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有什么事吗?”许平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却自己过来了,这档子事只能接着了。
“我看你很不顺眼。”安蛤冷笑着开口。
许平并没有对这番话感到任何的惊讶——纵然眼前人毫不掩饰地透着杀意。
“巧了,我也看你不怎么顺眼。”许平并没有客气,摊了摊双手,直接顺着话回了一句。
沉默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持续太久。
许平跨步而走:这里是街道,若是两个修道之人打了起来,波及到普通人,可不像武者之间那般的伤亡。
此事作罢就算了,难不成要为了出这口恶气,破坏刚从秘笈之争平稳下来的安宁生活吗?
“苏家长女。”安蛤提到了刚才的相亲对象。
“什么?”
安蛤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许平的身上,并没有移开的意思:“懂了吗?”
许平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盯着他:“关我什么事?”
“你若是不担心她,只管走就是了,何必停下来呢?”安蛤看着,也让了开来,语气不置可否,“总得有个人付出些代价。”
来者不善......安家长女,他见过几次,对媒婆说的那句话也是不假,那是一个挺不错的姑娘:有善心又温柔,时常给街坊的孩子带吃的,在青城的名声挺好。
听别人说起过,以前自己还和她在同一个书堂学习,也不歧视寒门子弟。
若是自己没失去记忆,可能对她的印象还要好些。但那只是一个没有关系的人,不是吗......可是,为何要将他们之间的事牵扯到一个无辜女子的身上。
“怎么......怎么回事?”冯媒婆听着觉得不对劲。
显然是发现不妥:虽然这银子好赚,可是,若是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安蛤没有理会走到他身旁开口的女人。但是,许平却不能不在意:这件事的发展,早就不是普通人该插手的情况了。
“我和他之间谈些事情,阿婆你先走吧,不会有事。”许平的态度还是很沉着。
无论冯媒婆是怎么对他和白素的,但总归不过分,她始终站在凡人的格局之中。
自己也不该,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将她拉下水。
平民百姓就是平民百姓,自己入伍打战十年,难道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自己以前一直在做的,不就是保护着这群为鸡毛蒜皮斤斤计较的人吗......
冯媒婆看了看面色平静的两人,不像有假,虽然心中担忧,但也就走了。
看着安蛤没有出手,许平也松了口气:他觉得,眼前的人根本就是,视人命为草芥,这种眼神,战场上多得是。这也是他从第一眼就看出来的。
许平站在那里,没有半点恐惧和慌乱,倒是让安蛤有些意外:“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是什么......许平确实不知道,他不认识这个男人,更不用说他的底细。
最凶险的一次经历,也就是槐树的伴生狐灵了——那次,他确确实实在死亡边境上走了一遭。若是说印象最深刻的经历,就是天降正义了:不过这种力量应是神明的程度。
聚海之境,这可是在青城横着走的资本。在这种力量的支撑下,勇气在心中爆发。
不过若是此人与白素有旧,那此人决不能小看......
“去东山坡。”安蛤开口,似笑非笑,提步就走。这么顺利地就骗了过去,该说是热心肠呢,还是所谓心中那点可怜到害死自己的正义。
许平跟着,路上碰上些熟识的人,也还像正常般打了招呼。
就在两人走了没多久,正在回家的冯媒婆感觉不放心,想起两人之事起因出于白姑娘,就转了个方向,向梧桐巷走去。
离开街道,许平跟着安蛤来到了东山坡。
安蛤回过头来,像是了却了一件心事,笑的很开心:“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许平瞪着副出师于波塞冬的死鱼眼,看着四下无人,就有了些老兵蛋子的痞相:“是谁的埋骨之地,那可不好说。”
“看来你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了。”
许平听着话,伫立在那里。而后一步踏出,在安蛤话语未完之时,一拳直击面门。
自信不等于狂妄的资本,眼前的人给他的压力太大,若是能奇袭取胜,胜之不武又如何?!
“哼......不自量力!”拳风吹拂起了安蛤额上的头发之时,他才伸出手掌,握住拳头,攻势戛然而止。
这时,许平才前发后知,由于拳头被紧紧的包住,无法抽身,又是充盈着法力的一拳击出。
安蛤向前微微踏出半步,身形飘忽,带着疾驰的强风,一掌已经印在了许平胸口。
隐隐有道金光在两者相接之处闪过,便像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飞。
胸口猛然一窒,那股力道如跗骨之蛆般压在身上,将人狠狠嵌在泥中。
不远处那道人影衣物未乱,依旧是仙风道骨的模样。
安蛤好整以暇,往前走了几步:“聚海之境,天赋可以,浑身只是一股子蛮力,也就那么一回事。”
许平一个翻身从泥中站了出来,揉了揉胸口,不怎么疼:刚才那一刹那,佛体运转,挡下了部分伤害。不过眼前之人竟能一口道出他的修为,让他吃惊不少。
这差距,应当比想象的还大些。
安蛤微微惊讶,这种程度,竟能站起来,倒是出乎意料。
嘴角又扬起了笑容:看来,可以玩的久些了。
必须用全力了,许平咬着牙,抹掉了额上的血,身上荧光流转,夹杂着淡淡的金意。
“恩?!”安蛤神色不变,“禅修?那就行,我还担心你像个娘们那样直接被我打死!”
道士低下身子,四肢像蛤蟆般张开,双腿一鼓一荡,如出膛炮弹冲击而至,人形化作黑影砸在山腰。
滚滚山石落下,激起大片尘土。
“嘶!”
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发黑,整个人卡在龟裂的山石中。五脏内府像绞在一起,想来是直接破了佛体的防御!
“蛤蟆功?!”
许平晃了晃像是脑震荡的头,想到了西毒欧阳锋的成名招式之一。不过,这何止是蛤蟆功,这还是铁头功吧!
居然以头抢佛体,恐怖如斯!
“蛤蟆功?”
安蛤走了过来,面色古怪,盯着碎石中的血人半晌:“恩,确实可以叫蛤蟆功。”
许平愣了两秒,还真是......走神在战斗中可不常见——这点疏忽可是致命的。
眼前的人也不偷袭,待到他回过神来,才一脚猛踏而下。
“咔嚓!”很清脆的胸骨断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