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手,可能真不适合弹琴。”樱春容将爪子放在桌上一张一合,“有一日还将琴弦给扯断了。”“你可真是块材料。”子莫摇头道,“天生做废铁的材料。”“呸!”樱春容大声啐他。
两人打闹之间,意潇潇提着个食盒盈盈地走了过来,笑道:“别光顾着聊天啦,你的朋友远道而来也不知道招呼他喝些茶。”
这是平常哪会是头牌做的!樱春容起身接过食盒,向子莫介绍道:“这便是教我月琴的师傅,意潇潇。你可算是沾了我的光,平日里可没什么人能这样见到潇潇姑娘的。”那语气里的自豪劲,着实将意潇潇的国色天香当做一件稀罕的宝贝。
潇湘阁的潇潇姑娘在春城远近闻名,子莫见她即使普通打扮却仍难掩自身的美艳,这倾国倾城的名号真是当之无愧。
樱春容见子莫神色的变化,暗笑他是个色狼,不料却被他逮了个正着,子莫摇了摇头,“潇潇姑娘一看便是极冰雪聪慧的人,可惜收了个笨徒弟,连你的万分之一都没学到。”这看似是在和意潇潇说话,但那由头还是朝着樱春容去的。挤兑的她在一旁呲牙裂嘴的。
意潇潇掩嘴一笑,便为他们俩倒茶,便说道:“曾经听闻她也拜过一师傅学武,可她也不是那学武的料子,不知那师傅是谁,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子莫指了指自己,“恕不相瞒,正是在下。”想起那日看她练武那愚笨样子,真是难受至极。两人相视一笑,樱春容见意潇潇居然站去了他那边,抓着她的袖子大喊,“你怎么能帮着他说我呢!之前你不还说我颇有天分的嘛!”意潇潇经不住她折腾,笑着连连告饶。
子莫在一旁火上浇油,又是让她快将猪蹄从潇潇姑娘身上拿开,又是笑她一把年纪了毫无自知之明。闹着的时候他撇眼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人站着,定睛一眼连忙站定,抱拳说了句杨教主。
樱春容闻言一转身,果然看见昔日那个白衣飘飘的美男子站在那边,喊了句:“杨先生。”便跑了过去。杨末语看她神采奕奕的,看来是没再受那寒毒之苦,刚要说些什么时,却见她身后有一女子起身,站在那边朝这边拱手说道:“这就是杨教主,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刹那间仿佛重演了他与慕芙蓉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日她也穿着这样一身衣服,有三二斜阳落在她的脸庞之上,琥珀色的眼瞳干净透亮,浑身散发着女孩子家少有的英气。
樱春容见杨末语失神,不由地停了脚步,见他看向意潇潇的眼神,带着些难以说清的沉沦。他看着意潇潇,却不是在看她,那眼神好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樱春容知道他有个挚爱的人,只是没想到那人的影子居然出现在潇潇身上,这让她有些嫉妒。
她站在一旁看着,不忍打扰杨末语,可子莫却不通情理,上前喊了两声教主,将他拉出了思绪。“失礼了,方才见姑娘长的很像一位故人。”杨末语低头致歉。
故人,樱春容想到方才子莫说教主等会来,也是因为是去见以为故人。不知此时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意潇潇盈盈一笑,表示并不在意,之后便再无话了。
“方才还有说有闹的,多我一人反倒是冷清了。”杨末语自责道,“没有的事,你能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樱春容看着手指搅来搅去地,干巴巴地捧场。杨末语称赞道:“你戴了这发饰呀,很好看。”
若是平常她早就乐开了花了,可此刻却只是将功劳全数给了意潇潇,说这都是潇潇的手巧。杨末语知她心思,便也不再多说。
局面又陷入了沉默,潇潇打破僵局起身说道这茶有些凉了,要去暖下茶,正要去拿茶壶时却被樱春容抢了过去,“我去吧!”也不给他们推脱的机会便往二楼跑去。
“厨房在后院啊。”意潇潇站在原地说道,随后歉意地看着他们,“看来是我的关系。”
杨末语摇了摇头,只是看向二楼,子莫起身留了一句我去看看她便追了上去。
赶到二楼只见樱春容站在捧着茶壶站在厢房门口,子莫上前原想再嘲弄她两句,见她这般愣神于心不忍,劝道:“你不要难过了,那姑娘的容貌确实出众,你也有你的好。”
“我知道。”樱春容答的冷静,子莫见她还是这般自恋,刚要笑她不要脸,却听她续而说道:“潇潇长的如斯美丽,我想与她比本就是痴心妄想。”
“不是…”子莫下意识否定却换来她勉强的一笑,“好了,我其实不晓得哪里好热茶的,这给你吧。”她将茶壶塞进子莫的手中,转身推门进房,子莫跟了进去说道:“你不下去了?你满心满眼的人可就在楼下。”
“不去了。”樱春容扯下头上的蝴蝶发夹,摔在了桌上,随后钻进了被子里,“我要睡了,你待在这里不合适吧。”
见她这般颓废,子莫气极反笑,“你见到教主为她失个神就逃回房了,你就是个懦夫。”
“懦夫是说男的,我是个女子。”
“懦女!”
“有这个词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说你,你也知道是在说你就够了。”
“子莫,”樱春容露了个头出来,精心编制的头发已经乱糟糟的,“你别管我了,快出去吧。”
子莫被她喊了名字后突然语塞,半响只得留下一句,“你可别后悔,这次是我们顺道才来看你的,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你上次也这么说,可不就是数十日便又遇上了。”
子莫被这句话噎的没了回复,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便不来看她了!他带着一肚子气,捧着茶壶从她房间的窗户翻到楼下的厨房去热茶消怒气。
樱春容蒙在被子里,原是找个地方逃避的,没料到居然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听见有人敲了几声门,便推门进来的声音。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却见来人竟是杨末语,他见她醒了搬来椅子坐在了床边,吓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