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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绝望的李晓丽

我跟李承益约在一家新开的餐厅,十月份正是吃螃蟹的季节,这一家的香辣蟹特别有名,我也早就想来吃,李承益倒是非常绅士风度,一直让我来点餐,在我点完之后询问他,他摇摇头说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等待菜上来的时间,李承益开始跟我聊天。他提起茶壶给我倒了水,然后道:“我申请了去外省银行,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我面露惊讶,问他:“怎么突然要走?”其实心里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原因。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承益虽然没有明确说,但是意思却表达清楚了。李晓丽在我走之后,深感时间紧迫,害怕会再出现一个我让李承益动心,所以就认真准备了一次告白,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不过李承益也用错了方法,他为了顾全李晓丽的面子,只跟父母说抓紧时间给她介绍男朋友,结果遭到李晓丽绝望的反弹,带着自己的侄儿离家出走,李承益急坏了,接到李晓丽的电话说如果不答应他们在一起,她就去死。

李承益从来没想过李晓丽已经疯狂到这个地步了,他的儿子又在李晓丽手里,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儿子本来就有些狂躁症,如果再受到什么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李承益妥协说会跟她在一起。

这个事情再也瞒不住了,所以李承益就把李晓丽的事情告诉了父母。他父母收养李晓丽这么多年,早就把她当成了亲闺女,他们甚至问李承益能不能接受李晓丽,就当是从小养了个小媳妇,但是李承益不喜欢被人掌控,他对李晓丽又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他的父母在深思了一夜之后,说让李承益离开这座城市,最好离得远远地。

李承益说:“当初你提醒我,我还觉得问题没有这么严重,但是现在我是真的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会带着儿子离开,重新开始,也许会遇到一个我真正喜欢的人,也许不会,但如果就这么一直终老,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他话说的很伤感,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只能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心存希望,只要战胜困难。

因为这家餐厅非常有名,我们来的时候座位几乎坐满,所以就安排在靠窗的位置,我忽然间一抬头,就看到埃斯顿跟一位年轻貌美的外国女性走了进来。

他依然高大英俊,蔚蓝的眸子仿佛海水一般无边无际,鼻梁高挺如同古希腊雕像,英俊的不可思议。

他的感觉很敏锐,虽然我的视线一闪而过,但是他还是很精准的捕捉到了,并且,自然而然的,看见李承益。

他的目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没有丝毫波澜,但是我却觉得有点心虚,毫无缘由的,觉得自己不该跟李承益见面。

不过这种情绪只出现了一瞬,然后我就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情绪,不过埃斯顿这时候已经走了,李承益发现我的心不在焉,就转头往后面看了看,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好像一直在找你倒苦水。”李承益笑着说,“不知道怎么的,跟你有谈心的欲望,虽然你也并没有安慰我什么,但就是觉得舒服。也许,这就是你一开始吸引我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工作多疲惫,只要看到你,就会觉得疲惫会一扫而空。”

“是吗?”我疑惑的指着自己,失笑,“我怎么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个特异功能呢?”

“你自己当然不知道,不过这是你非常宝贵的特质,我没办法占为己有,所以只能希望你以后的男人会珍惜这一点。”

“谢谢。”

“吃的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

“嗯。”

我起身拿起包,李承益略略往后退一步,然后让我先行,我遇到的男人都非常有绅士风度,只可惜,一个适合我的对象,却不仅仅是绅士风度就可以的了。

在结账的时候,我执意要我来,李承益跟我争辩了几句,还是没有争过我,我付了钱,跟李承益往外走的时候,李承益无奈跟我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之后才有些明白,然后说:“你这又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了吧?我们是朋友,有来有往才是维持感情的好办法,即便我是女性付钱,但是这正是我们地位平等的体现。更何况,我一直欠你一顿饭,如今你要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更要请你一顿,免得留下遗憾,哈哈。”

“行,你就是有道理,我甘拜下风。好了,现在让我送你回去吧,之后我还要整理些行李,晓丽被我找关系先送她去外地出差,等她回来我就已经到了外省,开始安顿了。”

我没有接这句话,只问了他什么时候的飞机,并表示不太适合去送飞机。

李承益表示理解。

最后送我到楼下的时候,李承益问我:“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就当最后一次稍稍放纵自己一下。”

“嗯。”我没有拒绝,这么一个不含有任何杂质的拥抱,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李承益伸手微微搂住我的肩膀,往他怀里稍稍带了带,我没有反抗,却也没有将脸完全贴在他的脖颈处,只是微微靠过去。

这个拥抱时间很短,李承益很快就松开了,叹了口气,说:“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也是,一路平安。”

告别之后,我就下了车,他执意等我上楼之后再走,我没拒绝,就刷卡开了防盗门,走了进去。

李承益临走的时候,给我发了个短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我走了。

我给他回复,一路平安。

之后再没有回音,我也没有询问他是否平安到达,或者其他。

几天之后,我刚从王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从包里拿出手机,低头一看,是李晓丽的号码。

我跟她并无什么关系,唯一的联系李承益也已经离开。

但是李晓丽非常锲而不舍,一遍一遍的打,我为她的执着所动,就接了起来,然后,一个嘶哑的女声就传了过来:“林茹,你告诉我,李承益去了哪里,我哥去了哪里,求求你告诉我。”

她的声音很疲惫,显然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我能理解她出差回来,却看到挚爱的人离开这件事给的打击,也很同情她,但是我却不能告诉孟琛他的新落脚点。我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李承益?他不是在这个城市吗?什么去哪里?”

李晓丽顿了一会儿,才绝望的说:“他不见了,他走了,我问了爸爸妈妈,他们他为了躲我离开这个城市了,但是他们怎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哥去了哪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晓丽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悲恸的声音让我听了也觉得于心不忍。

“你别哭,再好好问问你爸爸妈妈,这件事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劝她,“不过我还是觉得,李承益不适合你,就算你们勉强在一起了,他也不会给你幸福,开始你会觉得无所谓,只要在一起就好,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不平衡,就会觉得委屈,就会开始索要更多,但是当你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你就会后悔当初跟他在一起了。”反正李晓丽当初也没给我造成什么巨大的损失,仅仅是编排了我几句,所以我现在安慰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再多就不会了。

我并不是圣母,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落井下石而已,她已经遭受到了最大的惩罚,就没必要再去幸灾乐祸的去嘲讽她一顿,这样的嘴脸会很难看。

李晓丽在哭完之后,还是认真道了谢:“实在对不起,林茹,以前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不过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哥到底去了哪里。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告诉你的,你告诉我好不好,就算以后你想跟他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拦,我只是想能时时看到他就好了,我真的不会再使坏了。”她原来还是不肯相信我不知道李承益的下落。

不过确实是不知道的,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往深了想,大概是李承益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所以才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

所以我就如实说了实话:“他在走之前,确实跟我发过信息,我也可以把短信给你看,他丝毫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你就算再跟我问一百遍,我也是不知道的。”我这是最后再解释一遍,如果李晓丽再不收敛,继续追问的话,我就不会再这么好声好气的解释了。

“好吧,那打扰了。”李晓丽失魂落魄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了。

我的英语跟政治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专业课也在王老师的教导之下飞速的进步,尤其他最近在研究国际金融市场,甚至跟一家小公司合作,开始投资,或者研究股票,我跟着去实践了几次,也去证券市场跑了几次,大致的流程都熟悉了。王老师并没有透露考试的内容跟细节,跟这个有关的事,一个字也没有跟我提。

我也感念王老师对我的尊重,顿时更加不敢懈怠,专心用功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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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集益,70后重要作家。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十月》《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天涯》等大型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六十万字。2009年获《十月》新锐人物奖。2010年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奖。