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王朝把它庞大的疆域分为了十二个府,其中最北的府就是青禾府了,青禾府再北就是游牧民族的北疆了
青禾府内有一座山,名叫青山,青山有一湖泊犹如爱人相伴左右,人们就以青山之名给湖取为青山湖
青山湖畔,两座茅屋立在那里,倒也不显得孤单
“徐擎戎”一个红鼻子老头朝着其中一座茅屋不满的吼了一声
“叫什么叫什么”茅屋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不满的朝红鼻子老头怒道,年轻男子就是红鼻子老头口中的徐擎戎了
“今天怎么没有酒”红鼻子老头鼻子嗅了嗅,确定没有酒味,不满道
“买酒不用钱啊,整天酒酒酒,喝不死你”徐擎戎转身进了茅屋,留下怨气冲天的红鼻子老头
“我前几天不是刚给你钱吗,你是不是独吞了”红鼻子老头进了茅屋,指着徐擎戎怒骂
“你那几文钱能买什么?就买了这么点米,还想买酒,你洗洗睡吧”徐擎戎筷子指了指桌上的两碗白米饭
“我不管,没酒我就不吃了,我绝食”
“呦呵,这敢情好”徐擎戎快速拿起老头面前的米饭,往自己碗里死劲扒拉
“你住手,快住手”红鼻子老头看徐擎戎这架势,再晚点怕是真的要饿肚子了,拉着徐擎戎的手往把饭给自己扒拉回来
徐擎戎也懒得说红鼻子老头,这糟老头为老不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说红鼻子老头暂时放下没酒的事,但看着一成不变的菜色又是满腹牢骚了
“又是咸菜,这都吃了大半月了”红鼻子老头抱怨道,随后一直叨唠个不停
最后耳朵受不了的徐擎戎,只能夹了几块咸菜蹲在茅屋外吃了
徐擎戎是红鼻子老头在青山湖里捡来的,按红鼻子老头的说法,那天他在湖边钓鱼,刚好看到湖面漂来一个摇篮,还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他就拉过摇篮一看,一个男婴躺在摇篮里,这个男婴就是现在的徐擎戎了,徐擎戎运气也好,红鼻子老头说那时候篮子已经进水了,要是再过两三个时辰,摇篮估计就就沉湖底,至于为什么叫徐擎戎,红鼻子老头说是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块玉佩,上面写着徐擎戎,至于玉佩去哪了,红鼻子老头说他拿去买酒了,对此徐擎戎无话可说,卖了就卖了吧,至于摇篮,徐擎戎现在的洗碗盆就是当年那个摇篮
“吃完没,吃完洗碗了”红鼻子老头踢了踢坐在草坪上的徐擎戎
徐擎戎只能把碗里的饭三口当两口扒拉下去,起身洗碗去了
洗完碗的徐擎戎,就在茅屋前的草坪上打起了红鼻子老头教的拳法,从徐擎戎能记事的时候开始,红鼻子老头就一直教他打拳,一遍又一遍,打了十几年,每天都没停过
晚上还教徐擎戎打坐,什么气沉丹田,引气运周天,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现在都滚瓜烂熟了
等徐擎戎闯江湖之后才知道,这就是江湖中的武功,让无数投门无路的江湖人趋之若鹜的武学,是一些人一辈子触不可及的功法
夜色笼罩,湖里的月亮随着湖波摇荡
徐擎戎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红鼻子老头走了过来,就静静地盘坐在徐擎戎身旁
“喂,死老头,你哪来的酒,不会是偷的吧”徐擎戎闻到红鼻子老头一身酒气,问道
“不偷不抢”红鼻子老头瞪了徐擎戎一眼
两人安静许久
“再过两天又是一年了吧,你挺得住吗”红鼻子老头突然问道
“不知道”徐擎戎知道红鼻子老头问的是什么
从他被红鼻子老头捡回来后每年的六月七,他总会浑身发冷,甚至把周围冻成冰晶,小时候还好,到后来越长大越严重,上一年徐擎戎就差点没熬过来
“臭小子,这次熬过来我就去帮你找法子,治好你”红鼻子老头抬头望着月亮,拿着酒葫芦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徐擎戎扭头看着红鼻子老头,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真的,徐擎戎看到红鼻子老头眼眶有些湿润
“你不是说你没法子吗?”徐擎戎望着圆月道
“今天就是我在这的第五十年了”红鼻子老头朝徐擎戎咧嘴笑道,满口大黄牙着实不太好看
“那我们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徐擎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青山湖虽然风景优美,却偏僻的很,离这里最近的小镇都要三四个时辰的脚程,买个米都要翻山越岭,这可把徐擎戎累得半死,以前徐擎戎问红鼻子老头为什么不离开这里,红鼻子老头说他答应别人要留在这里五十年,那时候徐擎戎总以为红鼻子老头吹牛,但之后每次问他,红鼻子老头还是这么个回答,徐擎戎也就渐渐相信了红鼻子老头的话
“是啊,我们能离开这里了”红鼻子老头又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里酒葫芦晃了晃,向茅屋而去,嘴唇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一定要挺过来”,却没有发出声音
徐擎戎捡起一块石子,奋力的朝青山湖砸去,自己心里一片迷茫,再过几日他究竟是生还是死?
徐擎戎特殊的日子转眼就到,红鼻子老头也早早不见人影,对此徐擎戎也见怪不怪了,每次红鼻子老头都不知道跑去哪,问他也是支支吾吾
时间慢慢流逝,徐擎戎也感觉到了体内的热量迅速消失,不一会就浑身冰冷,就连眉毛也结了一层白霜,随着时间的推移,头发,衣服,甚至周围的花草树木也已经冻上一层冰晶,这在六月夏可是奇景
“啊…”徐擎戎终于忍不住冰寒带来的痛楚了
这如同遭受了地府十八炼狱酷刑的惨叫声,不知道惊飞了林子多少飞鸟,走兽更是吓走无数
躲在林子中的红鼻子老头,眼眶湿润,颤抖的手拿起酒葫芦就一个劲的往自己嘴里灌酒,这酒怎么喝不醉?
也不知过了多久,惨叫戛然而止,红鼻子老头一阵风似的,出了林子,直奔徐擎戎,就连平时碰都不让徐擎戎碰的酒葫芦都丢在地上
“臭小子一看就是祸害,一定死不了的”红鼻子老头一边跑一边说道
看着躺在地上的徐擎戎,红鼻子老头一把抱起,探了探鼻息,红鼻子老头咧嘴一笑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着说着只能从红鼻子老头哽咽的声音模模糊糊听出“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