实力,你也不会这样逞强了。”
“要是我提前保护好你…”
月明星稀的天空中,静谧的林子传出阵阵虫鸣鸟叫,一座残缺的别墅坐落在这山林间。
虚弱的谢钟国支楞起身体,掏出手机,在艰难地操作十几分钟后,终于拨通了连英凤的电话。
“喂,谢叔,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跑!小凤,赶紧…赶紧离开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