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蔡修信正式落座后，坐在正面的基地最高长官，云帅云斯年，轻轻眨了眨眼睛。
“嘶，云助理说蔡物调主动要求见我，嘶，今天营地里有人传，昨晚云助理半夜十一点多才回宿舍，还说从她进了你办公营房就没看见她出来，跟这件事有关么。”
......
蔡修信看了看云斯年左右肿胀的双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云助理，尽管十分好奇云助理为什么有恃无恐的殴打长官，但还是决定先询问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昨天我和云助理加班浏览了资料里关于主要物料和辅助物料的基本情况，作为物资调配官，理应对于非正常情况做些调查。而且大量的矮人精钢和生铁聚集，这一明显违反公国二号令的调配行为，已经超出了一般非正常情况的范畴，这让我感到了十分不安。我来此是想搞清楚...”
云斯年挥了挥手打断蔡修信的话语，刚想说话，却发现视线受阻的厉害，于是嘴中念念有词，手上滑动着并不复杂的手势。蔡修信迷惑的看着云斯年的动作，不明白他在干什么，突然发现云斯年的头顶竟缓缓降下零星的，闪闪发亮的光点。这些光点落在云斯年的头上，脸上，因为重击而造成的面部红肿肉眼可见的飞速消退，顷刻间，云斯年又恢复成刚进门时，那个面容俊朗的中年大叔。而这位大叔现在正伸手揉了揉眼角，检查着自己的红肿是不是完全消退，另一边向着蔡修信笑了笑：
“一点简单的恢复术，对于外伤很有效。”
云斯年检查完毕后，幽怨的看了云助理一眼，没有搭蔡修信的话茬，反而问道：
“我们非常了解公国二号令，比你要了解得多。如你所见，我们对于这一类物资进行了必要的防护，以避免发生事故。”
云斯年顿了顿，继续道，
“我们内部曾经探讨过这个问题。考虑到如果一味隐瞒工程细节，这会让某些关键位置、关键人物拖累项目的进程。所以针对这一情况，我们做了诸多安排，比如前几任物调官与我们达成协议，只干活而不管为什么，所以他们现在在疗养院休养，一个守备森严的疗养院，一直到这次工程完全结束。再比如，授权获取更多的‘知识’，当然，代价，可能是你无法承受的，至少要比在那个疗养院无所事事，等待不知什么时候结束要来的沉重。”
云斯年温和的看了一眼站在蔡修信身后的云助理，住口不再言语，直到看着云助理转身走向营房门口，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很抱歉，尽管小娣是你的助理，但同时也是云某人的妹妹，接下来我们要聊的事情，如果你选择‘知识’，那会破坏一个普通人安静的生活，我希望我的家人能够远离这些。当然，如果我们这个工程进展顺利的话，也许某些‘知识’会成为普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同样的，你受到的限制会少一部分。”
“代价都有什么？”
“代价也是‘知识’的一部分，现在不能详细透露给你。本来我们十分看好汉克先生，认为他可以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无论是学识，还是性格。但是当汉克像你一般走进我的办公室聊起这些的时候，汉克先生吓坏了，我想他之前可能有一些经历，知道一些什么，又或者单纯只是汉克先生年岁渐高，胆子越来越小，受不了刺激。”
“哦对了，‘知识’不仅仅包括你想知道的事情，他的外延非常大。同时，可以使你从‘普通人’中分离出来，而且，我们是公国官方的组织，在某些方面可以为你走体制路线的家人提供帮助，并且他们在触碰职业天花板时，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同样会需要‘知识’的帮助。需要注意，获取‘知识’的机会在‘普通人’的一生里并不是很多，你要考虑清楚。”
蔡修信被眼前的中年大叔连唬带蒙的时候，心里也在仔细分析着。云娣是这个大叔的妹妹？很明显云娣拥有获取‘知识’的机会，是云斯年不允许她参与其中，也就是说风险和收益已经严重的不平衡了？而云斯年刚才又是激将又是诱惑，说明‘他们’对于吸纳新的成员非常积极，因为什么？过高的成员折损率么？
云斯年说完就闭口不言，同时蔡修信也沉默着。时间拉的越来越长，云斯年渐渐失去耐心，有些失望，尽管眼前是公国最年轻的高级物调师，但是缺少年轻人的勇气与闯劲，反而像一个老年人一般，谨慎，或者说胆小。想着组织内部缺少一个可以掌控那个的人已经很久了，尽管所有人为此尽力遮掩，但是外部已经流言四起了，如果真相暴露出去，说不定公国就...
“我还是想知道矮人精钢和生铁一类物料聚集会发生什么。”
云斯年愣了愣，刚听见的话在心底转了两圈，完全明白了蔡修信表达的意思，这才露出了笑容。
“稍等我一下。”
云斯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侧旁的保险柜，从中取出一个光秃秃的小树枝和一张羊皮纸。只见云斯年举着小树枝轻轻挥舞着，两眼紧盯着羊皮纸念念有词，生怕看错一个音节，小小的营房中涌起一阵阵凉风，向着树枝尖尖汇聚而去，然而蔡修信惊讶的发现办公桌上薄薄的文件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似乎凉风只存在于感受而不存在于现实。同样，云斯年的施法似乎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随着他手腕上亮起的一道火光，羊皮纸被点燃了起来，化作一团火焰漂浮起来，滋啦作响。那团火焰随着凉风冲向了树枝，与尖端那处已经凝成实质的凉风团轰然撞在一起，刹那间光明大放，逼着蔡修信抬手遮挡，蔡修信眯着眼从指缝中瞧去，光芒中，云斯年站在一个黑色大门前，门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手送出了什么东西放到云斯年的手里。然后只是一闪，大门、光芒统统消失不见。再看云斯年手里，还是一个枯树枝，一张羊皮纸，唯一多出的是一枚戒指。
云斯年将戒指递给了蔡修信，等着蔡修信接过去。
“欢迎加入光芒议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