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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巫门先祖的警示

此间事了,大水的爷爷要带着大水去茅山办事,我与道家多少有些隔阂,于是便暂时与大水分离,我先是回到了村子,与小勇和老太太打个招呼,随后也离开了村子,这次离开我有了明确想要去的地点,那就是内蒙的乌兰花镇,父亲曾对我说过,交给他骨链的年轻人曾告诉父亲让我去找他,可是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得到他的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不过既然他是与父亲在内蒙相遇,那么我就要从内蒙找起。

到了内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我先是去了吴倩的家中探望,此时正是十一月份,内蒙的天气凉的很快,我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带着衣服上的帽子,又围了一条围脖,脚上踩着一双皮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仍觉得寒风刺骨,我站在吴倩的家门口,伸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吴倩从里面探出头来,她看见是我有些惊讶,随后转变成了惊喜,开心的将我迎了进去,吴金和并不在家,只有她和妈妈在,我看看吴伯母,她的气色很好,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润,十分热情的张罗饭菜,屋内生着火炉,十分暖和,我有些疑惑吴倩此时会在家中,她的父亲吴金和去了哪里?于是就开口询问,吴倩笑着说:“爸爸和舅舅跟着车队去收土货,做点小买卖,前几天刚走,大约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我担心妈妈自己在家,就跟学校请了假,”顿了顿又说道:“自从那件事之后,舅舅便被我们留下来了,”我微微点头。

我在吴倩的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启程,准备向内蒙的更深处走去,吴倩一直将我送到路口,她将我的行李塞的满满的,里面全是吃食,她说再向里走便是无人区了,是茫茫无际的草原,现在正是冬季,会有猛兽出来猎食,她犹豫着对我说能不去最好不去,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担忧的神情,阳光洒在她的头顶,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圣洁,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对她说道:“我有预感,要必须得找到他。”吴倩眼睛有些发红,她哽咽的说:“你又不知道他在哪儿,干嘛一定非要进无人区呢?”我有些迷茫的看着远处说道:“可是我就是感觉他应该在那!”吴倩无话可说,我拍拍她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去。

我一路上走走停停,看见的蒙古包越来越少,一直到彻底看不见任何有人活动的痕迹,我望着前方,突然觉得自己被世界隔离,像是一片没有根的落叶,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归宿,忘了时间,忘了一切,孤独且虔诚的行走着,我背包里的食物越来越少,气候越来越冷,冻得我的手脚麻木,机械地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在一处悬崖上停了下来,悬崖深不见底,向下望去漆黑一片,我拿出包里的绳子,固定好后,顺着绳子往下爬,悬崖很陡峭,天气很冷,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我一直向下爬,大约爬到二十米左右,我就看见了一口棺材放在从悬崖上凸起的地方,绳子已经到了尽头,想要到棺材的地方还有五米左右距离,我看着天上洋洋洒洒的雪花,稍作犹豫,就撒手跳到棺材上,落到棺材上的一瞬间,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落地可以轻盈一些,好在棺材的质量很好,即便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仍然很坚固,我小心翼翼的从棺材上下来,站在棺材与墙壁的夹缝中,观察这口棺材,棺材呈黑色,很旧,上面的颜色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很淡,我双手使力,打开了这口棺材。

棺材里面有一套衣物,看服饰应该是一套少数民族的装束,衣服腐烂的很严重,一动就变成了碎末,我看了一会,并没有什么收获,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就在这时,我看见身后的墙壁上有一副图案,图案画的很细致,像是一个人在跳舞,人的手上拿着一个手鼓,有拇指大小,手鼓上画着一圈圈的纹路,我用手摸鼓上的纹路,手感却与石壁的不同,我试着用手按鼓面,鼓面竟叮得一声弹了出来,拿起来一看,认出来这是一个人的拇指骨头,我将骨头收起来,向下看去,只见下面有一处水潭,现在上去是不可能了,我狠狠心,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入水的一瞬间,我被冰凉的潭水刺激的心脏跟着颤抖了起来,呛了几口水,我从水里挣扎出来,将背包仍在岸边,这崖下的环境更加荒凉,雪越下越大,已经没过了脚踝,我被冻得四肢僵硬,在崖低发现一个山洞,山洞很小,我收集了一堆杂草,升起了篝火,将衣服脱下来烤干,又将背包里的食物拿出来烤干,就着水吃了几口,然后躺在篝火边上休息了一会,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手表落水的时候已经坏了,不过大约应该在晚上六点钟左右,山洞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很安静,我放开神识,发现在这个崖下竟然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夜晚降临,我有些疲乏,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香,只不过在朦胧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脸,猛然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天色已经大亮,我揉了揉眼睛,从洞中走出来,这一夜过后,地面上的雪已经积的很厚,我看看了四周,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到水潭后,我才发现不对劲的是这个水潭,天气很冷,应该有零下二十五度左右,这个温度下,水应该是结冰的,但是现在,水潭虽然温度很低,但是依旧没有一点结冰的迹象,这是一处死水,但是水却十分干净,我心中好奇,回到洞中整理了一下装备,将不能使用的东西拿出来,以及一些换洗的衣服,临近中午十分,我带着少量装备又一次下水了,水潭很深,我在水中搜索了几圈,终于发现了端倪,在一块石头后面,有一处洞口,我没多犹豫,就游了进去,又游了一分钟左右,我发现上面有光,于是,游出了水面。

我游出水面的瞬间被上面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上面高高的耸立着一颗树,大约十人环抱,枝繁叶茂,在这寒冷的冬季,这棵树竟然依旧换发着勃勃生机,我心中震撼,从水中爬了出来,站在树下,我近距离的感受到了这颗树的巨大,树根交错盘绕,伸向四周的地底,上面有阳光泼洒下来,映衬着树叶都泛着光亮,我正观察着,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耳边听见了一声凄厉的猫叫,胸口瞬间被划出了一个口子,我急急后退,眼睛却没有捕捉到那个黑影,心中大骇,黑影又一次出现在我的左边,我这次看清了它的样子,是一只黑猫,它飞快伸出爪子,向我扑来,我向后一闪,却仍然感觉到左耳一震撕裂的疼痛,那只黑猫瞬间又消息不见,我此时已经满脸鲜血,耳朵不知道还在不在脑袋上,我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放出神识向四周蔓延,突然,黑猫在我的身后出现,我此时有了防备,直接向着黑影甩出去一把匕首,只听一声惨叫,待我向后看时,又失去了黑猫的踪影,对峙了几分钟,黑猫没有再攻击我,它十分聪明,我知道它在伺机而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闭上眼睛用出了自己的术法,一瞬间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个空间里,都是擅长隐藏,那就要看是人厉害还是畜生厉害,我躲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这周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小时后,那畜生终于忍耐不住,显出了身形,此时,我才可以好好观察这只猫,全身黑色,眼睛是墨绿色,最不可思议的是黑猫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像是死物一般,浑身散发着浓厚的死气,但是却并不是死物,它的身形矫健灵活,眼神闪着狡黠的光,我竟是看不出它的出处,黑猫找了几圈,一无所获,它慵懒的爬上树上的枝干,趴在那里像是一只正常的猫一样瞌睡打盹。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将神识放到猫的身上,开始念起咒语,那猫似乎察觉了,向四周张望,随即,身形不稳地从树上掉落,摔在地上,却并没有发出叫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我走到它的旁边,蹲下身打量它,有趣的是它的眼睛居然闪过一丝愤怒,墨绿色的眼睛睁的很大,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样地看着我,我看得有趣,用手里匕首在它的眼睛上比划了一下,这猫竟然露出一丝不屑,我更加觉得稀奇,随后没有搭理它,而是将目光看向树,树冠很大,上面的情形看不清楚,我顺着树干往上爬,那猫依旧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神变得我有些看不懂,我没理会它,依旧向上爬!

刚爬了不一会,我就觉得树的触感不一样了,变得滑腻腻的,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我有些疑惑的盯着树皮,不一会,树皮就发生了变化,开始蠕动起来,我一惊,已经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是毛蛊,毛蛊的形状不固定,根据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一般都是没有颜色的,这种蛊非常恐怖,它们靠着人类的呼吸过程,进入鼻腔,从而进去人的呼吸系统,造成呼吸不畅,窒息死亡,我一惊之下,从树上掉下来,随后便感觉呼吸不畅,我用力的呼吸可是没有一点氧气进入我的肺,渐渐地,我的大脑开始缺氧,意识有些模糊,恍然间,我看到了那只黑猫的眼睛,它的神情没有变,可是这一次我却读懂了里面的意思,是怜悯,这只猫竟然在可怜我,我慌忙捡起匕首,用刀尖挑开食指指尖,然后用那个带血的手指扣自己的喉咙,不一会,我就吐出一滩白色的虫卵一样的东西,吐出之后,我渐渐地恢复了呼吸,我用水漱漱口,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支香,这香有驱虫的作用,对付毛蛊有很好的效果,香有些潮湿,我用打火机点了几次都点不着,一碰就碎,没办法,我只好在下面歇歇再说。

我坐在树的下方向上看去,不经意间我突然透过树叶的缝隙,看见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睛只有眼白,像是在那里窥探我一样,分明是一双死人的眼睛,我的汗毛倒立,后背阵阵发凉,快走了几步远离树下,过了一会儿,树上没有什么动静,我再抬头望去时,发现那双眼睛不见了,我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周围,什么都没有这才稍稍安心,刚才神识放出时,我除了那只猫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连一个鬼魂都没有,如今,这东西突然出现,委实将我吓得不轻,我此时终于将香点上,用香烘烤我的周身,准备妥当之后,我不在鲁莽,拿出匕首,开始向树上爬,这一次,我爬的很顺利,没遇到什么诡异的东西,蛊虫也没有攻击我,快要到树顶时,我看见了一个盘坐在树干上的尸体,这人身上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带着一顶斗笠,双目紧闭,面容栩栩如生,我正打算细细的观察时,突然闻到一股臭味,这臭味熏的我一阵作呕,同时,我的脖子有一种毛毛绒绒的触觉,条件反射般的,我直接伸手向后拍去,只感觉拍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而那东西被我拍了一掌之后,竟然纹丝未动,我猛然回头,就见一个浑身长着黑毛的人,蹲在我的身后,脸几乎贴到我的脖子,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我,我被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心脏猛一阵紧缩,接着没有丝毫的犹豫,直起身一脚踢出,但是,令我难以置信的是,那东西竟然还没有动,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反而将我反震了出去,我退了两步,震惊的看着那东西,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浑身坚硬如铁,双手垂在两侧,我已经很难从它的脸部看出长相,它的脸上除了一双眼睛还算长在正确的位置上,鼻子嘴巴挤成一团,根据我的传承记忆所知,这应该是一只黑毛僵尸,我的手有些颤抖,那东西渐渐开始有所动作,它缓慢的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让我以为它的动作会很慢,不过很快我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打脸了,那僵尸一跃就跳到我的身前,它的手一挥,我就在瞬间被打了出去,挂在了树枝上,顿时感觉胸腔撕裂般的疼痛,此刻我有些后悔自己没跟大水打声招呼就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本以为此行只是会辛苦些罢了,想不到会碰上这么危险的东西,若是今日死在这里,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想到自己千百年后变成干尸,被来这里探险的人发现,心里就感到一阵寒意上涌。

我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僵尸的脖子动了动,我清晰的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它将头转向我,眼睛依旧直直的盯着我,我小心翼翼的移动,想要趁机跳到树下,虽然有些高,但是还摔不死人,只是我的身形刚一动,僵尸马上察觉,在树干上连续跳了几下,又站到我的身前,几乎瞬间就完成了动作,我拿着匕首划向它的咽喉,只不过刀尖还没接触到它,我就先被它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几乎将我的脖子拧断,就在此时,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它的脸上,随后我脖子一松,窒息的感觉瞬间没了,那僵尸终于感觉到疼痛,惨叫了几声,跌倒树下去,我站在树上看见那僵尸掉下后便没有了动作,顿时松了口气,倚靠在身后的树干上休息,坐了一会儿,眼睛四处打量,原本随意的一瞥,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刚才还紧闭双眼的尸体,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睛,我俩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随即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头疼的厉害,我扶着额头向周围看去,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石室中,石室大概有篮球场那么大,石室中间有一祭台,祭台上交错纵横着纹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符文,而我此刻正站在石室的角落里,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石室中进来一群身穿黑袍的人,还有俩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一男一女,我仔细一看,那被捆着的男人竟然是大水,黑袍人将二人推到了祭台上,其中一个拿出一把刀,刀柄上刻着一朵花,用刀划破二人的手腕,鲜血从手腕处汩汩流出,大水挣扎的去护那个女人,其余黑袍人全部跪下,念起了古怪的咒语,这是拿大水和那女人当贡品献祭啊,我顾不得其他,当即冲向了祭台,只是恍惚间,景象却发生了变化,周围人声鼎沸,像是在一家医院,很多人都聚集在一起,他们对着楼顶指指点点,我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一起,楼顶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却很瘦,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给人彬彬有礼的气质,他的眼窝深陷,皮肤苍白,精神状态很差,这个人我太熟悉了,我知道他很爱笑,笑起来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嘴角两边会有浅浅的梨涡,学习成绩很好,是左邻右舍公认的好孩子,虽然面对我的时候有些拘谨,但还是会亲切的喊我哥,我的亲弟弟叶朗,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二十一二岁,比起现在成熟了许多,他的眼神带着决绝,竟然从楼顶一跃而下,霎那间,我似乎从嘴里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身体止不住的打颤,闭上眼睛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是假的,这都是假的,弟弟还在念高中,才十七岁,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心惊胆战的睁开了眼睛,依旧是之前的环境,我不敢看被人群围住的方向,就在此时,我突然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他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观看,拿着手机打电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竟是笑了起来,我只听见了一句话,那个黑袍人说了一句:死了!

我浑身的毛孔炸开,只感觉气血上涌呼吸不畅,猛然坐直了身体,心脏还在一阵一阵的抽搐,我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此时正坐在树干上,满头大汗,是梦,我又做了稀奇古怪的梦,然而这一次,我确定自己看到了未来,大水会死,叶朗会死,他们都会被一群身穿黑袍的人杀死,平复了一会心情,我向那具盘坐的尸体看去,他的眼睛闭上了,仿佛从没有睁开过,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我看到从树顶上方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雪花,手上一阵毛茸茸的触感,我一惊,以为又是那具僵尸,低头一看,却是那只黑猫,它不知何时挣脱了法术,爬了上来,此刻正在我的手边,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看到我发现了它,眼神中竟然流落出担忧,我轻叹一口气,摸摸它的头,随后开始沿着树向上爬,并没有费什么力气,也没有遇到危险,我顺利的回到了地面上,那只黑猫也跟着我一起上了地面,我犹豫了一下,将它抱在了怀里,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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