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鹰亦是有些唏嘘,左右也未料到溪家驾临的目的竟是为了联姻。而且是用这个冷若冰山的女子联姻。
作为当事人的溪素卿纵然涵养再好,也有些微微不太自然。好在有面纱遮挡,看不出什么来,只是那粉嫩白皙的耳垂似乎红了些。
“咳咳...”谭家大长老手持一根龙头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两下。
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诸位,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由老夫来说明吧。”谭家大长老谭信祯说道;
众人凝耳静听。
谭信祯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副沉思久远的样子,沉吟片刻后徐徐说道:“百余年前,妖族来袭,北方大地被荼毒的最为惨烈。”
“妖兽残暴,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也是这一年,北地大大小小数十上百个家族和势力联合起来对抗侵袭。”
“最终,耗费无数资源,人类打退了妖兽,最终成功保住了家园。彼时。更大的一场危机正不知不觉到来。”
大长老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慨,说道:“人类天性睿智,却也贪婪。”
“那些在与妖兽战争中牺牲巨大的家族理应得到补偿和奖赏。那些溃逃的家族理应受到惩处和讨伐。”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那些苟且偷生的势力和家族由于保存了实力,战后反而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于是,他们想要在地盘、资源分得一杯羹。”
“这样的行为触碰了许多势力的神经,大战不可避免,整个北地再次陷入战火。”
“这一次双方没有任何留手,全力以赴。而我们谭家,正是其中一个在抵抗妖兽时损失惨重的家族,我们的祖上同样愤怒那些鼠辈的无耻之行,愤然反击。”
“大战持续了十年时间,十年后大部分家族和势力都灭亡在战火之中,我们谭家先祖奋勇杀敌,与溪家老祖结成坚定盟友。”
“双方一直报团取暖,取得了胜利。”
“溪家祖地由于在大战中被彻底摧毁,便率众南迁。”
“当年一战中我们一位祖上曾喜欢上了溪家一位翘楚,双方一拍即合,亲上加亲。”
“数十年来,我们与溪家共进退,一直继承着优良传统。”
“两位老家主曾经是闯荡江湖的好友,他们也为了家族香火鼎盛做过打算。互相约定了一桩娃娃亲。”
大长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完毕,随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溪家此次能够前来,不辞劳苦,我谭家甚为感念。”
说着,转头看向家主谭通继续道:“家主,当从众多年轻一辈中择一品行端正,文武出众的子弟才是。”
“大长老所言极是。”
其他长老和执事们纷纷点头,出言赞同。
谭家家主谭通也赞同这个观点,转头望向溪家大长老说道:“不知溪家可有看中的子弟?”
溪云升缓缓站了起来,行了一礼说道:“还有一事,老夫需要提前说明,还望谭家主斟酌思量。”
“哦?”谭通疑问道;
大长老说道:“年前,南州九圣宗挑选弟子,我们溪家也位列其中。”
“大小姐成功入围,被选入内门,半年后就将前往九圣宗修炼,希望谭家主及各位理解。”
谭通有些意外,溪家掌上明珠不愧是天资聪颖,居然被九圣宗看中。
谭家大长老谭信祯也是有些吃惊,南州九圣宗也算是名门正派,香火鼎盛,弟子门人十万,能被九圣宗看中并选为内门弟子,足见溪家这位天才有多妖孽。
其他那些行走江湖的执事和家族中人也是纷纷变色,眼神再看向那个轻纱遮面的少女不禁咂舌。
真是集美貌、天分、聪颖于一身的人物,堪称妖孽。
这样的人物不出意外,多年之后将成为一代武道大家,到时候必然名震天下。
几乎一瞬间,很多原本蠢蠢欲动的家族年轻一代子弟便黯然失色。
不是他们不够出色。
而是对方太出色了。
萤火如何与皓月争光?
放眼整个谭家,不出意外的话,也就二公子谭枫似乎有些资格而已。
就在众人吃惊不已的时候,谭鹰亦是有些意外,未曾想到看起来冷如冰山,弱不禁风的少女竟然这么出色。
“上天的宠儿。”谭鹰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一点。
当然了,他也仅仅吃惊前者天赋美貌,并没有多少贪婪。
这样想着,觉得又有些困倦,闭上眼睛继续打瞌睡。
“哈哈,侄女真是天资过人,此乃我们两家之幸事。”谭通放声笑道;
这件事和联姻并不冲突。
绝大部分修炼者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人伦之乐,有的修炼者踏入武道之前便有世俗情侣。
有的修炼者踏入武道之后也会寻找情投意合的人结为道侣。
溪素卿起身微微行礼,说道:“谭伯伯过誉了,素卿愧不敢当。”
“哎,侄女不必谦虚。”谭通笑吟吟说道;
看了眼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再看了看自己的二儿子谭枫,满意地点点头。
“适才侄女出门走了走,可有觉得我谭家哪位才俊入眼些?”
“呃...”溪素卿白皙如玉的脖颈上涌起一沫淡淡粉红,她未料到谭伯父如此直白,一时间竟楞在了当场。
精致的眸子扫过大厅一角,顿时看到一个身影正在低头睡觉。
脑海中蓦然闪过一道身影。
那个身影似乎有些胆小怕事,只会躲在屋顶偷偷摸摸,但又似乎刚毅勇猛,果断机智。
武师高手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能够从大武师巅峰高手手下逃跑。
更不可思议的是还能断掉一位大武师中期高手的胳膊。
若不是他拖住了那些人,恐怕女扮男装的她早已经殒命当场。
他有些狂傲霸道,还有些放荡不羁。
他明明是个正常人,却又佯装残缺不全,似乎是同龄人眼中粗俗不堪之人。
可是粗俗的少年如何做得一首好清新脱俗,立意新颖,高雅生韵的诗句?
她不觉得他是刻意做过一首关于荷花的诗便是为了今日卖弄。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若是没有看到那只飞舞的蜻蜓,何来这样美妙的意境?
又如何能做出这样即兴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